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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吻下弦月+番外(25)

作者:莓有鱼 阅读记录


初弦乖巧点头,虽然她没明白拒绝联系方式跟贺清越有什么关系。

红毯尽头是灯光璀璨的宴会大厅,初弦迈得步子不快,但踩下来的每一步都很稳。

她不是追名逐利的性子,也不适合进入纸醉金迷人五人六的名利场。

格格不入的,容易激发猎人围猎她的恶劣心性。

贺清越没打领带,lv家的纯黑秀款衬衫,半敞的尼赫鲁领别着一枚星月图案的领针。

他斜侧着身体半只手撑着鎏金璀璨的吧台,指间掐着一支未燃的烟,身穿复古三件套的酒保要替他点烟,贺清越承了对方递过来的火。

一簇火光漫上尼古丁,他姿态清浪地抽半口,继而将烟摁熄在玻璃矮台拱客人使用的米石子。

垂眸刹那,无端有种,浮浪的轻佻感,令人心甘情愿沉溺其中。

来之前,他特别嘱咐过乔微,小姑娘性子软面皮薄,遇上敬酒的、搭讪的、不怀好意,没必要看对方情面。

乔微嘲笑他未雨绸缪,人小姑娘没有男朋友吗?她要是单身的话,谁都可以追求啊,方嘉文对她就很感兴趣。

因此收获了贺总一记凉森森的白眼。

贺清越五官深邃,放在一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中丝毫不逊色,有位戴着高礼帽的男士过来和他搭话,两人合作过两回。

他敛回视线,没撞上初弦在乔微刻意“引导”下看过来那一眼。

贺清越与人碰杯,醇红液体晃在一壁透明的高脚杯里。

两人错开方向,乔微领着她见了这回的主办方。

对方是一对慈眉善目的老夫妻,妻子是位年约六七十,满头华发的优雅老太太,先生则是一身黑色中山装,外国人特有的高挺鼻梁架一副文质彬彬的细框眼镜。

乔微不意外初弦的英文水平,她毕竟是实打实的南大高材生,只是在介绍展品及翻译时,一位端着红酒杯的法国画商晃悠着过来,他是理查德夫妇的好友,此行便是受到了对方的盛情邀请。

生活在巴黎十六区的马丁先生拥有极高的中国文学素养,更巧合的是,他曾和许教授有过一面之缘,对于她在古汉翻译方面的造诣给予了高度的评价。

马丁先生正在逐字逐句地学习汉语,和她的对话,多半是强迫自己用汉语完成,但谈到关于青花瓷的烧制时,“制釉”两个字怎么都想不起来。

初弦见他抓耳挠腮的模样,不禁用法语询问他。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马丁先生双眼一亮,用不标准的中文说:“妹错,妹错,就是自由!”

独一无二的浪漫和至高无上的褒奖似乎是法国人与生俱来的天赋,初弦在这位中文磕绊的老先生的糖衣炮弹下差点儿落荒而逃。

他说自己有个在国内清大读书的孙子,学的是和中文有关的专业,询问她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

乔微虚晃一枪,精明且神意自若地带过了话题,她的法文说得很地道流利,后来初弦才知道她本科是在巴黎念的。

在她的主场,乔微如鱼得水,但她没忘今夜的主角是谁,自觉给初弦做陪衬。

贺清越问酒保要了第二杯Geneva,刚补好口红的乔微直直走向他,冲年轻帅气的酒保打了个清脆响指。

“贺总好雅兴。”

贺清越推拒相熟朋友赴宴的邀请,一晚上只余人闲话无几,他酒意不酣,也没什么兴致,光是坐在这儿看初弦。

乔微顺着他目光,就知道他在看什么,不由得更感慨,常人说贺二公子难接近,实则不然。

高岭之月也有折腰的一天。

还是折在一个对他不怎么上心的小姑娘手里。

乔微摇摇头,随口与他闲聊几句,前一句说理查德夫妇很满意她,后一句说初弦不是文学系毕业的吗?法语说的还不错。

贺清越莫名其妙笑了声。

乔微瞥他一眼,懒得继续陪他在这儿喝闷酒。她刚和一个翘屁嫩男对上视线,你来我往对了个活色生香的暗号。

“贺总,我先过去了。”

