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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延秀越听越心惊,整张脸白得跟冬雪一样。「怎麽会有这麽离谱的事,我爹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来!」
「没错,这是诬陷,我家老爷是读书人,又是当代书法大师,怎会做出让自己身败名裂的事!」红红气愤的抹泪说。
柳延秀心慌的抓着她爹的肩头问道:「爹,你真是被诬陷的?」
柳如遇被打得气若游丝,仍是气极的用力点头。
「那你为何会去傅家?又是怎麽见到四姨娘的?」她问得仔细。
「是他……傅传新,他…他将我骗去--」
「笑话,本官骗你来做了什麽?你明明偷偷来行苟且之事,还想狡辩!」傅传新大怒的於断他的话。
闻言,柳如遇气得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险些昏去。
柳延秀当然相信自己的亲爹,她愤然站起身,怒视高台上泉州通判--真正有权审理这宗案子的人。「通判大人,您可细查过事情的经过了?难道真要凭傅大人几句话,就判定我爹死罪?还是您放任傅大人对我爹动刑,就是意在屈打成招?」她毫不客气的质问。
「这--」通判是个矮小的人,坐在高大的傅传新身边,显得毫无官威,他瞥了傅传新一眼,脸上有着敬畏,似不敢得罪,只敢唯唯诺诺的说:「这是傅大人亲眼所见,他己将过程交代清楚,算是人证,本官判柳如遇死罪理所当然,且木宫对其用刑,可是他自找的,本官问案时他在衙门大声喧闹,本该受杖责,这怎能算是屈打成招。」
通判的官阶比知州小,事关自己长官的家丑,当然就由长官自己拿主意,他这个通判也只是做做样子,并不想介入案情太深。
这番话让柳延秀燃起满腔怒火,「难道傅大人亲眼所见就是真?我爹否认就是假?,请问可有第三个人证?」
「这--」胆小的通判又看了傅传新一眼。他有意看这位大人自己怎麽回答了。
傅传新愤然的拍桌。「这还需要什麽其他证人,本官四姨娘被杀,就是铁铮铮的事实,这人恬不知耻、无法无天,用刑又如何,本宫就是要这人偿命…」
见他发怒,通判害怕的忙站起身,想也不想的就说:「傅大人人说的是,这己罪证确凿,这人就该死!」
看着高台上的两人,柳延秀傻了,这根本是官官相护,但那又如何?她厉声指责,「不,我不信我爹会杀人,你们身为朝廷命官,怎能草营人命,滥杀无辜,这如何教人信服!」
通判心虚得不敢搭腔,但傅传新却是大动肝火的指着她的鼻子大骂道:「你爹不知羞耻的淫人妻子,还恶意杀人,罪该万死,你这丫头不思汗颜还敢对州宫出言无状,瞧你也该打,来人啊,连这丫头也给本官拉下去打!」他恼羞成怒。
「爹,不可以--」傅挽声大惊失色的上前阻拦。
「住口,我知道你与这丫头交情匪浅,但你休想替她求情,否则我连你也罚!」傅传新对儿子一样疾言厉色。
傅挽声一脸铁青。「你罚我吧,但绝不能伤害延秀!」
「你这逆子,为了一个丫头竟敢忤逆我,来人啊,先将少爷带走,那丫头罚掌心十板,柳如遇打入大牢,三天后问斩!」傅传新越过通判,废话不说,自行设罪判刑。
柳如遇闻之,血冲脑门,当场气昏。
古府书房内。
「挨打了?」得到消息後,古牧耘神色骤变。
「挨了十个板子,柳姑娘手骨都断了,但她连哭声都没有,咬牙挨了这一切。」来人回报。
「啪」一声,握在古牧耘手中昂贵的羊毫笔硬生生被他单手折断了。
「联手骨都断了……这些人竟敢伤她!」他的神情带着风雨欲来的阴沉。「那个傅挽声在做什麽,竟让她受此污辱?」
来人道:「傅挽声让人由府衙强行拖走,完全阻止不了傅传新对柳姑娘动刑,他根本保不了人。」来人道。
古牧耘大手一扫,桌上珍贵的墨砚全被扫落地上,碎落一地。「没用的男人,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他对自己没有跟去府衙後悔至极,若有他在,又怎可让她遭受伤害。
来通报的人见他大发雷霆,有些惊惧的往一旁缩去,害怕盛怒下主子再摔东西,自己会枉受波及。
费了一点时间,古牧耘才勉强平下怒气。「那延秀呢?她可已经回家去了?」
他担心她的伤可有先让人医治?
