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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行天下(4)



“卑、卑职们不知这人是刺客,卑职们无、无心之过,还请大人明察!”

卢信刚看着两个属下惊惧的模样,沉默地深思起来。

两人心想卢信刚是长官,好歹会保他们或说上几句开脱的话。

谁知,卢信刚一转身便朝蓦允跪下道:“殿下,这两个家伙不知死活干出蠢事,卑职事先完全不知情,请容卑职亲自彻查此案,拷打两人,逼出真相。”

他不仅不相救还棒打落水狗,省得自己沾腥,让跪在地上的两个人登时都愣住了。

蓦允锐目看着卢信刚,看得他背脊上的冷汗直下,就在他汗湿了整片后,蓦允终于开金口的道:“本王自是信你的,但要本王将人交给你——”

“殿下若不放心两人在卑职手中,尽管砍下两人的脑袋。”

听见卢信刚的话,两人眼都瞪大了,他不仅不顾多年上下属官的情谊,为自保竟还狠心对他们痛下杀手?!

这事就连春芸姝也摇头,卢信刚做人可真够现实,撇清得够快、够绝!

“苏槽,这两个你带下审问吧。”

蓦允让苏槽将赵延与年之声押下去,并未交给卢信刚。这表示未全信了卢信刚,令卢信刚心下极度忐忑了。

苏槽让人将吓到瘫软的赵延与年之声押下去,这之后蓦允才瞧向了正皱着眉的春芸姝。“你救了本王的命,倒是不简单啊!”语气不冷不热,让人分辨不出情绪。

苏槽却是讶然的看了眼春芸姝,似乎颇吃惊。

春芸姝留意到苏槽的表情,虽不解他对蓦允的话有什么好惊讶的,但也没多想,对蓦允微笑道:“好说好说,小女子不过是巧在站的位置离您不远,手上那家伙的裤带又还没丢掉,千钧一发用来打落了那把利刃,这也算您命不该绝吧。”

她十分得意,自己没见过古代人打架,那招式有退有进,简直结合了力与美,不像未来人胡打一通,用的只是蛮力,哪里有看头,因此她看得起劲,也自然而然注意到那刺客忽然露出的奸笑,她马上猜出他的意图,想也不想就甩出手上的东西,没料到竟然没失手,顺利击下了刺客射向蓦允的刀子。

当她洋洋自得的话一落,众人无不倒抽一口气。

“姝儿,你放肆,殿下本就是命重之人,你哪能对殿下说出这等不知轻重的话!”卢信刚喝道。

她马上省思了一下,古人行止规范多,此刻面对的又是权倾一时的人物,自己说话方式得改一改才行,最重要的是她有求于人,一条命还捏在人家手里呢。

她牙一咬,朝蓦允跪下了。“小女子说话不知天高地厚,还请殿下莫要怪罪。”这里人动不动就下跪,她不识时务也不行,这时候当跪还是得跪,能屈能伸吧。蓦允是真正的权贵,那华光流转,俊美逼人,瞧得她双目微炫,光这分锐气就够教她震撼的了。

“本王可以不与你计较。”他清冷的说,神色上也真没怒气。

她见状,胆子大了起来,想起自己的任务,春家老小的性命还危急着,便把握机会张口再道:“春家有冤,小女子的爹春冬山是无辜的,请殿下为爹、为春家伸冤。”

他瞅着她明明求着他,神情却又不自觉的露出桀骜来,十分有趣。“你说春冬山无辜,可有证据?”

