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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行天下(8)



曾子昂收回心绪,脸色微沉,「母后怎么会喜欢莫亮珍,母后是见她果真如外传的那般桀骜不逊,打着让她成为朕后宫一员的主意,打算利用莫亮珍的坏名声拖累朕的声望,否则她又怎会多看莫亮珍一眼。」他几句道出吕氏的意图。

王伟绿了脸,「莫小姐不过留在宫里照顾国相几天而已,众人就风声鹤唳地来劝您不可,若真成为您的嫔妃,岂不吓坏一票臣子,让他们对您失望,太后娘娘这计谋不可谓不毒……」

曾子昂冷笑,「太后不毒,如何有今日的尊荣?」

王伟打了个冷战。当年太后将陛下送去大禧做质子,原本就没有想让陛下活着回来,经常派人暗杀,要不是陛下每每机智避过,又获得如今的大禧国君蓦魏之助,这才有命回到大燕,太后狠毒之心早已昭然若揭。他问:「陛下打算怎么做?真如太后娘娘之意,让莫小姐进后宫吗?」

「母后的如意算盘朕岂会照单收下,朕已非当年那无权无势无人可依傍的少年,她想再设计朕,不可能这么容易了!」

王伟点头如捣蒜,「可不是,可不是,您已是大权在握的帝王,而太后娘娘只剩一些残佘势力,想再与您斗,难了,所以要陛下娶莫小姐那是休想——咦,前头那不是驸马爷吗?他怎么将莫小姐叫住了?他俩认识吗?」他突然瞧见前方走远的莫亮珍让驸马论远仪叫住,且两人停下脚步交谈,不禁讶异。

论远仪是曾子昂同母胞妹五公主曾巧心的驸马,而论远仪本身也是大燕的贤臣、青年才俊,品性与能力皆备受推曾子昂闻言,见远处两人对面而立,虽瞧不清莫亮珍的表情,但那时时刻刻都显得飞扬跋扈的女人在论远仪面前却意外地安静收敛,好奇心驱使下,他道:「王伟,走,过去瞧瞧怎么回事。」他举步前去,快接近时又蓦然止住步伐,改变主意,「不用过去了,走吧!」他掉头离去,没惊动前头的两人。

王伟不解自家陛下怎么忽然不过去了,瞄了眼他的神情,见他面容颇阴沉,不由一惊,回头往那对身影瞧去,只见论远仪背对自己,瞧不见脸,却清楚见到莫亮珍满面红霞。

莫非陛下怀疑驸马爷背着五公主与莫小姐有情?若是如此,那不是更该过去问个清楚,这样离去,倒像刻意避开什么,陛下这心思是越来越难捉摸了。

他猜不透的事,到了夜里有了答案。

马松被曾子昂招进宫来,正口沬横飞地道:「陛下那日在宫外的茶馆不也听见了,驸马爷与莫亮珍曾有婚约,谁知莫亮珍败德勾引下人。听说这事还不是让驸马爷自个逮着,而是让论家两老亲眼撞见,您说这媳妇还能要吗?

当下就逼得驸马爷退婚。多亏这婚退得好,才有机会造就五公主与驸马爷的好姻缘,瞧,公主这不都已怀孕六个多月了!」

王伟恍然大悟,「这么说来,难怪莫小姐见了驸马爷态度会这样不自然。」

好不容易能尽情地说足莫亮珍的坏话,马松继续道:「但凡有点羞耻心的人,干出偷人这样的丑事,见到对方能不羞愧吗?再说了,两人解除婚约多年,可据说那莫亮珍对驸马爷余情未了,仍多次让人撞见在大街上痴缠驸马,这脸皮厚到都能筑墙了。」

「莫亮珍对驸马当真旧情难忘?」曾子昂原本脸上没什么多佘表情,可这时却蹙眉了。「可不是,想想那驸马爷生得高大英挺,又是当代贤臣,要是臣是莫亮珍,臣也会懊悔失去这样的如意郎君的。可怜驸马爷高洁的形象因莫亮珍的关系染上污点,幸好当年及早发现这女子的劣行,没有真的娶了她,要不然就毁得彻底了。

