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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红耳赤,恼羞成怒,「小女子不明白陛下气什么,小女子什么也没做,况且就算做了什么,又有什么错?!」
受伤就反撃,这是她的习惯,否则只会让人看扁。而方才对上柳时元之所以退缩,是因为措手不及,多年前的事再被提起,她来不及反应,只好先逃走,如今这家伙故意在她的伤口上洒盐,她还气不得吗?
「你!」他愤怒中夹杂失望,陡然明白过来,按捺着怒气问:「你是因为心中有驸马,所以断然拒绝朕的吗?」
莫亮珍被激怒后,吼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目光一片冷意,「不如何,全都随你了。」
他这么说,再搭配他变得淡漠的表情,令她的心蓦然一颤,怔忡片刻,想对他说些什么,却又找不出任何字句可说,只好这么僵着。
第六章 一个美人两样情
因为吵架,曾子昂与莫亮珍就这样站在街上对望,直到一辆华丽的马车在他们旁边停下——「这不是陛下吗?您怎么出宫了?」曾子言由车窗探出头来,惊讶的问着。他今日主婚,穿得正式而厚重,坐在马车里闷得不舒服,忍不住拉开帘子,不料会看见曾子昂,吓了一跳,让车夫快停下车来。
曾子昂一见是他,立刻露出不耐的表情,「你小声点,朕微服出来视察民情,别惊动百姓。」他提醒曾子言这是街上,别大喊曝了他的身分。
曾子言边点头边跳下马车,「这条街人少,没什么人走动,不会有人听到臣喊什么的。」
曾子昂点头,确实,他与莫亮珍在此闹了许久,是没见几个行人经过。他问:「朕记得今日是柳时元大婚,你去做主婚人,这时候怎么会在这里?」
「别说了,那柳时元做个新郎也这么倒霉,摔得满脸血,晦气极了,吓得柳家两老一个惊、一个昏,那新娘闻讯跑出来瞧,见新郎毁容,哭得妆都花了。」
莫亮珍吃惊的问:「柳时元方才还好好的,怎会转眼就出事了?」
「你也在这?」曾子言这时才注意到她,之前只见曾子昂与人站在街上,没想到这人是她。
「小女子是碰巧经过,遇上陛下便聊上两句。对了,那柳时元出事,这堂到底是拜了没?」她随便解释两句为何在此,接着就心急的问拜堂的事,莫芷萱一心要嫁柳时元,别又没嫁成了,这回虽不是她害他出事的,但她才过去,柳府就倒霉,莫芷宣会更恨她的。
「本来这堂是拜不了,但本王可是奉命——」曾子言没有多在意她巧遇曾子昂的事,讲起柳府拜堂的事,看了眼曾子昂,马上又改口道:「有本王在,好事哪能半途而废,这亲事在本王坚持下是成了,只是一拜完堂本王马上就走,本王一刻也待不下那晦气的地方。」
「这么说来,顺利成亲了。」她松口气,却不忘留意到他说的「奉命」两字,莫非……她又道:「益王殿下与小女子的堂妹府上好像没什么交情,这回却特地帮忙,让芷萱的婚事能顺利进行,小女子还没机会谢过殿下。」
「本王与你堂妹府上虽没交情,却与国相有深交,见国相为侄孙女婚事烦心,自然就将这事揽下办好了。」曾子言一边说一边沾沾自喜。
「不忍见祖父烦心啊……可前阵子祖父摔伤疗养,小女子不想他多挂心,并未告诉祖父堂妹婚事生变的事,祖父哪来忧愁?」她挑眉。
他一愣,「国相不知情?可陛下说——」
她眯眼问:「陛下说什么了?」
「陛下——没说什么。」曾子言看向面色发黑的曾子昂,把嘴硬生生给闭上。
莫亮珍笑容极冷,这下若还不知背后的人是谁,那自己就真是太没眼色了。
曾子昂瞧守不住,索性老实承认了,「没错,是朕让益王去促成此事的。」
「陛下国事如麻,怎会有闲情逸致来帮小女子的家务事?」她上回不就提了一下芷萱与柳时元的婚事,他就让益王来解决,她记得自己才拒绝让他金屋藏娇,他此举「以德报怨」不会有所图吧?这皇帝外表谦和,其实内里颇有心机,她不得不防些。