“爹说并无亏空上缴朝廷的银子,这些银子都用于民生,是一分也没有贪进自己口袋里,此刻小女子手上虽无证据,但相信爹是清白的,只要殿下肯给小女子一点时间,定能查出真相。”她初来乍到,对春家的事哪里了解多深,对这案子也只在牢里听爹娘与弟弟说过,然而她既已成为春家人,这条命就与春家绑在一起,说什么也得为春家人脱罪。而她敢提爹是被冤枉的,求的不是蓦允放了春家人,她真正想争取的是自由与时间,让她可以亲自去了解案情,并找出救春家人的办法。

“你想亲自为你爹翻案?”他讶异她会有此提议,一个女人想插手朝廷的贪渎案,未免太胆大妄为。

“姝儿,你胡说什么,你爹的罪状都已清清楚楚的摆在那儿,无一丝冤枉,你还查什么?更何况你还是个女人,一个女人家懂什么?不知天高地厚也得有个限度,再胡闹下去,不用等秋决就教殿下先送你们一家上路了。”卢信刚哼声说。

“是啊,这案子若能平反,凭我爹与你爹的交情能不想方设法的救吗?你别再说些笨话了,乖乖回牢里去,改日……我会去探你的。”卢升也忍不住说。

她撇笑。“说到同僚之情,瞧你爹方才对待下属的模样,他不多踩春家一脚就算不错了,我可不敢奢望你爹能替我爹做什么。至于你,虽说春家败落,但你我婚约应该还在,你若还顾着这点情分就别只是来探监,不如做些有用的事,比方说助我查案,让你爹瞧瞧一个女人能不能救出家人。”

卢家父子先是被说得面红耳赤,接着再听她大言不惭的说能救家人,两人又青了脸。

“你这是不自量力!”卢信刚再骂。

“姝妹,你这样逞强也改变不了春家的命运,只会自己闹笑话罢了。”卢升也觉得她不识好歹。

她抬着下巴。“就当我自不量力又如何?春家的命运我不自己改变,难不成还靠你们?”她一脸的讽刺。

这教两父子全吓了一跳,她何止受惊吓变了性情而已,根本是变了一个人了,时下有哪个女子这么大胆的,几乎都目中无人了。

居高临下盯着她的蓦允,似笑非笑起来。“你可真令本王吃惊,好,就瞧在你救了本王的分上,本王给你两条路走,一是本王放过你,让你独活不死,二是给你十天,让你自己去找证据证明春冬山的清白。不过,若你找不出证据,仍得和春家人一起死,你选哪一个?”

这确实是个诱惑,十天后也许她根本找不出任何证据救人,也得跟着死,但若这时候选择放弃家人,那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

卢家父子不用想也认为她会选择独活,爹娘与弟弟的死罪是脱不开的,眼下自己有机会活命,哪有人傻得不把握的。

蓦允饶富兴味地瞧着她思考的神情,勾了勾薄唇。“如何决定呢?”

她抬眉看向他,脸色凝重。“好,给我十天,我定会翻案!”

她话一出,卢家父子便愣住了。

“春芸姝,你傻了吗?”卢升问。

“傻?救自己的爹娘和弟弟这叫傻?原来大禧朝的亲情薄弱至此,为了活命对家人至亲的死活都能抛啊?”她笑得讥讽。虽然春家人不是她真正的至亲,但念及与春家人关在牢里的期间,春家人对她的照料以及感受到彼此浓厚的相依之情,她不忍抛弃他们,况且她不是贪生怕死之徒,相信十天后定能凭一己之力救出家人的,因此她选择与春家人同生共死。

蓦允脸上挂着笑,但眼底却极为冰冷。“好,本王就给你十天,希望你真能给本王惊喜。”

“多谢殿下成全。”

第二章查案起风云

“姝妹!”卢升喊住她。

春芸姝得到蓦允给的十天查案期后,立即要着手查案了,才刚向蓦允告退出来,卢升就追上来了。

“卢公子,还有事?”她停下脚步皱眉问。

卢升快步走到她面前,脸色很不好看。“姝妹,你跟我生分什么,怎么叫我卢公子?”

她神情略显为难,她不是与他装不熟,是真的不知他叫什么,再说了,他虽是自己的未婚夫,但不知原主之前对这人是什么感情,她今后与他往来,态度不好拿捏。

“坦白说,我之前在牢里受到惊吓,所以失忆了,忘了很多人和事……”之前她也是对爹娘与弟弟这么说的,唯有这样才能合理解释她为什么对什么都不知道。

他露出愕然的表情。“你把我也给忘了?”

她点点头。“是啊,不如你告诉我,咱们过去是什么交情,还有互相都怎么称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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