「这么荒唐的女子,是男人都不敢要她,她还敢去纠缠驸马爷,难不成想进谢马府做小,给公主提鞋——」

「够了,闭上你的狗嘴!」曾子昂忽然疾言怒喝。

正说得欲罢不能的马松吓得立即将嘴巴阖上,不知自己哪里触怒了主子。

可那王伟彷佛七窍通了六窍,抓到了点头绪,陛下似乎对这莫小姐莫名在意啊莫负远伤势复原顺利,在宫里治疗了十二天,终于能缓慢移动下床,立刻自请回府疗养,经曾子昂允许后回到国相府。众人得知国相安然回府,纷纷前来探望,让国相府门前车水马龙。

莫负远虽是回府静养,可这三天来为接待访客反而休养不了,脸色比待在宫中时更差。莫亮珍一开始还耐着性子接待这些人,可人潮三天来没断过,终于让她忍无可忍,到后头板了脸拒绝客人上门,让兴冲冲而来的人全吃了闭门羹。

「我说亮珍,你这是做什么?咱们自家人能体谅,好说话,可这些上门来的人可都是念在大伯的面上专程来探望的,你这么失礼地赶人,会害大伯得罪人!」外人好挡,莫氏亲族不好挡,说话的是莫亮珍的叔父、莫负远的堂侄。

这日亲族们像说好似的全一起上门,既是亲族,莫亮珍不想接待也得接待,只是进门后,她以祖父正在休息为由,只让他们在厅上坐,没让他们进莫负远的屋子打扰,这些人登时不满了,但又不好非要叫醒老人家不可,只得借题发挥。

莫亮珍不客气地直言,「不是亮珍不懂人情世故,而是这些人哪里是真心来探望,只不过是虚情假意,求个攀附罢了。」

祖父贵为国相,主掌各地官员升迁,平素清介有守,很少让人登门拜访,避免闲话,众人苦无机会表现,这回祖父受伤,众人总算寻到拍马屁的时机,不赶着上门来噱寒问暖更待何时?但带着这样的心思上门哪还有什么真意,应付这样的人只是浪费时间。

莫负远是莫氏亲族里官职最高的,其他兄弟及其子孙大多资质普通,在朝为官者顶多官拜五品,要不是朝中有他这尊大神在,亲族们连五品官也捞不上。

「堂姊这就说错了,谁会想攀附莫氏?沾上莫氏的哪里有好事发生!」此刻说话的是三房的孙女莫芷萱,她似乎憋了很久才终于有机会说出这话。

莫亮珍不解地问:「怎么,莫氏亏欠了你吗?」

「莫氏没有亏欠我,是堂姊亏欠了我!」莫芷萱激动地站了起来。

莫亮珍皱起眉,「我亏欠了你什么?」

莫芷萱生气地道:「你还不知道吗?因为你败化伤风、轻薄无行的恶事传遍千里,连带使莫家女子皆受到轻视,你不知悔改,要害咱们受辱到什么时候?」

莫亮珍有些错愕,「我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但那是我自己的言行,咱们虽是亲戚,可也隔了一层,我行事如何与你们何干?」

「你撇得可真干净,不知自己辱门败户害人不浅,莫亮珍,我讨厌你,你、你怎么不去死!」说着,莫芷萱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莫亮珍傻眼,自己与这位堂妹平日话不投机,不怎么交往,但眼下这一闹,她实在搞不清这位堂妹在发什么病。

莫芷萱的哥哥莫验生出来缓颊,「亮珍,你别怪芷萱,她、她是被逼急了!」他可不敢和妹妹一样豁出去得罪莫亮珍,毕竟伯公还在,莫氏族人在朝还得靠他支撑,而莫亮珍公这房唯一的后代,尽管她再毁风败俗,他们还是得隐忍,免得影响自己的前程。

莫亮珍问:「她被什么逼急?」

莫验生满脸为难,隔了一会还是说了,「这……唉,日前她刚被柳府退婚了。」

莫芷萱今年十七,去年才与任司经局洗马的柳时元定下婚约,说好今年底成亲,柳府突然退婚,莫亮珍讶然,「柳府退婚?这是为什么?」

「你还有脸问,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你声名狼藉,让亲族蒙羞,人家柳府认为莫氏女子皆不良,做不成良家妇人,不宜娶回家,所以要求退婚!」莫芷萱早哭花了脸,指着她愤愤难平。

莫亮珍听了发怒,「柳府若觉得莫氏女子不良,当初就不该来提亲,这会说什么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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