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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蚕泪(11)



但秦藏竹似乎知道她会有此反应,她才跨一步,手便被他紧紧抓着,不让她上前找秦在松算帐,并且让她别进屋,站在门外瞧就好,示意这事他会处理。

想她的身分不方便在人前露面,她只得憋怒的在门外用眼睛狂瞪人,可偏偏那秦在松没见到,完全不知某个发大火的女人正想痛宰色胚。

「二弟,你别误会,我只是瞧秋儿喂孩子喝米水辛苦,想帮帮她罢了。」秦在松脸上还挂着笑,恬不知耻的辩解,只是当秦藏竹冷眼朝他扫来,他立即就笑不出来了。

他这个弟弟威严比他盛,那股子气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令他自小就怕他,即便长大了这份畏惧还是消不去。

「大哥干的是什么事,我有眼睛看,秋儿不是外头那些轻浮的女子,不是能调戏的,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叮」秦藏竹的语气异常严厉。

秦在松脸一僵。「府里传得正盛,说你要收了这丫头,原来是有谱的。」他讪讪然,不是滋味的说。

先前几个月,二弟的身子说病就病了,只肯秋儿一人在旁伺候他,那时府里上下就议论纷纷,两人这是养病养出感情了,近来更是夸张,二弟病是好了,却一反常态没早出晚归的忙生意,反倒天天在小院落里待着,若非得出门也是匆匆就回。

二弟与秋儿这般如胶似漆,外头早传秋儿代替自个儿主子伺候二弟了,这是付出有成,总算让二弟这颗顽石心软瞧上了。

可他不甘心,他也观视这丫头许久,这不是让他没机会了吗?「可这也不可能啊,若真是如此的话,郡主怎又会对我说,我若喜欢,秋儿可以归我?」

「是李霏让你来找秋儿麻烦的?她凭什么将秋儿给你!」秦藏竹闻言显怒了。

「她--」

「凭我是秦府的当家主母,府里的人事一律,由我决定。」门口蓦然出现一位大美人,那美人瓜子脸,皮肤白皙,一身华贵,简直犹如盛开的华丽牡丹般美艳不可方物,可惜她凤目犀利,态度高傲,任人见了自动退却三步,免得教她的骄气给冲煞。

但站在离她不远处的苏菱却瞧她瞧直了眼。美人多得是,秋儿也很美,可像李霏这么冷傲绝美的却是少数,这会她不用人家介绍也知这位就是,自个儿的情敌,秦藏竹的正牌夫人李霏了。

见到对方令人惊艳的容姿后,一股没来由的莫名情绪立刻占据她的胸口,惹得她胸闷郁结又郁卒,想不到秦藏竹的妻子这么美,那自己岂不是被比下去了?!

似乎没有留意到门边还站着一个人,可能只当她是一般的扫地丫头,李霏风华绝代的走进屋里去,身后还有四名红裳打扮的奴婢跟着,衬托出她主母与郡主的架式十足。

秦藏竹在她出现后,面容竟是更加冷若冰霜,一点也无视妻子的美貌。「我说过这院落不由你作主,这包括秋儿,你无权动她。」他冷然道。

李霏利眼一瞇。「哼,敢情你在这小院里自成天地了,我还道你是痴情的人,也不过是尔尔,旧人去,新人来,自古皆是如此!」她不屑的说完这些话后,又转向秋儿继续道:「你这丫头不仅替难产死去的主子照顾孩子,连男人也伺候上了,你那主子若地下有知,不知会怎么想?是想你这奴婢忠心耿耿牺牲奉献,还是道你不知廉耻的肖想男主子!」

难产?苏菱不禁诧异。她不是生了场大病而是难产死了?怎么会?她人不是好好的在这吗?

