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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行天下(24)



她方才跳到他身上,他还挺高兴地抱着她,这会却嫌弃的问——「你是不是重了?」

她噎了,跳下他的怀抱,恼羞的说:「还说呢,您可真狠,足足禁了我三个月的足,我过几天就能出关了,心情好,所以吃得多些。」

「你别一出关就如脱缰野马,又给朕胡搞瞎搞,若再给朕惹出事端,当心朕禁你一年。」

「一年!」她脸都要青了。

「嫌少,那就直接到五指山禁五百年。」

这压根是恐吓,莫亮珍火冒三丈,正要发火,外头响起马松的声音了「陛下,臣查到了。」

曾子昂立即问:「嗯,是什么人跟踪朕?」

「那人跟丢您后,臣跟踪那人,见那人去了益王府。」

「益王?」他皱眉。

「益王殿下怎会突然跟踪您?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吗?」莫亮珍联想到一事,赶紧说出来,「他早上才突然上门来向我提亲,莫非已经知道咱们的事了?」

「他要娶你?!」他的脸瞬间乌云密布,阴沉到不行。

「嗯,说是要断了世子的妄想,所以要娶我做侧妃——啊,您别发火,我当场拒绝他了!」她忙安抚他的怒气,心里开始后悔说出这事。自己无端惹到蠢蛋益王,八成又让他误会自己禁足期间还偷偷溜出去惹事生非,早知道就不说了。

外头的马松听出里头的不寻常,怕王伟不在,闻鹤也没来,陛下要真急怒攻心,自己可就不太妙,忙道:「陛下,您行事一向小心,与莫小姐的事不可能有人发觉,臣想这应该与跟踪的事不相关,纯粹是益王殿下私心想娶莫小姐而已。」

他不长脑的一说完,令某人更怒,「私心想娶?」

「一定是这样,益王殿下跟踪您另有目的,他想娶莫小姐,九成九是为了美色,所以您息怒,咱们之后应付益王小心点便是。」马松完全画错重点,不知自己主子怒的是什么。

这果然将曾子昂的怒火点燃到最高点,「莫亮珍,你老实说,近来可曾再见过益王?」

莫亮珍牙咬得都要崩了,马松那个蠢猪!为何今日跟在陛下身旁的不是王伟或闻鹤,偏让这人来灭她。她指天立誓,立即撇清,「除了今早他自己上门以外,其他完全没有!」

他瞪着她,还想再问话,但这回马松总算选了个好时机插话——「陛下,臣怕益王殿下派的人不只一个,您还是尽速回宫为妥。」

「对对对,马松说的对,别院不宜久留,陛下最好快回去,别让人逮到什么了。」她跟着附和。

曾子昂脸色发沉,低声问着,「你赶朕回五指山,自己急着快活吗?」

冤枉啊,虽然她有那么点不入流的小心思,可也不敢在他发怒时展现出来,只得呵呵笑个不停,殊不知这样子反而像个呆子。

他气结,晓得她不受教,与她计较只会气死自己。他警告道:「哼,既然益王已开始留意,这别院朕暂时不能来了,这几日你给朕安分守已点!」

「是,遵旨!」她严肃的点头,就怕让他抓到她的不良心思。

她再装也逃不过他的法眼,他只当她是朽木,没救了,懒得再说她,仅交代道:「再几天就过年了,除夕朕得和母后吃团圆饭,初一会有朝臣来向朕拜年,初二后朕会有三天净心日,这三日闭宫不见任何人,这段时间朕会过来别院,你也想办法向国相编个理由过来吧。」

她点点头,「好,初二我一定来。」他们还不曾有过白天黏在一起一整天的时候,何况还是整整三天能日夜在一起,对于这三天她十分期待。

「那朕先回去了。」他转身要走,见到地上一堆橘子皮,这女人是吃了几颗?他道:「橘子虽好吃,可性质偏凉,你还是不要吃太多,免得闹肚子疼,还有,孕妇也不能多吃,这你晓得吧?」

