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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还道歉了,陆明雪见了忍不住笑出声来。“长公主真教我哥给克得死死的。哥,人在外头,你好歹也给长公主一点面子吧!”
“公务上的事哪容她等闲视之,尤其皇上面前,还是要有君臣之礼,不得踰越。”陆明云一板一眼的说。
这让想替大嫂说说话的陆明雪也没辙了。
谷若扬倒是笑了。“罢了,咱们在座的都是至亲,家里人说话不用顾忌太多。雁萍,皇兄可没虐待你的驸马,真正虐人的是金国,图悟八里死在西朝,金王藉着这理由天天来挑衅,李永成天与金兵周旋,兵马要人,军粮要钱,身为兵部尚书的明云当然得跟着忙碌,不过,朕预计明云再忙个几日就能轻松了,李永有把握能给金兵一个大教训,教他们短期内不敢再犯西朝,到时候朕就将驸马还你,别再说朕让你守活寡了,这话让母后听了又来数落朕的不是了。”
谷雁萍这才笑开怀,“还是皇兄好,对雁萍最是宽容。”
“知道就好。”谷若扬还是很宠妹妹的。
几人说着话,天空下起细雪来了,他们是露天吃豆腐脑的,这一下雪,尤一东忙着让一群人过来给他们打伞。
“皇上,天又冷了些,您的手套。”尤一东见天冷,连忙呈上手套来。
谷雁萍一见那手套,皱了眉道:“这尚服局怎么手艺是越来越差了,居然能将皮手套缝成这副熊德性,这还敢呈给皇兄……皇兄,怎么这不成样的东西你也愿意用,您近来的眼光是不是变了……”
阿紫听见这话,脸悄悄的红了,还瞪了尤一东一眼,怪他怎么将这副手套带出来了,这不是丢人现眼吗?
尤一东瞧见她的眼神,倒也看懂了皇后娘娘的怪罪之意,他顿时一脸的无辜,这可是皇上特别嘱咐让他带出来的,他能不带吗?
“这是阿紫做的,不是尚服局做的,朕答应阿紫要戴上。”谷若扬淡淡的说。
谷雁萍瞠目结舌,“这是阿紫嫂嫂做的?”
“可不是。”谷若扬说。
阿紫直想找地洞钻进去。“您就不能不提吗?”她对谷若扬抱怨道。
“干么不提,朕说过,再丑也不会嫌弃,会戴上的。”
“您——唉!”
阿紫觉得简直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父王虽是管织造的,可自己却对针线活一窍不通,此事一直是她不可告人的痛处,自卑得很。
话说某日,自己见了元宁哥哥手上戴着陆明雪为他做的手套,她见了羡慕,与若扬哥哥在床上温存过后,突发奇想,说什么也要替他做副手套,还让他一定得戴上。
他素来知道她的手艺的,当她提出这要求时,是有些讶异,但还是没说什么,爽快地就点头。
后来自己真做了手套,但瞧了成果,本来是没勇气送出去的,可过一阵子他真来讨要,她硬着头皮还是送了,只是,他在宫里没人瞧见时戴戴就好,这出了宫,还有旁人在呢,他就不能别替她丢脸了吗?
偏他觉得无所谓,还当着大家的面,慢条斯理的将那丑得无话可说的手套戴上去,她揉着眉心,最不敢见的是元宁哥哥与明雪,这两人可是织造高手,见了她的手艺,不笑破肚皮了?尤其是明雪,想她给元宁哥哥做的手套多漂亮,而自己的……她脸都热烫到快要着火了。
“皇后娘娘的手艺其实进步很多了,皇上这手套可比元宁几年前收到的腰坠好多了,当年的那腰坠脱线不说,里头的棉絮还露了出来,瞧皇上这手套,至少缝线整齐,没漏了哪个地方没缝到。”唐元宁说。
这算安慰吗?好像让她更抬不起头来吧?
“原来阿紫还给你缝过腰坠?”
谷若扬表情笑笑,瞧似温和,可阿紫已听出某人又醋了。这下惨了,回宫后该不会也要她给他缝个腰坠吧?
这……她不想再丢人现眼了呀!
