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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间醒来,她吃惊的发现自己满头白发,身上的红裳也不见了,换了一身雪白,仔细一检查,竟连指甲都白了!
天啊,她一夕间成了白发魔女了。
她花容失色。“春风姑姑!”她惊慌的大叫。
春风姑姑没来,但外头负责留守的宫娥奔进来了,这一瞧,个个大惊失色。
“小姐,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愕然。“我、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夜醒来,她就变了模样?
“这些好像是染料,奴婢们搬水进来帮您清洗,应该很快能恢复原状的!”宫娥检查后忙道。
水搬进来了,可洗了半天,颜色只掉了一些,这些染料附着力很强,尤其是头发与指甲,一时无法全部清洗掉。
“没关系的,这些应该在几天内陆续会掉的,再洗下去,我皮都要刷破,头发也要掉光了。”她无奈的说。
“可是,万一太上皇回来见到您这个样子,可怎么得了?”宫娥惊恐道。
好端端的一个人,竟让她们伺候成这模样,太上皇回来,定无法饶恕她们的。
谢红花晓得她们的担忧。“放心吧,就说是我自己顽皮弄的,他不会怪你们的……啊——哎哟!”刚走出浴桶的她,一个不留神,踩了空,身后的宫娥们来不及接住她,这一倒,腰划过浴桶边缘,立刻擦出一道伤口,鲜血登时流出。
几个宫娥看见,脸都绿了,而且是种无法形容的惨绿。“您……您受伤了!”
她们都是太上皇精挑细选来照顾她的人,自然也晓得她身上的诅咒,他曾嘱咐绝不能让她见一丝血,否则她们这些人全得提头来见,如今——
谢红花摸摸疼痛的腰间。可不是吗?真灵验,去了红裳就见血。“没关系的,小伤、小伤,你们不用担心。”
可是几个宫娥还是惊惧得不能自己,七手八脚的忙扶起她。“我去找太医!”
“别去了,我受伤的事别说出去,谁房里有金创药,拿来涂抹一下就行了。”
她赶紧阻止。这事还是低调些好,万一传出去,惊动在宫外的那男人就不好了。
“可是您的伤——”
“不打紧的,只要我不说,你们不提,不会有人发现的。”
几个人感激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小姐这是在帮她们掩护,以免太上皇回来见了罚人,可这事瞒得住吗?
“对了,怎么不见春风姑姑,平常若出事,她是第一个出现的人,这会她上哪去了?”
“咱……咱们也不知道。”回话的人嘴唇仍抖着,八成是教她的腰伤给吓的。
“快找到她,我这样,太上皇回来定也会怪罪于她的。”春风姑姑是负责照顾她的人,得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应付这件事。
“好……”
“啊,对了,我真笨,怎么没想到再将头发染黑回来就好了,你们,快,得赶在太上皇回来前让我恢复原状——”
才说着,就有人十万火急的冲进寝殿里来通报。
“不好了,太上皇提早回宫了!”
原本预计明白归来的人,竟提早回宫了,所有人屏住气息的见他踏入殿里。
精明锐利的眼眸盯着床上用棉被将自己里得紧密的人儿。
这女人连头发都包得密不透风,见着他,笑得异常灿烂。
“您……您回来了啊?”她的声音透着不自然的起伏。
男人颔了首。“采石顺利,就提早回来了。”李三重正帮着他卸下斗蓬,他一回宫,就先到这里了。
卸下斗蓬后,李三重再赶紧为他呈上香茗。
他暖了一口,搁下,瞧着地上铺着厚毯,她的床铺四周更是厚厚一层软毛。
留意到他的视线后,她也才讶然的发觉。这些东西是何时铺上的,她居然都没注意到,那几个宫娥的手脚还真俐落啊……
他坐上床边,瞧着她的怪模怪样,竟没询问上一声,就又说:“都几时了,还赖床,陪我午膳吧!”
