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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姨轻点了头,眼眶也又些红。若非一开始这丫头身边带着那头吓人的银狼,大伙也不会拒她于千里,自己虽是“被迫”才与她接近,但真的相处过后,才发现这丫头没什么心眼,人又贴心
可爱得紧,而那头见人怕的银狼也挺温驯的,平日只跟在主人身边,安静的护卫,根本没有危害性,是大伙多心,所以这会她是真心喜爱上这小丫头了。
“好姨,我知道你还要忙厨房的事,我就不打扰你,先回去了。”兰礼秋笑着起身。
“好,回去再歇息一会吧,你脸色还是不大好看,真不该一醒来就往我这跑的。”好姨忍不住数落一下,但胖胖的脸却感动不已的笑眯着。
“我走喽!”兰礼秋带着阿葛,挥着手离开好姨的屋子。
回程经过了街上,瞧见有人在叫卖豆腐脑,她嘴馋停下叫了一碗,正开心的喝着,耳边却传来其他客人的对话……
“你听说了没有?最近咱们这儿来了两个陌生人,说是来探亲的,住进这城中最大的杨福客栈,其中一人老蒙着脸,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但光听到他的声音就让人发醉,还有心神不宁的人与他说上几句话后,整个人开朗了起来,你说神不神?”
“真有这样的事?”
“不只如此,这位蒙面的公子虽然让人见不到面容,但就是奇怪,他光站在那里就让人家觉得仙气逼人,忍不住要朝他跪拜,我听闻东霖国也有这样一个神人——”
兰礼秋险些将手中捧着的豆腐脑摔落在地。
那人此刻应该在东霖国才对,不可能出现在这儿的!
“胡说八道,东霖国的神人可是东霖的国宝,还刚死了妻子,即将再迎娶一位公主,这时候怎么可能出现在咱们峰安国?我瞧这人该不会是专程到咱们这来敛财的神棍吧?”
“说不定喔,这世道多得是能言善道的骗子,虽然他现在还没开口骗钱,天知道过不了多久就会现出原形,招摇撞骗——”
他倏然起身。没错,是神棍,就是装神弄鬼的神棍!
不想再多听什么,兰礼秋匆匆付了钱,带着阿葛,连碗里的东西都没吃完就走了。
会是他吗?即使离开了,但她心头仍是沉甸甸的,又可能是神棍啊……倘若是他……倘若是他的话……她心跳得好急,不,不可能!
她故意不去正视心里那抹难解的希翼。就算是他又如何?那人并不爱她,也以为她死了,出现绝对不是为了她。
如今的他若不是即将如愿的迎娶九公主,就是与诸明明双宿双飞了吧?
思及此,她失落的停下脚步。在他的选择里,她从来都只是一个替代品……视线不知不觉变得有些模糊了,深吸一口气,她让硬撑的笑容重新爬回脸上,转头却发现自己竟然再次走到让她差点溺毙的溪边。
她不禁苦笑一阵。“也好,我正好需要洗把脸。”将哭脸洗成笑脸!
走近溪旁,弯下身望着水里的倒影,她才发觉好姨说的没错,她笑起来确实有点怪,至于哪里怪?连自己也说不出来。
认真的望着水中倒影,她想找出怪的地方,蓦地,又抓起两旁的辫子,脸色发青。
这辫子的编发特别,不是一般的三束编发,而是更困难的四束编,这编法她从前常要丫鬟帮她编,那男人也曾为她学过,他们之间的辩发之乐就是这么来的……
“呵呵……真好笑,阿葛,你说说我在想什么,不可能的事嘛,我居然……呵呵……好姨真不赖,做饭手艺好,连编发也行,下回我找她编发去,嘻嘻……真是太好了,以后有人可以漾我编发了……”她赶紧起身,“笑脸迎人”的奔回茅屋,什么也不敢想。
“打扫屋子喽!”天气这般晴朗,最合适打扫屋子晒晒棉被了。
一早兰礼秋起床后,就开始哼着歌曲打扫茅屋,首先将被单拉起,搬到花圃前晾晒,接着拿起扫把,愉快的扫着地。
“早起好,早起好……勤打扫,勤做工……啦啦啦啦——”
阿葛见主子难得心情好的哼着歌,也跟着开心的摇尾巴在屋子里转圈圈。
“啦——啦啦——啦”但原本轻快的歌声却忽然间嘎然而止。
正在转圈圈的阿葛讶异的停下,望了一眼主子,就见她揪然变色的瞪着床底下的一件东西。
那东西是她亲手钻上洞,绑上红线的,那是她送给某人的礼物……
这东西如何……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急促的发出一声喘息,兰礼秋旋身瞪着四周。他来过,他真的来过,还在这屋子待过!
