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蜻龙(九龙璧之四)(22)



“受不了?我以为你有本事让我冷眼瞧你与人调情,该有能耐承受我更多的‘体贴呵护’

才对。”他露出了一抹美绝天人的妖笑。

月牙泉呼吸紊乱,裙子一撩,哎呀,先逃命再说!

但逃哪里去呢?卞无晨只要伸臂轻捞,这窜逃的身子就又轻易回到他怀里。

“我们今早做到哪了?”他由怀里抽出一只鲜艳的孔雀羽毛。“好象只在脚底流连过,大腿内侧以及其他地方还没享受到呢……”

她简直花容失色。“不要……”

他托高她慌张的小脸。“来吧。”

避不了,逃不掉,她丽容霎时惨白,闭上眼,准备从容就义,咬牙赴死。

“主……主人。”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抖声。

原本取出“刑具”要行刑的男人皱了眉。

“怎么了?”见到救命的曙光出现,月牙泉赶紧代为开口问。

“有……有一个人……指名要见主人。”

“谁要见他?”听见女奴的颤声,她不禁好奇,谁能让被调教得处变不惊的卞府女奴如此惊怕?

“这人……好象……好象是主人死去的……叔父……”

卞无晨身躯一震,“你说什么?”

连月牙泉都震惊得张大了眼。

在诡谲的气氛中,两个男人对峙着。

“我回来了。”卞天达道。

“嗯。”卞无晨冷淡以对。

“我要拿回我的一切。”

“好。”

给得太干脆,卞天达反而愕住。“你不刁难?”

“你当初不过丢下一份楼兰城的商权书就离去,这破东西还给你就是,值得刁难吗?”

卞无晨冷笑。

卞天达扭曲了脸,“你靠着我给的那份商权书才有今日独霸商道的一天,如今竟说只要还给我楼兰的商权书?!”哼,难怪这小子答应得那么爽快,原来肯吐出的只是九牛一毛。

“当初是你自己要走的,可没人逼你,而你留下的那张破纸,对我一点用处也没有,我能掌握商道,靠的是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可不是你的废纸一张!”

“你!”卞天达涨红了脸。

“你有脸回来要回那张废纸,我给你就是,只是如今的楼兰城不是一张纸就可以通行,还得我点头才算。”

“你这混蛋,虽说是我自己离开,但也是你用计将我骗离的,否则我怎会轻易离开楼兰!”

这小子找了个女人,妖言的将他迷惑后,骗他离乡寻找所谓的宝山,说是宝山里的财富足以傲视天下,他糊里糊涂的跟去了,这一去就是七年,直到上个月那女人突然横死,由她遗留下的一些她与卞无晨来往的密件,这才得知这竟是一场骗局。

他这才怒得立即归来要找卞无晨算帐,可回来后的所见所闻,才知这小子今非昔比,如今的身份已贵不可言,既是如此,他当向这小子要回更多属于他的东西。

“你怪我将你骗离?”卞无晨轻懒的一笑,不屑至极。“你若没走,可就是真如传言,是要被我逆伦的给杀死了,这两样,你要选择哪一样呢?”

卞天达脸色发青,“我是你的亲叔父,养育你多年,你竟想杀我?!

卞无晨眼光淡淡的投向他,目光虽淡,但足以让人发毛。“养育我不过是因为你无后,才勉强为之,所以我留你一命,已是带了情分,若我真要报杀父之仇,你当还有命在吗?”

他倏然一惊,神情大变,“你怎知道是我杀了你……”

“当初你为了微薄的家产,竟然不惜弑兄夺产,而我爹在死前就预知你的狼子野心,秘密留了一封信给我,五岁那年我就知道谁是我的弑父仇人了。”他隐讳莫测的说。

五岁!卞天达听完更惊,这不表示这小子还在娃儿时就已不动声色的在设计他,要为父报仇?!好个恐怖心机,如此的城府竟然从他五岁开始……他双手冒出汗来。难怪在他出世时,一室的妖气弥漫,这小子根本不是凡人,是妖人!