乔微如森巴女郎轻盈地滑入翘屁嫩男的怀中,贺清越一口抿净剩下的小半杯酒。

辛辣、火热、灼烧的威士忌。

最近总是没来由地想起小寒那日。

南城的冷冬来势汹汹,寒冷湿润的温度最能勾起藏得最深的秘密。

彼时贺清越没想到,他后来漫长一生里,竟会无数次回想那一年的小寒。

她站在枯枝风雪里,微仰着净瓷般细腻柔和的脸,神情专注虔诚地摇响铜铃。

有种。

与万籁俱寂为伍的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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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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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思窈得知贺清越伦敦,纯属意外。

起先是酒会上几个公子哥聊起南城某项投资,其中有一人苦于车轱辘拧不动,上下关节打不通,不知谁带头起哄了一句,可以找贺公子帮忙圆融。

宋思窈当时正和一个巴西男模腻歪,她和贺清越有几分私交,但是美色当前,宋思窈没道理弃美人于不顾。

可他们的后一句话,却耐人寻味起来。

“贺公子身边跟了个女孩。我听别人说的哈,贺公子对她颇为照顾。”

有人揶揄:“不会是乔微吧?”

有人笑骂:“乔微我能不认得?生面孔。”

宋思窈这才来了兴趣。

顶头醉生梦死的靡靡灯光铺洒在胡七八糟盛满酒瓶的大理石桌面,宋思窈捞过最近的一杯,嘴对嘴喂一杯给巴西男模。

她伸手拍拍巴西男模美黑成古铜色的侧脸,笑着印上一个香吻,顺势把自己从他大腿上拔出来。

凭着跟贺清越的那几分交情,宋思窈没费多大劲儿找到贺清越。

“贺总。”

宋思窈是南城上流圈子里最名不副实的一个人,她算是书香门第的出身,上有一个大哥走仕途,中间有个二姐是享誉国际的小提琴演奏家,偏生到这个老幺,浑身反骨,直把高风亮节的宋家闹得人仰马翻。

贺清越见是她,抬手问酒保调了一杯“痛苦混蛋”。

宋思窈一身青色的平驳领西装,短发干脆利落,两耳悬挂彷如印第安审美的夸张链圈。

“我真会怀疑你是在骂我啊。”

宋思窈跟条美女蛇似的,软着半年身挂在吧台,冲着帅气酒保飞了一记媚眼。

贺清越拨开打火机又甩上,淡声道:“别怀疑。”

宋思窈翻他白眼。

半杯酒下肚,宋思窈一甩头发,强盗似的抢过贺清越放在桌上的烟,在他眼前摇了摇:“外头抽支烟去?”

这里不禁烟,何必多此一举的提议,宋思窈约莫是有些不能让旁人听到的话对他说。

西装往臂弯一搭,贺清越欣然起身。

半弧设计的露顶小花园,人工精心培育的月季玫瑰迎月而绽,宋思窈歪在爬了一圈儿藤蔓的秋千上,意兴阑珊地低头点烟。

她深吸一大口,吐出白色烟圈,伸手挥散。

马醉木里藏着镶嵌式尾灯,光线溶溶柔软。

贺清越出来时要了一杯清水,盛在透明的玻璃中,光晕交织错乱。

他背倚着围栏,漫不经心地晃着玻璃杯,里头沉了两块清质透明的冰块。

宋思窈朝他喷一口烟,眯起眼,审视地问:“你和戚映那事儿,还有谱没?”

宋思窈和戚映打小认识,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两人从叼着奶嘴的年纪开始就不对盘。

戚映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冷美人,天生的眼高于顶。

宋思窈最看不惯她那清高劲儿,好像全世界都欠她五千万的臭嘴脸。

戚映同样看不上宋思窈那派招猫逗狗的浪荡样,但归根结底讲,两人没有值得反复回味的过节,纯粹就是“你看我不顺眼,我也看你不顺眼”罢了。

戚映越是不爱搭理宋思窈,宋思窈就越起劲,时不时往她周围一晃,最近知道她在给一个小明星喂资源,更是大手一挥,把自己的情人之一给空降进去,跟那小明星多了好几页的对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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