「朕帮的不是你,是国相,你想多了。」他的言下之意是让她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
「小女子说过祖父不知——」
「就算国相现在不知情,将来也总会知道,朕只是将事情在闹开前先解决了,免得老人家处理国政时还要为这事发愁。」他说得冠冕堂皇。
她挑不出错处,可心里清楚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过不管如何,他帮了芷萱是事实,她该说几句感激的话才是,却偏偏说不出口,与他僵着。
曾子言发现两人之间似乎有些不对劲,但并未多想,毕竟曾子昂十分洁身自好,爱护名声,不可能与恶名缠身的莫亮珍牵扯上,是以他们两人没什么可探究的,再加上他此刻心里正盘算着另一件事,只顾着心急地对曾子昂说:「遇见陛下正好,之前臣请了您好几次,让您到益王府坐坐,臣有礼物给您,您之前说好却又推拖不来,这下子该有空跟臣回府里一趟了,臣保证您此行不会后悔的!」
曾子昂本想拒绝,可想起他所说的「礼物」,又改变主意道:「好,朕今日就上你那坐坐,回头你派人去柳府通知马松朕去你那了,让他过来找朕。」方才他追着莫亮珍出来,马松整完柳时元后定是找不到他,此刻应该很着曾子言大喜过望,也没细想马松怎么会去柳府,只以为曾子昂关心国相侄孙女的婚事,特地派亲信去瞧瞧自己将事情办得如何,倒没想到曾子昂已亲自去过。他笑道:「好,臣这就叫王卫去通知马大人,还请您上马车吧,咱们这就回府。」他亲自撩开马车帘子恭请曾子昂上车。
曾子昂临上马车前,转身看了一眼莫亮珍,「你也一道去吧。」
她挑眉,「益王殿下可没邀请小女子,陛下还是自己去吧。」益王要送礼物给皇帝,这种奉承的场面她没兴趣看。
「益王府不小,应该没差多邀请一个人吧?」曾子昂马上看向曾子言,这意思很明显了,要这女子同行。
邀不邀莫亮珍,曾子言根本无所谓,只想顺利将曾子昂带去自己王府,当下立即朝莫亮珍道:「你一起吧!」
「益王殿下不用客气,小女子待会还有事,就不——」
「朕让你去,你敢不去?」某人拉下脸。
这下子谁还敢啰嗦,曾子言二话不说把她拖上马车。
益王府占地广大,瑶台琼室,建筑美轮美奂,曾子言一路领着曾子昂以及莫亮珍进到装饰华丽的大厅。能在曾子昂面前展现自己王府的华丽,曾子言沾沾自喜,完全没有避讳人臣四忌,所谓四忌即是——功高震主、权大压主、才满欺主以及财多炫主。
曾子言这蠢蛋只想炫耀自己的府邸,就没想过皇帝会不会质疑他贪了多少银两才能过得这般奢侈。
所幸他的这些糊涂事曾子昂皆清楚,眼下的一切都是在曾子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暗中允许的,只要他不显露谋逆野心,曾子昂不会去计较他如何敛财挥霍。
皇帝驾临,曾子言已让人快马先回府吩咐,当一行人进到大厅时,厅上已摆满酒菜,连乐师歌舞都有。
曾子昂在主位落坐,莫亮珍自然识相地要坐到角落去,谁知他开口道——「坐那么远做什么?坐到朕身边来。」他比着自己旁边的位子让她坐过来。
她百般不愿意,但皇帝都发话了,她这小小的臣女哪能不遵从。
曾子言闻言当即有点黑了脸,那位子可不是安排给她坐的,是要给——「珍姊!我听说你来了,真的是你!」大厅忽然出现一阵旋风,一名眉目俊朗的少年由内堂奔出。
一见这少年,莫亮珍头痛了,还来不及开口,曾子言已喝道——「放肆,陛下在此,你没看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