“你……你不是人!”他颤抖的指着卞无晨说。

卞无晨静瞅了他一阵后,仰头大笑。“是啊,这你不早就知道了,这才会在我甫出世,就对我厌恶走避,等我爹一走,立即在半夜里对我的眉心挖肉放血。”声音转为严厉,脸部线条凶残狠戾。

卞天达吓退数步,“我……只是不喜你眉心的红色胎记,想替你将这丑陋之物除去……”

“住口!”卞无晨怒直了身,重手往桌上拍去,震得长桌几乎支离。

“你……”卞天达被他震慑住了,僵傻在原地。

“滚,永远别再出现在我眼前,否则别怪我真起了杀念,七年前没要你的命,七年后再取也不迟!”

卞天达惊坏了,慌忙站起,跌跌撞撞的逃离。

月牙泉由柱子移步走出来,轻睐向他的眉心处,那颗红宝石依然如火焰般居中躺着,原来这是装饰用的,藉以遮掩他的伤疤。

可以想见他当年年幼时,父亲刚过世,半夜里有人持刀来剐他肉的情景,那该有多惊恐骇人啊,若是一般孩子可要惊吓得不成样了。

她怜惜的主动走近他,紧靠在他的胸膛,柔顺地依偎着。

卞无晨狰狞的脸色在她温柔的动作下,逐渐沉淀下心神来。

“还记得你问过我,为什么中意你吗?我说等你成为我的女人后就告诉你。”他平静下来后,主动提起。

“我已不只是你的女人,还是你的妻子了。”她秋波微转的仰起螓首望着他。

他抿笑,抚了抚她的芙蓉娇颜。“我很忌讳这丑陋的疤痕,自成年后,这块红宝石就一直镶在我的眉心,再无人见过底下的奇丑样貌,更无人敢谈论它,加上我的一双蓝眼睛,在眉宇间蓝红相映,形成一股妖异之气,我也自研过一些催眠之术,偶尔施展,人人便惧我如妖魔鬼怪,而你,是唯一敢说看不顺眼我眉心之人。”

月牙泉轻颦了眉,“真的没人对你说过这话?”

“没有。”他摇头。谁敢提他的眉心,自是离死不远。

“难怪……我说出这话后,你就对我紧追不舍……其实你一开始是想杀我的对吗?”她眯着眼问。以她对他的了解,他必然是小心眼的要捉了她折磨,可后来不知怎地瞧上了她,这才会有后续众人所知,他迷恋上她,百般追逐的事。

他邪笑,“没错,那是一开始,后来我就兴起想征服你这刁钻女人的欲望,这一玩就与你牵扯了三年。”

“咦?都说会催眠之术了,你难道没想过用那对付我吗?这可省去你不少时间呐?”她好奇的提问。

“想过,但是作罢了。”卞无晨摇头。“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而不是一具受控后的木头躯体,所幸,花了三年工夫没白费,还是将你绑回来,成了我的压寨夫人。”他得意的说。

她睐了他一眼。“我算是倒霉栽在你手中了。”一脸的无可奈何。

“倒霉?怎么,你觉得委屈?”他倏地箝握住她的腰,紧声逼问。

“我……我又没有说自己委屈……”糟了,怎么心直口快就说出口了,这下不妙。

“没有这样说,可是这样想?”他紧缩起蓝瞳。

她赶紧将脸埋在他胸口,爱娇的低蹭着,“不就是因为欢喜才嫁的,还有什么委不委屈的。”她滑头识相的说。

虽然她是被点了穴道逼嫁的,但心里明白得很,自己若真不愿意下嫁,就算拜了堂也不会认帐的。

卞无晨瞧了一眼怀中撒娇的妻子,心头一暖。这女人躲了他三年,两人也吵吵闹闹了三年,但在他误染毒瘾时,所有潜藏在她心底的真意,才不甘不愿的显露出来,不仅帮他除了毒瘾,还设计了仇人,最后口是心非的下嫁给他了。

如今他也如愿有了两人的孩子,到此该算是结局圆满了吧?他轻拥着她,第一次对女人、对家产生了归属感,这女人属于他,她肚里的孩子属于他,而这两个加起来,就是他一直渴望而不可得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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