他后头这一问,令她怔了怔,摇摇头。

见她犯傻的样子,他低叹,「你这女人粗枝大叶,咱们在一起也有一阵子了,朕这么努力,你说不定都有了,你不会连这点思虑都没有吧?」

莫亮珍脸色顿时苍白起来。

他瞧了皱眉,「真没想过?」

她没说话,脸色何止苍白,根本接近死白了。

不会生病了吧?他见了不禁伸手想去摸摸她的额头,可手才伸过去,就被她猛然避开,他愕然,「你——」

「陛下,咱们真的该走了。」外头的马松等不到人出来,低声催促。

「再等一会。」语毕,他忧心地望着脸上沁出汗的她,「若真的生病了,朕让御医过来这给你看看。」

莫亮珍赶紧摇头,「不用不用,我可能真的是橘子吃多了,闹肚子,您快走吧,别让马松再催了。」她抹去脸上的薄汗,勉强露出笑容。

曾子昂见她又恢复笑颜,这才没再说什么,迳自离去。

然而他一走,她脸庞上的笑意瞬间消失,蒙上一抹失落。

孩子……不会有孩子,永远都不可能有的……

大年初二,刚巧是莫亮珍出关解禁的日子,她终于不用再禁足,一早苏志清就来找她,要带她去闻闻睽违已久的酒色财气,不过因为和曾子昂有约,所以她狠心地拒绝了兄弟的邀约,让他失望离去,还骗莫负远这几日要上山礼佛,为去年自己的不肖忏悔。

莫负远信以为真,备感欣慰地拍拍她的肩,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将来她还是能有出息的,她只得干笑以对,然后转身将自己打扮得喜气洋洋,到别院去等人。

自那日他匆匆离去已过九日了,九日不见他,她还真是想念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见到他。

她发现自己已经习惯让他拥着入睡,他不来,这几日她不但没有获得自由的喜悦,反倒睡不着,精神不济,脸色难看,莫非自己奉承惯了,一日不受他「教诲」,日子就过得不痛快,连酒色财气都没了滋味,一心只想扑到他脚边溜须拍马?自己这惨状可真始料未及啊。

别院的下人都是王伟精心挑选的人,尽管知道她的身分,却不会多嘴多舌,所以她在这可以不用拘束或遮掩什么,下人们都会尽心尽力地伺候她。

今日她一早就到别院,因为过年,下人准备的饮食比平常更加丰盛,早上时她笑咪咪地吃了两碗粥,中午时还可以吃上一碗半的饭,但到了晚膳却是扒几口就放下筷子,一双眼紧盯着门口看。

天都黑了,自己从白天等到晚上,可那人怎么还没来?他不会忘记与她初二有约吧?若真忘记就太没良心了,枉她一早起来精心打扮,若他不来,这些妆扮画眉岂不都白搭了!还是他有事要忙,被绊住了?说不定他会像以前一样半夜前来,自己再等等吧。

然而这一等,莫亮珍不小心睡着了,到了半夜惊醒过来,床旁还是一如之前冰冷,他根本没来!

她睁着眼直挨到天亮,曾子昂没来,马松来了,告知她,陛下昨日其实有出宫,可发现益王人马跟得紧,绕了几圈甩不开,便又回宫去,待夜里再出宫,仍被盯着,只好铩羽而归,本来昨夜就要他过来通知的,可想她可能已经入睡,因此陛下让他隔日一早才来。

她听见失望极了,马松见了还忍不住嘲弄了她两句,问她不会是几日不见陛下便害相思了吧?

她就算是也不会承认!莫亮珍嘴上不吃亏,反而耻笑他大过年还得给皇帝跑腿带话,姓马,果真跟马一样劳碌命,以后就改叫他「小马子」了,气得那马松马脸拉长,横眉怒目的离去,可马松一走,莫亮珍立即又没劲起来。

别院里没曾子昂,冷清到她待不住,索性离开,走出别院站在街头,思索着大年初三家家还在过年,自己一个人上哪好。

回府去?祖父以为她上庙里去忏悔,突然不待在庙里,跑回来,岂不是要让祖父大骂她朽木不可雕也?

若去找苏志清,她昨天才拒绝他的邀约,这时候再回头去找他陪,或许他已窝在哪个相好的被窝里,再去吵他有点不够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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