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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会保护你,你怕什么?」
「我想过的是平静安适不需要别人保护的生活,现在的聂福儿是个有福气的人,在此生活得很自在,是自出生以来过得最舒心的时候,请你不要为难我……」她恳求道。
说实在的,他专程来找她,她真的有冲动跟他走,但她不该自作多情,平凡人尚且不能接受蛇女,何况一国储君?他不可能真正对她动心的,况且之前他已经说过看不上她的。
「你这木鱼脑袋,要蠢就蠢到底吧!」蓦魏气得大骂,直想把她打昏绑走算了,省得浪费口舌。
第七章 太子告白了
阴奢开门后,顿时傻眼了。
吴刘海领着一票人把床、被褥、枕头、茶具、餐具以及各类生活用品全都塞进她狭小的屋子里。
「吴大人,这些东西是怎回事?」她吃惊地问。
吴刘海笑得一脸尴尬。「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是依照吩咐采买和将东西送到而已。」
「是谁要你买来这些东西的?」阴奢追问。
「这……」
「是主子的意思,来来来,吴大人先让开一些,让人将棚子搬过去,啧啧,这屋子实在太小,才两间房,不够住得另外在后头搭个棚子了。」草万金摇着头,将挡道的吴刘海往旁边推推,让条路给工人搬东西。
「等等,草公公,这些东西为何要搬进我的屋子里?」她抓住又要忙和的草万金问。
「喔,这事您得问主子,他就在……啊,来了,您问吧,奴才先忙去了。」草万金朝门口指指后,带着吴刘海一溜烟跑了。
阴奢转头瞧见长身玉立的蓦魏,巡视似的慢悠悠走了进来。
他啧了两声,「这地方可真破烂,但也只能将就了。」
「你要将就什么?」她问。
他也不回答,径自再绕到后院去瞧瞧,只是越瞧越不满意,头摇个不停。
「蓦魏,你给我说清楚,别再耍我了。」阴奢忍无可忍的揪住他。
「福儿姊姊,你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啊,福儿姊姊?」小山突然到来,在前厅没看到人,只见到一堆新买的东西,便往后院找来,竟看见平日温和的福儿姊姊正气冲冲地揪着一个男人的衣襟,立即瞠目了。
「福儿,这、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小山的爹马永也一道来了,同样惊讶的问。
「我……」粗暴的样子教人看见,她着火似的赶紧松开蓦魏的衣襟,尴尬不已。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又想欺负福儿姊姊了吗?」小山认出蓦魏,气呼呼的上前质问。
「你这小子说反了吧,你刚才也瞧见了,究竟是谁欺负谁。」蓦魏睨着他笑问,没计较小鬼的无礼。
小山张口一时说不出话来,因为确实是福儿姊姊揪着人家,怔楞了半晌后,他才想到再问:「这个……那你来做什么?」
蓦魏心情不错,脸色和煦的对着小山笑道:「我住这儿啊!」只是那笑容却让人不由自主的打哆嗦。
「什么?!」阴奢一脸吃惊。
「怎么可以?!」马永也惊道。
「怎么不可以?」蓦魏反问马永。这男人年约二十七、八,皮肤黝黑,身形高大,强健结实,以体魄来讲算是不错。
「当然不可以!你是福儿的什么人,凭什么搬来跟她同住一间屋子,这是想破坏她的名节吗?」马永怒问。
他是之前是住在宴山的其中一名猎户,宴山崩塌之后,他带着儿子搬到烧铁村,与阴奢是邻居,他的妻子早丧,阴奢平日会帮着照顾小山,他也会替她做些粗活,两人互相照应,相处融洽。
蓦魏撇嘴一笑。「我跟娘子同住,会破坏她的名节吗?」
「娘……娘子?!你是福儿的丈夫?!」马永难掩错愕。
阴奢立刻瞪大双眼。「你怎么又……」
蓦魏将她的头揽近,在她耳边道:「咱们又不是第一次扮夫妻,你若不配合,尽管公开我的身分,吓死这对父子,这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将你绑回禧京。」
她浑身一僵,他居然威胁她!这个流氓太子!
