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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她双手叉腰的站在他面前,态度恼怒。
李三重见怪不怪,还搬了张凳子让她坐下来骂。
她没空坐下,顾着与男人“讲道理”。
“皇上?!”
男人被烦久了,终于轻蹙了剑眉。“国库空虚补回来不就得了。”
“说得容易!如何补?”
“朕又不是二哥,要补库有什么难的,这钱动脑赚就有。”他自信道。
她有些无言了。这家伙不仅拥有治世奇才,还是个经商高手,之前满盈的国库就是他赚饱的,否则怎么够他这些年的锦衣玉食。
至于已经自缢的道元帝同样挥霍,但赚钱能力就差多了,才会把钱花光后补不回来,只能想着如何压榨百姓取财。
“好吧,就算您很会赚钱,但也得晓得节俭是项美德吧?这样乱使钱总不是好事。”她苦口婆心。
“嗯,有道理,李三重。”
“奴才在。”
“听见了没?之后要开源节流,这钱别乱使,诏告下去,给后宫的月银从本月开始减半。”
他话才刚落,正登上船板的高玉贤听到,脸庞瞬间绿了,谢红花瞧见,气恼的谴责他。
“我要您省的是无意义的花费,而不是去苛刻后宫。”她气急败坏的说。
南宫策笑了笑。“苛刻后宫?”他瞄向皇后。“你来是要禀报这个月后宫开销的吧?”
高玉贤脸还绿着,表情僵得很。“是……”
“多少?”
“上个月后宫开销……一百八十一……万两。”她艰困的报出。才听他要缩减后宫的月银,这会报这个数字出去……
“天啊,这些钱都可盖上三间大型学堂了,而这只是后宫一个月的花用?!”乍听之下,谢红花立刻惊呼。
高玉贤尴尬不已。“后宫人也不少,皇上又不在长沙,大伙苦闷,就常举办些歌舞晚宴排解寂寞……”
“啊?”谢红花哑然了。
南宫策则是冷听听一笑。“那么,有了夜夜笙歌,应该也就不寂寞了吧?”
满脸通红,高玉贤头垂得快要落地了。
“哼。李三重了听好,后宫月银不只减半,而是减半再减半!”他冷声重新下令。
高玉贤听了,牙咬到都要崩了。
谢红花感到很不好意思。都是她多事才害得后宫月银被狠砍!她歉意的朝皇后望去。
皇后也正好向她看来,那对她恼恨的眼神来不及收,被撞个正着,一愣,最后干脆讪讪地别过脸去。
她怔了怔,登时无言。
“皇后,画舫要开了,皇上请您可以回去了。”李三重走至皇后身侧道,言下之意,圣上可没要她同行。
高玉贤面容难堪地扭了下,只得转身走人。
谢红花对她觉得抱歉,想留她,但又怕,如此反倒有喧宾夺主之嫌,也就没有叫住她。
画舫驶离了岸边,在池中游行,视野与昨日在陆地上步行浏览时大搞不同,龙池四周是傍水而造的宫殿,放眼望去,千门万户,气势非凡。
她瞧得都不得不赞叹了,真是难得一见的水上奇宫。
“喜欢了吧?过一阵子咱们就可以搬来了。”不知何时,南宫策已离开躺椅,站到她身后,轻搂着她的腰,嗓音清朗的说。
她仰头回望他,不偏不倚撞进他一双温柔缠绵的眼里,害她因此记不得自己原来要再问他一次,国都在京城他如何能长居长沙,只能傻傻地教他多情的双眸纠缠得点了头,道声——“好……”
他满意轻笑。“水儿,朕曾说过要为你建造一艘船的,可朕没做到。”
“因为我心疾的关系吗?”她晓得他所谓的曾经指的不是今世,而是他们共同有过的前世。
颔首。“心疾者,忌水,未免意外,朕打消过多次想带你游船的计画。”他幽声说,嗓音里包含许多遗憾与感伤。
她靠往他身上,两具身子就这么紧贴着。“前世您必定爱极我。”
南宫策笑容苦中带涩。“何止前世,这世、来世,对你的这份爱应该会无止境下去吧!”他叹声。
她感动到眼眶有些泛红了。“孟婆汤对您真的一点效用也没有吗?”万一来世她依然将他遗忘,而他却仍然惦记着她,并且没能找到她,那该如何是好?他不就注定得再度孤寂下去,她不忍啊……
提起孟婆汤,他像是想起什么,懊恼起来。“咱们不提过去了!”他推开她,低落的说。生怕说多了,又勾起她任何不愉快的恶梦,他说过放弃的,他放弃让她记起鸳纯水的一切。
此时船正好驶到池中央,水面上风大,失了他的温暖,她顿感凉意。“您不是希望我记起过去,为什么现在又不提?”她硬是将自己塞回他的怀抱取暖。
他绷着脸。“那对你没好处,算了!”
