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的吸力也慢慢收回江泽破界的胳膊。恍惚间，黎若星想起了与江泽的一幕幕，清晰又模糊，痛苦又美好，她从下人间的那一刻貌似都已经注定好了一生。

是江泽教会她爱是什么滋润。

身体比大脑还要更快行动，黎若星一个箭步冲过去拽住江泽，“你把他还给我！”

吸力越来越大，以至于黎若星也快被拉了进去，当她的手破入结界外，一种钻心的痛传遍全身。

像是被火灼烧，又像是被冰针扎刺。

黎若星死活都不放手，不管她有多痛也没放手。只是咬紧牙关，倾尽全力去拯救江泽，终于边界在她的坚持不懈下，送出了江泽。

两人应声倒在地上，黎若星双手已经没了知觉，但看着倒在身边的江泽，她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皎洁的月照耀在每一寸土地，齐壬和程伊的联手勉强压制住了神，却还是只有平手的资本。

“别妄想了，打造一个全神的妖中，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神显然不到最后一步不肯收手，忽略了他的话，一意孤行。

程伊停下身，定睛看着他：“世界本就有生存法则，缺一不可，如若真都成了神，那那些被淘汰的平民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神表情立即淡然，说：“他们更应该感谢我，不是么？”

“做什么春秋白日梦。”

“那他呢？”神说：“妄想取代我的位置，程伊你也愿意帮他？”

程伊怔住了。齐壬的目的是取代神的位置，统治这个妖中，他身为局中人，没有那么深的领悟去分辨谁究竟是好者。

齐壬在他身后，辩解：“如若有其余平息我族动乱的法子，我定然不再动这个想法。”

齐壬退了一步，程伊心中的云雾也露出了答案。

神停下了战斗，直起身看着因打斗而荒废的四周。下面本来还有狮子会长带领着的百千治安管理者，但现在，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

望向四周，那只小猫早已不见了踪影。

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看着他们：“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歧视，没有斗乱的妖中。看看那些贪心的妖，他们为了一己之私，不惜残害同类。”

“劣胜优汰，生存法则就是如此。”

“这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落后的妖中了。”

神笑了两声，发癫般的笑了两声，静下来后，他说：“那好，如果你们能打赢我，我就放弃所有的计划，并让齐壬来称当这个神。”

程伊与齐壬相视一眼，对彼此心底都有了信心。违背妖中道德的事情他们不会做，更不会去想，唯一一点，就是民生幸福，妖中生活平稳足够了。

“追加法则，输了的人，会死。”

在恢复意识后，黎若星动了动身，痛感已没那么强烈了。想起还在妖中，她下意识坐起了神，边界的缝隙已经完全关闭，反观江泽，人还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黎若星扶起江泽，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接下来，只需要去到程伊家中，进入两边传送的地方，安全送回江泽，她就放心了。

走着走着，江泽忽然咳嗽了两声，随而又缓缓睁开了双眸，与黎若星对上视线。

“这是…？”他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

“你醒了，”黎若星鼻头酸酸的，强忍住这股劲，她说，“我们现在回去。”

他这才发现，原来身处的地方并不是人间，回想起人间的记忆，最后一幕停留在收到黎若星被绑架的消息上。

那一刻，他没顾那么多，甚至都没有认真思考，只看到照片里小小的猫身流了很多很多的鲜血，他着急了。

“小乖，”江泽强撑一抹笑容，“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黎若星轻声说：“我不是答应了你要一直在一起吗？”

天空上渺小的打斗身影吸引了他们的注意。黎若星并没有打算让江泽再多停留，加快了脚步，他们终于到了程伊的家中。

黎若星安顿好他，并没有下身与他一起走。

江泽看着她：“小乖。”

“我还有些事情没做完。”

黎若星说这话没直视他的眼睛，因为这一趟能不能回来也是难说。

“我等你。”

黎若星着急了：“你先回去，江泽，这里对你而言太危险了。”

“不，”江泽说，“我等你。”

黎若星低下头，知道这一刻她没法再去反驳江泽，狠了狠心她说：“如果我有个意外，江泽你答应我，要好好活下去。”

直视着她的眼睛，坚强又温柔，江泽说：“好。”

如果，只是一种假设。

没过多久，黎若星也奔赴上了战场。压制着神的他们，此刻又成为了劣势者，抵消每一次的攻击都费上很大的力气。

见到黎若星也是一惊。

“小星，你快回去！”

黎若星摇了摇头：“我和你们一起。”

高在天上的神眯了眯眼，看来这场斗争不会那么容易结束。

第44章

百年前的创始者，在初次遇到这股力量也是惊叹不已的。但发觉这种力量可以为自己所用，似乎发现了新的大陆，他觉得新颖又觉得是个好机会。

没日没夜的探究、摸索、历练成了家常便饭，内在的热血驱动着动力，在历经九九八十一天他终于能自如的使用这种力量。

原型的动物没先进思想，但一旦接触到这种力量，便能高出境界，再者，幻化成人形。

他开始普惠这种力量，如下雨般，洒在这片大地。

但渐渐的，他又发现，原本没有竞争的妖变得贪婪，为了土地、粮食、水源、树木都会引发一系列的战争。

没土地的妖会夺取，有土地的人会想办法扩张。

他开始思考，究竟是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再后来，他懂得了法则规律，召集一些有天资有能力的妖赐予他们更多，成立会长、治安管理者这一职位。

再后来，得志不得力的妖多了起来，他又开始开创，创始了越神的龙门。

战争减少了，妖心向恶的更多了。

劣胜优汰，确实如此，不过他想要的是没有恶心，妖妖平善的地方，如同最初一样。

黎若星，就是最后的一步棋。全盘覆没，不是结局，他要的是心中所想的结局。

闪电般的飞过，神的手还没碰上黎若星便被齐壬抓住了，顿时散发的电流包围两人，苦不堪言。

程伊乘机救出了黎若星。

空中发出耀眼的光芒，风流声格外大，稍微稳不住一点便被吹走了。

程伊看着这副场景，半晌明白了齐壬的意思。

“他要和妖神同自爆。”

黎若星征了征，惊呼：“什么？！”

包围两人的电流圈内，神问他：“这样做，值吗？”

齐壬说：“值。”

他是被神分化出来的，现如今的神已经是疯魔的状态，全然忘记了之前对妖中的初衷。银河那头妖中之前并不是这样，也是个温暖的港湾，但神意识遭受了侵蚀，跟着也就遭了殃。

齐壬想做的，就是牺牲自己，净化他的思想。

妖中地震了起来，脚下的路稳不住一点。程伊忽然急道：“小星，快回去，他们的磁场会关闭人间的通道！”

黎若星征了一秒，立刻反应了过来，不顾眼前的磨难，快速奔了回去。

不管路途多么崎岖，她都要抓住最后的机会。

等待的过程是不安艰巨的，江泽低垂着头，多么希望下一秒黎若星就能出现在她的眼前。

刚抬起头，黎若星果真如他所想的般出现在他的眼前。

江泽立即站了起来，热泪划过脸颊。

“走，我们回去。”

黎若星朝他笑着点了点头，牵上江泽的手，随着他的脚步，便要踏进去。

但，中间的空气墙与她隔绝了，黎若星过不去。

江泽不明所以，转过头看着她：“小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