那人顾着主子焦急的神色,小心翼翼的摇头。「没有,柳姑娘不肯回去,坚持要在大牢外陪柳夫子。」
「什麽?那她的伤势如何处理?」才压下的怒气又升高了。
「这个……府衙的人像是得到命令,不得理会柳家父女的死活,本来柳姑娘身边有个丫头伺候,但在听闻柳夫子三天后问斩,又见柳姑娘被杖责,当场昏过去,这会还需要人照顾,所以柳姑娘的伤……」
「所以无人照料她的手伤?而你竟敢就这样回来?」他阴黑着脸。
「奴才没得到指示,不……不敢出手帮忙…」来人惶恐的说。
「混帐东西,这事还需要指示什麽,若是耽误了她的伤势,我要你的命!」他火冒三丈。
来人一听,脚都发软了。「公子饶命啊--」
「公子,是老奴要他别管的,请您不要迁怒他,要罚,就罚老奴。」张劳走了进来。
古牧耘讶然,「是你的意思?」
张劳一脸坦然,劝道:「公子,柳姑娘的心意表达得再明白不过,她喜欢的是傅挽声,您再怎麽帮她,她也不会感激的,您何苦自讨没趣,再去膛这浑水?」
「劳叔,我的事你未免也管得太多了!」他拉下脸色。
「公子,别怪老奴多管闲事,阻止您关心柳姑娘,实在是老奴不忍见您一再受到伤害,况且那柳家出事是因为傅家,傅挽声若喜爱柳姑娘,必会用尽方法保柳夫子无事,但若他尽于自己的父亲,那也正好教柳姑娘看清事实,她喜爱的人不过尔尔,她会後悔当初一不该放弃您!」
古牧耘一愣,原本心急如焚的样子,渐渐冷静下来。
见他无言,生怕他仍放不下,张劳咬了牙根再道:「公子您在这是潜心修德,若在此时惹出事端或暴露身份,这事传回京里,於您不利啊,况且,京里己来话了,既然证明娘娘的小产与您无关,您己得到清白,可以即刻回京了。」
「回京?终於可以回去了吗……」听到之前期盼己久的消息,古牧耘脸上竟是毫无喜色,有的只是一片怅然。
张劳见状,暗叹一口气。公子之前被质疑居心巨测,因而抑郁良久,也一直很想回京,如今终能离开,却似乎不想走了。
原本他还想再劝些什麽,但见公子双眉深锁,终究作罢。
「延秀,我请了大夫,拜托你先疗伤吧!」府衙大牢外,傅挽声忧急的道。
他被父亲派人押回家後,因为担心她,便不顾他爹的怒气,硬是打伤了几个看顾他的家丁後,由家里逃出来,在街上请了大夫就又赶过来府衙大牢。
柳延秀的脸色苍白得吓人,但她只是动也不动的跪坐在地,并没有理会他。
见她的手都被打得变形淌血,他心痛难当,不禁恨起父亲竟对她下了这麽重的手。「延秀,别这样,你说说话可好?」他婉言请求。
像受惊过度,她还是一脸茫然。
一咬牙,傅挽声示意大夫别管她同不同意,直接为她上药治疗,他担心再放任下去,日後她的手会废了。
大夫得到指示後,也只好强行医治,幸好她只是挣扎了几下,最後还是让大夫顺利完成包紮。
大夫处理完她的伤势後,向傅挽声拿了诊费便先行离去。
傅挽声蹲在她身旁,不忍的注视她憔悴的模样,轻声劝她,「延秀,先随我回去吧,你这样傻守牢外也无济於事,咱们不如回去後再想想有什麽办法救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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