“可是——”
“水儿,别再说了!”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谢红花噘高了嘴,这才没再追问。
他见她小脸委屈,叹了一口气,将她的身子揽紧。
“朕已想开了,咱们的过去有朕保存就可以了,你只要负责不断再为朕制造更多新的回忆就行了。”
她听了好生心酸。这骄傲的男人,为了她究竟妥协了多少事?
他何只爱她,简直爱惨她了吧?!
而她竟对两人的过去一无所知,她太无情,也太对不起他了!
“您该怪我没用,对抗不了孟婆汤,竟将您忘得一干二净。”
南宫策喟然。她并不是全然将他忘得干净,只是残存脑中的无非都是对他不好的记忆罢了,这教他失望透了。
“皇上、小姐,小心!”蓦地,身后传来李三重的大喊。
两人闻声回头,一支箭正往他们方向射来,仅是眨眼的时间,李三重扑到他们面前,挡去这一箭。
两人皆是一惊,她伸手要去扶中箭瘫在他们身前的李三重,手还没碰触到他的身子,另一箭又射来,南宫策及时拉她避开,两人在地上滚了一圈后,她还惊魂未定,南宫策精锐的双眸已瞧清局势,箭是由船侧随行的救生小舟射来的。
那小舟里有埋伏,果然不久由小舟里冒出不少人,约莫十人手持利刃,一鼓作气地攀爬上三楼高的舱板,他们动作利落,转眼已与船舱内的禁卫军交上手,这些刺客武艺精湛,竟是有办法将训练精良的禁卫军打得纷纷落水。
三、四个刺客很快地逼近南宫策与谢红花身前,这些人第一次见到圣颜,无不教他犀利的眼神震得不敢再靠近,直到大多数的同伴解决掉其他禁卫军赶来,人数多了,众人胆子才壮大了些,敢拿刀指着他了。
“南宫策,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这几个刺客全蒙着面,走在最前面为首的道。
面对这场面,南宫策竟是面色如常,丝毫不见惊惧。“大胆,你们受谁指使,敢行刺朕?!”他威吓的问。
几个人一颤。“别、别问这么多,咱们只要拿下你与身边女人的脑袋,就可获得大笔赏金了!”那为首的刺客忍着不让声音抖得太厉害,强自镇定的说。
“连水儿的命你们也要?”南宫策脸上这才有了些许异样。
谢红花从未遭遇这种事情,紧紧撑住他的衣袖,万分的不安。
他轻握住她过分冰冷的手,恼这些刺客让她如此受惊。
“你们真敢杀朕?”他朝他们笑得极其阴冷。
见到他的笑容后,刺客们本能的大声抽气。这人君威之盛,众人只与他对视就已胆寒,若真要动手,坦白说,有心理障碍,这一刀砍去,恐怕半途手就软得握不住刀了。
“振作点,这人也不过是个肉体凡胎,一刀砍下去,一样都会死,有什么好怕的?!”那为首的刺客提胆向手下喊话。
“可是,传说他是无间鬼王,拥有不死之身,才会如此邪魅,一刀下去,他若不死,那咱们……”说话的刺客手一颤,刀握不稳的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