为什么?为什么?
她心紧揪着。
怎么可能?他如何可能来到这里?“他不可能知道她的下落的!
慌张的丢下扫把,兰礼秋试着让六神无主的思绪镇定下来,脑海中渐渐飘出一点又一点的蛛丝马迹。
”好姨,你……有没有觉得方才有人在盯着咱们看?!
“有吗我没有感觉耶!”
“你能谨记就最好,别再叫那人操心了。”
“什么辫子?我没有帮你编过什么——”
“这位蒙面的公子虽然让人见不到面容,但就是奇怪,光站在那里就让人家觉得仙气逼人——”
错不了,真是他!她愕然跌坐地上。
那双好似能透视人心的碧色眼眸,就在她身边!
这项发现让她的心狠狠被绞拧着。
“阿……阿葛,连你也知道他来过是吧?”她怒火冲天的看向正担心的走向她的银狼。
没错,唯有他的出现才不会引起阿葛的防卫,也正因为阿葛的态度始终安稳得毫无动静,她这才会
忽视了那双异色眼睛真在她四周的事实!
“阿葛,你欺骗了我!”她怒不可遏的指责。
陈葛走近她的脚步顿住了,开始犹豫着该不该在此时接近暴怒的主人。
“你怎能辜负我对你的信任。你怎能?”她气得发抖。
它发出惭愧的低嗥。
“不只你,好姨以及张老伯都是骗子!你们与那人一起骗了我,可恶!”她愤怒得霍然起身,拖出屋子里值钱的东西。背在身上后,便冲出茅屋。
她要离开这里,离那男人越远越好,越远越好!
夜里,她餐宿客栈,她知道阿葛在客栈外头,虽还是跟随着她,却没敢进到客栈内,就怕她见到她更火。
直到夜深人静后,她也倚靠着棕色木窗,莫名的惆怅着,烛火将她的倒影映在墙上,是那样的形单影只,瞬间排山倒海而来的孤寂啃食她的心房。豆大的眼泪再无可抑制的潸然落下,但此刻落下的泪,她却分不清到底是恨还是怨了。
她就快要可以平静度日,他为什么来搅乱她的心房?真是可恶透顶!难道他不知道她已经“死了”吗?!
既已死了,他还来找一个死人做什么?
愤愤的泪水怎么也抹不尽,因为她实在太愤慨惊慌了!
“该死!”今晚她又别想睡了!
才咒骂着,蓦地,夜风由窗缝渗入,拂动在窗棂的帘子,随着被风吹动的烛芯晃出忽明忽暗的光影,一股教她无比害怕的熟悉气息,随着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她的房门,当这足声停顿在门外不动时,兰礼秋感觉自己几乎要幻化成石头。
她心如擂鼓,一动也不动的瞪着房门,眸底已然荡出激动的水光。他来了吗?是他吗……
一室寂静下,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终于响起敲门声。
她浑身震栗。他真的来了!
既然如此,也该是面对他的时候。
他沉着呼吸,主动打开门,顽然的身影就伫立在她面前。
诸天日凄然的望着她。“秋儿。”他来见她了。
视线在焦凝上她前,见到了桌案上那系着红线,却已被人用石头击碎的齿,倔的心瞬间拧成了一团。
他原以为救人时那东西掉落溪水里头,不愿意将她送的东西遗失,与子兵两人潜回溪水里一次又一次的寻找,寻了好久都一无所获,这才想起自己一直将它系于腰间,那日子兵为他包扎伤口,也还在那时将东西遗落在茅屋里了,立即赶至茅屋,却发现她离开了,当下他便晓得小家伙发现的,并且惊慌的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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