她向秦藏竹瞧去。况且这说法怎么与他和秋儿说的不一样?可这时机他也没法现在就跟她解释,尤其秋儿已教李霏说得要哭出来了。

秋儿委屈道:「郡主,秋儿对二爷没有非分之想」

「别说了,你在这小院里与他朝夕独处,两人就算生出感情也不是奇怪的事,况且你与你主子一样都是狐狸出生的,若用些手段,使些狐媚术,男人还不上勾?瞧这府里的男人都让你迷得神魂颠倒了。」李霏刻意的看了眼尴尬的秦在松,那话说得益发不堪,直指她到处勾引人。

秋儿的脸白得不像人了,但头一低却是一句话也不敢驳。

门外的苏菱听不下去了。照李霏所说,他们都以为她难产死了,并不知她已经回来,这才将过去对她的不满全出在秋儿身上她怒得想上前替秋儿说话,可秋儿却似与她心意相通,竟回眸以眼神恳求她别冲动。

她原是忍不住的,但继而一想,自个儿其实根本没立场说话,她才是那个真正令李霏愤怒的人,她愧对李霏,抢了人家的丈夫,若还质然替秋儿说话,又暴露了自己没死的事,这岂不将事情闹得更大,更加激怒这明显正醋劲大发的女人。

思及此,她心中难过,与秦藏竹的事连累了秋儿代她受过,让秋儿明明吃了亏还不能理直气壮的反驳,这份自责令她抬不起头来,她这见不得光的女人,真是可悲至极啊!

「你说够了吗?秋儿是照顾欢儿的人,不许你这么污辱她!」秦藏竹替秋儿说话。

「她不过是个下人,就算不让我以秦家主母的身分说她,我以郡主的身分难道也说她不得吗?!」李霏盛气凌人的说。

他面容更加严峻。「将来她是不是下人还不得知,说不定能成为你的姊妹。」

这话说得李霏变了脸,就是苏菱也同样微愕。

难不成,他真有意收秋儿入房?

「你若真要收她,我也阻止不了,只是这般污辱我,我不会原谅你的,咱们走着瞧!」李霏愤然的扭头走人,那模样显然气得不轻,再次经过苏菱身边时,竟当她是隐形,看都不看的走过。

跟着李霏来的那票红衣奴婢们见主子气得如此,纷纷瞪向秋儿,直想用怒眼瞪穿她,好似这样就能替自个儿主子出口气,瞪完后四个丫头才追着主子出去。

秦在松见李霏被气走了,知道这苗头不对,后脚跟一旋也想溜。

「大哥,我有话跟你说,跟我来吧!」秦藏竹没意思放过他,叫住人后直接带往书房去。

他苦着一张脸。瞧来他今儿个真是惹恼二弟了……他忐忑地想着待会要怎么样才能脱身,不教二弟给剥下一层皮。

所有人都走光后,秋儿这才哭出声,苏菱满腹愧疚的望着她,连说个安慰的话都觉得没资格,索性就跟秋儿一块哭了。

反正她对自己刚得知的死法也是觉得悲从中来……呜呜……

「秋儿,镜子呢,勾栏院里没镜子吗?」一早苏菱找上秋儿要镜子。

「镜子?」

「是啊,我找了半天,发现勾栏院里居然连一面镜子也没有?」

「之前是有一面的,不过被我不小心打破之后,勾栏院里就没有镜子了。」

「没有?难道从前我都不照镜子的吗?」她大惑不解的问。

「嗯,您是不照镜子的。」秋儿居然附和。

「这怎么可能,是女人都会想照镜子的,我怎么可能例外?」

「可您回来后,这都两个月了,还是头一回向我问镜子的。」

「嗄?呵呵……好像是这样没错……我就懒嘛,平时有你打理,我也就、也就没想过照镜子了,不过今儿个心血来潮,我想自己整理一下仪容,你帮我找面镜子来吧。」她尴尬的说。

秋儿总是一早来就帮她梳好头,打理好身上的一切,而她这人也不是个重视打扮的人,随便将就将就也就过了,纵使想过照镜子也是一闪而逝的想法而己,没积极过。

「那得让人去外头买--但是,您怎么会突然想到要照镜子的?」秋儿笑问。

这一问,她脸蛋立即染了红晕。「啊就……就……」

「小姐这是没信心了?」秋儿似是瞧破了她的小心思。

「欸?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当然知道,秋儿可是伺候您十年的人啊,怎可能不了解您。」

苏菱干笑两声。「也是也是,既然如此,咱们明眼人不说瞎话,你说,我长得可是比那李霏差?」她不甘心的问。再怎么不修边幅的女人,遇到情敌还是免不了有比较心态,她是常人,免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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