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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行天下(26)



“不必谢,这人还不知带不带得回来。”蓦允阴笑。

徐横宽从头凉到脚了。

一个时辰后,苏槽上前提醒道:“殿下,时辰到了,该回去了。”

徐横宽惊跳了起来。“别、别走,卑职的不肖妻儿应该快、快回来了。”清楚蓦允一走,自己断无生路,他苦求道。

蓦允起身,看也不看他,仿佛当他已是个废人了。“苏槽,走吧。”他迈步往徐府大门方向去。

“殿下……先别走,再给、给卑职一点时间,殿下、殿下……”徐横宽满头大汗的在后头追着,追到门口忽然看见妻儿回来了,他们身后还站着两个人,分别是春湘茹与春芸姝姊妹,不由大喜。

蓦允瞧向春芸姝。“过来。”当着众人的面,他张口就要她到自己身边。

她难得有点脸红,这家伙真是无时无刻想显得自己是她的主子,她踱步来到他身边,往他右侧站去。

他神情带笑的朝她低声道:“这才来,你可真敢让本王等。”这丫头明知他人在徐府等押还敢姗姗来迟,胆肥得都能掐出油来了。

她低笑,确实,徐家母子能亲自去求大姊回来,她就知这男人出面了。

徐家母子来求第一趟时态度还硬着,一副肯让大姊回去,大姊就该千恩万谢的马上跟他们走,这副嘴脸当然只得到拒绝,等第二趟再来时,态度已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了,低声下气的要收回休书不说,那徐业停还跪下了,大姊这回倒是能撑,没便宜了那无良的男人,直到林凤洙被逼急了,哭着也要跪,大姊才让徐业停起身,毕竟哪能真教婆婆跪媳妇,经这母子又跪又求的,大姊才答应跟他们回一趟徐府,而她哪能放大姊单独面对徐家人,当然得跟来了。

不过,她当初只要求蓦允救开平,并没有请他帮大姊教训徐家,因为让他出面管大姊的家务事有点杀鸡用牛刀了,所以她打算之后再自己想办法让徐家人对欺负大姊之事付出代价,哪知她没开口,他却一并帮她处理了,这事说她不感动是骗人的。

她眼里藏笑。“您好人做到底嘛,既要给大姊脸面就不能只给一半,场面自然要做足,要不,哪能让徐家人好看。”

他朝她前额拍下一掌。“就你敢!”

她抱着微痛的额。“好嘛,下次不敢了。”

“不敢这句话,苏槽替春侧妃记住了,下回您若忘了,苏槽也好提醒春侧妃。”苏槽已改口唤她春侧妃了。

她白了苏槽一眼。“你这不识相的,我与你主子打情骂俏要你管。”

打情骂俏?天啊!苏槽目瞪口呆了,哪个姑娘敢说这种话?就是徐府的人耳尖听见也都惊愕了。

倒是蓦允揉搓起眉心,生平头一回有种头疼的感觉。

她瞪完苏槽回头对着蓦允笑,笑得谄媚至极,笑得他这座冰山也撑不住,终于眉眼透出无奈的笑了。

徐家三人谁也不曾见过蓦允对女人笑,更何况还带着温柔?不由得皆想,春芸姝长得不错,但也只是一般美人而已,且春冬山至今没官复原职,谁又想得到蓦允会看上她?

可事实就是事实,他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春芸姝是蓦允的人因而错待了她,还将他们姊弟三人赶出徐府,若当初他们将春芸姝当菩萨供着,等于有了蓦允这座靠山,又何需日夜担心江西的事烧到头上来。

而今,三人是悔青了肠子!

“殿下,卑职将媳妇带回来了。”徐业停拉着春湘茹上前说,这是想补过。

蓦允这才瞧向春湘茹,见她面色苍白、骨瘦如柴,之前虽没见过她,但也晓得从前的她定不是这模样,这是近来被折磨出来的。“春氏,本王要纳侧妃,相中令妹春芸姝,两日后会派轿去接人,你准备准备。”

他哪像求亲,根本是知会。

春芸姝忍不住恼怒了,张嘴想骂人,但在他投来一眼后气势马上溃散,算了,这家伙肯对人姊做做样子已经很给她面子了,要不一顶轿子抬过来,她还不是得闷声上轿。

唉,她忍不住哀怨起来,怎么自己嫁人这么不值,这人生真没意思!