她眼珠一转。“我……我早膳用得晚,现在不饿,而且有点困乏,想打个旽,晚些再吃……”她可不能下床,不然可就露馅了。
“这样啊……”他视线越过她,瞥向四周的宫娥,这些人立时容颜全白。
南宫策眼睛一眯。“朕说小水儿啊,你应当没生病或受伤了吧?”他语调轻缓的问。
偏他声音越轻,吓人的程度越是呈反比。“没有,我好得很,无病无痛的,您别胡说——啊!”瞬间她的头巾被拉开了,一头来不及染回,像老太太般的白发露出来。
她措手不及想阻止,手一伸,十指恐怖的白色指甲也见了光。
他眼神一闪,一抹异色逝过,接着拉开她身上的被子,腰间暂时胡乱裹住的伤口马上暴露在他眼前!
这下,狠戾的气氛立刻充斥满寝殿。
她吓傻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男人不会一怒之下,杀了所有伺候她的人吧?
“您听我说,是我自己不小心——”
“春风姑姑!”他已暴声唤人。
他果然立即要找春风姑姑算帐。她急道:“这不关她的事,她人——”
“奴婢在。”消失了好一阵子的人居然出现了,而且还能够一脸的从容。
谢红花为她心急,忙使眼色要她想办法推责。
“这是怎么回事?”他危险的问。
春风姑姑在看见她的白发时,表情并无多大变化,但当眼角余光瞄见她腰间的伤口后,脸色倏地变了。“奴婢自知该死,已去将罪魁祸首逮来!”
她一惊。罪魁祸首?
“还不将人带进来!”他沉怒的道。
春风姑姑不敢迟疑,立刻应声而去,不一会,高玉贤、杨宜以及一票嫔妃哭红了眼的进来。
“太上皇,冤枉啊,真的不是臣妾们所为,春风姑姑这奴婢含血喷人,您千万别听信啊!”高玉贤哭道。
“那你倒说说,她冤枉了你们什么?”他笑得过于阴恻,反教一干女人吓得抱成一团。
太皇后身子一阵瑟缩,心一横,将太丽推出来。
“是她干的,她记恨谢小姐独占君宠,才想到在送给谢小姐的点心中下药,让她昏睡不醒后,带回自己的寝殿里帮她更衣变发,之后谎称她已熟睡,亲自将她送回来,宫娥们哪晓得这女人做了什么,一时不察就被她蒙混过关了。”她将一切罪状往太丽身上推。
“你倒是很清楚细节,好像亲眼目睹似的!”南宫策笑说。
高玉贤一窒。这可是她早就想好的说词,却没想到说得太仔细反而敌人疑窦。
“不是的,臣妾在过来前就盘问过太丽,是她亲口对臣妾承认这些事的。”她立即解释。
“这么说来,这完全是太丽因嫉恨所为喽?”他嘴角泛出一抹狠笑。
太丽见了几乎昏厥。
“没错,就是她,臣妾没管教好嫔妃,回头臣妾会亲自严惩她。”
“不需要你动手,朕会让她知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来人,拖下去——”
“等一会!”床上的谢红花蓦然大声阻止。
他不悦的瞪向她。“大胆!”
“这……可能有误会。”她咬着唇,闷声说。
“误会?”
“我并没有吃下太丽送来的点心……”她道。
高玉贤一听,血色登时不见。
“你没吃那些东西啊……”南宫策瞄向脸色发白的太皇后。
她大惊。“这事没有查明清楚,是臣妾疏失,不过,若她没吃下点心,又如何会教人变成这模样的?”她难以置信地瞧向谢红花。
谢红花也是一脸茫然。“我也不懂,但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太丽没对我下药!”
昨日她拉着太丽离开后,春风姑姑还是跟上了,说什么也不让她吃下太丽所做的东西,所以这件事绝对跟太丽无关。
太丽获得平反,不禁欢喜地哭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