正当她暗自焦急之际,忽然听见对面卖酸梅的摊子传出吵闹声,阿紫抬头望去,竟见到秦芬儿拧着李强的耳朵走出来。
“别以为你是安乐伯的孙子就能欺负良民,告诉你,下次若敢再让我撞见你调戏人家姑娘,瞧我敢不敢把你的耳朵割下来!”秦芬儿泼辣的说。
那李强吓得浑身颤抖,唯唯诺诺的也不敢反抗。
“好好好……我下次不敢了……”阿紫瞧得愕然,“这怎么回事?”
“是啊,那不是秦嫔吗?她怎么变得这么凶?”谷雁萍也很是惊讶。
月儿走过来,掩笑道:“那李强不敢上我这豆腐傩来闹后,瞧上对面卖酸梅家的三女儿,三天两头去找麻烦,那秦姊儿得知后,修理了李强几次,李强一见她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惊慌失措,今日八成是又让秦姊儿给逮了,他惨了,秦姊儿不会对他客气的。”
秦芬儿出宫后,便化名秦姊儿在这条街上开饭馆,她挺有生意头脑,自己厨艺虽普通,但请的厨子都有好手艺,饭馆平日生意不错,阿紫之前就得知她隐去嫔妃的身分在此开饭馆,本就打算得空来瞧瞧的,不想今日倒遇上了。
“原来如此。”阿紫讶异秦芬儿杠上李强。
接着见李强在秦芬儿的责骂下竟是乖得跟狗似的,只差没跪下了,秦芬儿不再是皇帝嫔妃,只是个普通生意人,那秦孝越至今仍以为女儿死了,对前途无望,早告老还乡去了,而这李强好歹也是安乐伯的孙子,身分高过秦芬儿许多,居然甘愿让她当街斥骂,这场面也着实好笑。
“皇后娘娘,您要不要给个恩典,赐婚两人算了,我瞧这也是一对冤家呢!”陆明雪语带趣味的凑上来说道。
阿紫认真地瞧着眼前秦芬儿与李强的互动,啧啧起来。“我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发展……明雪,你说,这两人真能是一对?”
“能!秦芬儿出宫后,一时也不容易找到合意的郎君,而这安乐伯就这么一个孙子,家世算是上选,至于这李强,也算一表人才,唯一缺点就是好色,但我瞧秦芬儿是治得了他的。”
“可她当初心仪的是若扬哥哥……”阿紫眼睛不住地瞟向某人,某人却面无表情,一副事不关己。
陆明雪微笑道:“那就再观察一段时间,有时候感情是相处出来的,那时她眼里只见到皇上,自然想着伺候皇上一辈子,但出宫后环境不同了,接触的人也不再相同,想法也许就会改变了。”
“没错,瞧那秦嫔出宫后,连性子都变了,以前在宫里时温顺得很,哪里见到一丝脾气,这会儿都能当街拧男人的耳朵了。”谷雁萍也笑说。
“是啊、是啊,你们的话都有道理。”阿紫点头。
“所以,咱们拭目以待吧!”陆明雪道。
“嗯嗯,若两人真有缘,若扬哥哥,您必得帮他们赐婚才行——”
“你不是皇后吗?由你作主赐婚不也一样,何必要朕出面?”谷若扬这撇得真干净。
她不满的睨了他一眼。“好吧,到时候就由我来赐婚!”这男人对自己以外的女人漠不关心的程度有时挺令人发指的,但又让自己忍不住高兴,彻底满足了自己独大、独宠、独占的虚荣心。
瞧在他宠她的分上,自己就不与他计较了,秦芬儿的事就交由自己全权作主。
秦芬儿揪着李强离去后,这三对夫妻也愉快的喝完豆腐脑,陆明云因公务缠身得先走,谷雁萍当然跟着回去,剩下的两对夫妻一起去看了出京城近来流行的皮偶戏后,这才各自散了,入夜前,谷若扬带着阿紫回宫,在路上,阿紫附耳对他说了件事,他一双乌黑的眼睛瞬时喜悦绽亮。
“什么时候知道的?”他喜问道。
“昨日知晓的。”
“那怎么到现在才说?”他脸又沉了。
她睐他一眼,“我怕说了你今日不让我出宫了。”
“你!”他气结,扭头大喊,“尤一东,让马车驶慢些,别动到阿紫的胎气了,还有,先派人回去,让御医到承乾殿候着,朕要他们再给阿紫仔细检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