“是,姝儿昨晚回来对妾身说了这事,妾身一开始很吃惊,可姝儿说您生性严肃,但还算是个懂得体恤人的,且您这回又救了开平一命,证明您是讲理知法的,若托付终身当不会后悔。”春湘茹说。

蓦允当即睨了身边的春芸姝一眼,想不到她会替自己说好话。

“身为长姊,见妹妹要嫁,嫁的又是殿下这等人物实在感到欣慰,但是,春家无势,妾身也无能,将来她能依靠的唯有殿下一人,还请殿下定要善待姝儿,妾身在此拜托了。”春湘茹朝蓦允跪下叩首道。

春芸姝见了吃惊,赶紧去扶她起来。“姊姊这是做什么,我跟了殿下会很好的,哪里需要你这样大礼拜托。”她感动的说,大姊之前虽软弱,可当她要出嫁,也担起了长姊的责任,即便对方是蓦允也要求他善待她。

“需要的,你虽蒙殿下垂爱迎进摄政王府,但女人需要的还是丈夫的疼惜,我不想你和大姊一样,嫁人后让人糟蹋了。”

徐家人听了这话全汗毛竖起,这不明着告状徐家亏待她?三人忍不住紧张的瞧向蓦允,看他的反应。

蓦允朝春湘茹道:“放心,春芸姝既入本王的门就是本王的人,本王会护她一生。至于你,似乎还是对夫家颇为不满,说吧,你想怎么做,本王给你做主。”

徐家人冷汗直流,春芸姝则一扫之前对他不将提亲当一回事的不满,悄悄感谢的扯了他的袖子低声说:“谢谢了。”

“哼,你不是要本王好人做到底,那本王便如你一次愿。”他抿笑。

她这才有些脸红了。

“妾身已接了徐家的休书,不再是徐家人,所以不再进这个门了。”春湘茹指着徐府大门说。

春芸姝惊讶,她以为大姊这阵子忧虑卧床是因为被休,如今得以再回夫家必是安心愿意的,却想不到她会说出不回徐家的话。“姊姊,你可想清楚了,真不回徐家了?”

如今不比从前,有蓦允给她靠,徐家人哪敢再欺她半分,她这趟回府,徐家人必将她供奉着,不敢再给她任何脸色看的。

“徐业停见色忘义,不曾疼惜过我,咱们春家家道中落,他不帮上一点忙就算了,还落井下石的赶你们走,甚至开平一出事就急着送来休书,这样的丈夫与夫家,我要来做什么?前一阵子我无法振作是恨自己遇人不淑,竟嫁得这样的人家,自觉丢脸悲愤,而今他们还好意思来求我回去?不了,我受够这样的人家,情愿自己过活也不回去。而你即将嫁给殿下,照顾开平的责任理当由我这个大姊负起,我与开平会继续住在西街底的那间屋子,从今往后专心将开平培养成材。”

“姊……”春湘茹这番话着实令春芸姝感动,原来大姊也有未来人的骨气,不会由男人搓圆捏扁,振作之后便能坚强过日子,在这时代女人要能勇敢独立不容易,她佩服不已。

“不……湘茹啊,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别休夫啊,以后、以后为夫的定会善待你,不会再给你委屈受的!”徐业停不顾廉耻的冲上前抱住春湘茹求道。此刻春湘茹是徐家的救命稻草,若她执意离去,那蓦允不会放过他们的,求也得将人求回来才行。

“是啊,媳妇,我这婆婆从前太亏待你了,我会改的、会改的!”林凤洙也急出泪来了。

不知谁去通知的,徐业停内院的一堆妾室这时也全出来了,跪在春湘茹脚边哭道:“姊姊,过去都是咱们不好,您大人大量饶了咱们吧……呜呜……咱们再不敢跟您抢夫君了……”

春湘茹不为所动,轻轻甩开了徐业停,冷冷的道:“休书已在我手上,咱们和离已是事实,覆水难收,以后各自嫁娶互不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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