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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我真的不能跟你走,姑且不说我对三爷的感情,就说我对小姐的承诺,我也不能离开秦府,我答应过小姐,要照顾三爷的生活。」
「说来说去,你就是放不下秦有菊。」
这是事实,她咬唇,无法否认。
而她多少也明白武陵表哥的心,可小时候的情谊早就随着各自成长的背景与环境拉开距离,她对他并无相同的情感。
孙武陵怒吼。「你在这里这么多年,难道没有听说传闻吗?照顾秦有菊的人都不长寿,你就不怕哪天自己也没命了?」他突然提起这事。
秋儿惊讶的眨眨眼。「你也知道这事?可这都是捕风捉影,信不得的,你别当真呀」想不到才在这儿住几买的人都能听到这些,可见私下传得多厉害。
「哼,你且瞧瞧自己现在的模样,都差点被打死了,再这样下去,难保传闻不是真的」
她面容一白。「没这样的事,你别多想……」
「你还是执迷不悟吗?」
「我……」
「罢了,你被秦有菊那小子给蒙骗,根本瞧不清事实,也不知自己危险,既然如此,我只好留下来陪你,直到你愿意跟我走为止。」
对于他的固执,秋儿实在无言以对。
第四章
在鬼婆婆的监督下,秋儿在床上足足躺了七天,直到第八日,鬼婆婆审视过她的伤势,才准她下床。
但她一下床,第一件事就是找杏珠。
她自京兆府卫回来后,一次都没有见过杏珠,这很反常,杏珠平常得空就喜欢缠着她谈天说地,这回她伤成这样,居然不曾来探视,着实说不过去
她走出屋子后问了其他人,他们都说也好几天没见到那丫头的人影,怪了,杏珠怎会忽然失踪?
「三爷,杏珠去哪也没对您说一声吗?」她问遍府里的人未果,目前后问到秦有菊。
他正在批一本由各商号送来的公文,听她问起杏殊的事,剑眉轻轻拢起后又松了开。「呢,有的,那丫头家中突然有事,得回去一趟,几日后才会回来。」
「她家里发生什么急事,怎么走前也不同我说一声?」她急问。
「说是她娘得了急症,她是长女,得回去照顾,有向我请了假,可能走得急,才没来得及告诉你吧。」
「这样啊,不知她娘病情如何,您说我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到杏珠家瞧瞧?」杏珠家离秦府虽然有点路途,但若乘马车,两个多时辰就能到,并不算太远。
听她这么说,秦有菊手中的笔一顿,半晌后,他才朝她点点头。
「去看看也好,顺便帮我带份补品给她娘,那日她走得匆忙,我没来得及吩咐人为她准备。」他笑说。
「那好,下午我没什么事,就走一趟吧。」她盘算着。
「嗯。」他应声,这便是同意了。
秋儿见他难得坐在桌案前工作,批阅那迭得几乎和自己一样高的公文,通常他都将这些繁琐无聊的活丢给她处理,可这几日她卧床养伤,没人帮忙,他只得自己做。
他处理过的文件条条分明,比她处置的还要清楚明了,且动作快,平日她得花上半天批阅的文件,他两个时辰就解决了。
由此可知,这家伙只是懒,不是无能,更甚者,他只是想奴役她,根本不是无力干活!再进一步说,他只想托病找她麻烦!
眼角余光瞥见她突然气愤磨牙的样子,秦有菊眼底不禁闪动起狡点的光芒,笔一丢。「哎呀,真累人,秋儿,我这才晓得你平日辛苦,这般为我劳心劳力,我若没有你,只怕活不下去了」
她眼一眯。「真活不下去?」
「是活不下去。」他脸不红气不喘的说。
「那以后这些工作三爷就自己来,别再偷懒了」她发现他其实没有表面那么懒散,只是故意欺负她罢了。
「偷懒?你当我平日将工作丢给你是因为偷懒?我可是……在训练你啊。」他唇角浅扬着一抹算计人的笑。
「训练我什么?」
「训练你成为当家主母啊则
她脸皮瞬间热得冒烟。「您又在胡说了。」她娇斥。
「我哪胡说了?反正这些事以后你也得做,不如现在先做。」
「您怎么又提这些事,我、我说不嫁的门她急得跺脚。
她开心时好看,连发怒时也教人喜爱,真是个宜噎宜喜的女人,他是越瞧越爱啊!