「别怪我,你好不容易摆脱过去的身分躲藏在这里,但我也同样辛苦才找到你,你不走,我也不放弃,咱们耗着吧!」蓦魏挑明跟她杠上了。
「你——」
「福儿,这人真是你丈夫吗?」马永见两人交头接耳,急着问。
阴奢紧咬着牙,若不配合蓦魏,这家伙真可能现出身分吓死马永,然后直接把她绑走,这事她绝不怀疑他做得出来,她咽了咽口水,才从牙缝里挤出话,「他……他是的。」
马永一脸不可置信。「原来你有丈夫了……」
「欸……」她瞧着身旁的蓦魏得意地笑着,悄悄捏住拳头,极力忍住想打他的冲动。
「那怎么可以,福儿姊姊是要嫁给我爹的,有了丈夫还怎么嫁?呜呜……小山不要,小山不要福儿姊姊有丈夫,小山要福儿姊姊做我娘!哇——」小山登时哭了起来。
某人听了这话变脸跟变天似的,瞬间晴转多云,多云转暴雨!「这丫头是我的,你这小子休想她做你娘!」
「我就要福儿姊姊做我娘,我就要,哇——」小山哭声震天。
蓦魏恼怒的紧抿薄唇。「草万金,把这小子……」
听他喊人,阴奢紧张的马上抱起哭闹的小山,将孩子塞进马永怀里,推着他们父子俩往大门去。「不好意思,今日家里乱,改日我再去找小山玩,你们先回去吧。」她将他们推出门外后,赶紧关上大门,不过小山的响亮的哭声还是透过门板传了进来。
「那小子在哪儿?主子让奴才缝了他的嘴。」草万金翻出她的绣花针,真要冲出去缝小山的嘴。
她急忙把人拦住。「草公公,别吧,不过是个孩子。」
「是孩子也不能夺人所爱,奴才得完成主子的交代。」
「夺人所爱?」
「可不是,主子得知您还活着,连皇宫也不回去了,就要陪您一起在民间吃苦过活,牺牲这么大,哪里容得大小情敌出现,您就是主子的,谁也不能觊觎!」草万金说得义愤填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主子的心思了,这话他来说最能彰显主子的杀气。
阴奢傻楞楞的。「草公公是不是误会了?殿下对我不是那个……」
「就是那个!」
「怎可能是那个?」
「怎不会是那个?板上钉钉的事,就是那个!信不信由您!」
葡萄架上,枝叶繁茂,藤蔓纠缠。
夕阳下山时,蓦魏坐在藤椅上,草万金正忙碌的为他添茶。
他沉静锐利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某人的身影,她正在写字卡做教材,明日好教导村里的孩子们认识新字。十日来,他与她在民间生活,看她教导孩子们读书写字,看她自己洗衣煮饭,看她卖自己绣的绢子,赚取微薄的银子,看她努力融入一般百姓的生活……
她想摆脱蛇女公主的决心蓦魏全都看在眼里,也领悟到过去待在鸣陆宫中,她必然极为痛苦与委屈,才会让她连一国公主的身分都甘愿抛弃。
此刻,夕阳温和的光芒穿透过葡萄架,细碎的落在她身上,看着她认真秀美的侧脸,他顿时感受到一股缠绵入骨的心疼。
仿佛感受到他追随的目光,阴奢抬头望向他,葡萄藤下的他,黑眸正毫无顾忌地凝视着她,令她粉嫩的小脸烫了起来,染上一层浅浅的红,他本就是气宇轩昂的人,只是静静坐着就自然散发着一股贵气,这样的人却甘愿与她窝在这简陋的地方,她似乎再也装不了傻……
「你过来。」蓦魏唤道。
「我在忙……」她腼腆说道。
「主子,您有什么吩咐,不如吩咐奴才就好……」草万金自告奋勇后,被主子狠瞪一眼,赶紧搔头抓腮改口,「呃,奴才做不来是吧……还是阴姑娘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