「你别急,咱们有话慢慢说,万一急坏身子可不划算。」
这简直是火上添油,她哪还能在他面前。
「不理您了,我这就去找杏珠」秋儿急急地跑开了。
只是她才让人雇辆马车要出城,菊院就有人仓皇跑来,说姚大夫下床如厕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偏偏撞到烫伤的地方,导致伤势更严重了,嚷着让人来唤她过去照顾,这么一来,去杏珠家的事便耽搁下来。
三天后杏珠回来了,不过许是照顾生病的娘太劳累,回来时竟瘦了一大圈,秋儿问她娘的病况,她只说已经好很多,不用担心。
但瞧见杏珠消瘦的脸颊,秋儿非常心疼,特意央求厨房做了几盅鸡汤让杏珠补补,说是央求,其实她一开口,厨房就照办。不知何时开始,府里的人都听她的吩咐,就连秦府总管对她也极为客气,几乎是有求必应,但这反而让她不太自在,自个儿可是下人,这样被
礼遇总感到受之有愧。
反观翠花,那日由京兆府街被抬回来后,听说伤势不轻,可她没有鬼婆婆昂贵的奇药,足足在床上哀嚎了十几日,且伤口复原的状况差,原本细嫩的皮肤不再,下身留下丑陋疤痕,听说喜新厌旧的大爷瞧了便再也没去探过她,府里下人势利,看她失宠,也就没几个
人肯去搭理她。
想想翠花也真是可怜,这么一闹,反而将自个儿赔进去,她可怜翠花的处境,想去瞧瞧她的状况,可又担心翠花误会自己是去耀武扬威,这么一顾虑只得作罢,以后有机会再去探视吧。
「咦?秋儿姑娘,你怎么还在这里,没进宫吗?」她行经长廊时,秦府总管见到她,一脸讶异。
「进宫?我为什么要进宫?」她疑惑的问。
「你忘了今日是十八吗?」他提醒她。
「十八?啊!今日是每四个月三爷进宫,向太后真报郡主状况的日子,天啊,我竟然给忘了。」她猛然想起,不住敲脑袋,不过养伤几日,自己就忘了这件事!
郡主当年不择手段逼二爷娶她,到头来自食恶果,如今成了疯妇,被幽禁在府里的朝阳楼,此处是二爷过去的居所,而她毕竟是太后的孙女,太后见她疯了也不忍心,便定期要三爷进宫去禀报郡主近况。
「这怎么办?三爷已进宫去了。」总管道。
「他怎么没叫上我?」她奇怪的问。每次进宫定由她陪着去,这回他怎么自个儿去了?
「所以我才吃惊你怎么没跟上,不过三爷可能是考量你身上的伤才刚复原,不想你进宫折腾。」
秋儿拧眉,因身分低下,进宫时,无法像三爷一样被奉为上宾,进到偏厅舒适的坐着等待太后传唤,她只能在一旁跪着等候,好不容易见着太后,她还得跪拜数回,之后继续跪着,等太后向三爷问完话后才能走,可郡主的疯症严重,每次太后听完有关郡主的消息后
都不免失望,三爷还得耗时间好生安慰太后,少说要几个时辰,往往让她的腿回来后还伸不直,得泡过热水才能恢复。
而她的伤虽然康复了,可也暂时禁不起这样的对待,他算是体谅吧,所以才要她同去。
话说回来,这理由虽合情合理,偏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三爷虽然拥有一副人畜无害的外貌,完全像是会体贴的人,可过去他仿佛见不得她生龙活虎似的,凡是会消耗体力元气的事,他都乐此不疲的让她去做,而这回……
「对了,秋儿姑娘,杏珠方才在扫枯叶时昏倒了,你有空去瞧瞧她吧。」心知她与杏珠情同姊妹,总管特地告诉她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