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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督的丑妻(6)



安格格一阵尴尬,两人同庚又是一起长大的儿时玩伴,这一路走来,她对初云的自卑心也略有感受,所以她劝说:“你是公主,地位尊崇,不该自怨自艾。”

“不是自怨自艾而是有自知之明。”

安格格不同意。“在所有公主格格里,你的文采和学识是有目共睹的,顾大人不是肤浅的鲁男子,不会只取外貌不看内在。”

“是吗?”她怀疑。

“你不相信?”

“我不知道该信什么,不该信什么。”

“你介意顾大人纳曼莲为侧室的事是吗?”安格格直接探问,这种事没有女人不在意的。

“不全是。”初云嘴硬否认。“那是为什么?”

“平安,你不会明白的。”初云看向她。“你说啊,说了我就全明白了。怎么,不相信我的脑袋?放心好了,你说一遍我就能明白。”初云摇头不语,一脸怅然。

“一定又是外貌美丑的问题对不对?曼莲这个人我敢打包票,不至于太过分,你在这个家的地位不会受太多影响,这点自信你要有。” ’

“平安,别净为我的事担心了,你呢?”初云换了话题。

“我?我怎么样?”

“皇阿玛下个月大寿,可能会替你们这些适婚的格格指婚,如果你有意中人可以告诉我,我替你转告皇阿玛去。”

一提到指婚,安格格整张脸红了一半。“哪有什么意中人?皇上指婚也不一定会指到我。”

“这回指婚,肯定会指到你,不过对象你未必会喜欢。”

“有哪些可能的对象?“安格格兴致勃勃地问。

初云不确定地道:“我只知道阿哥们的可能性最高。”

安格格翻了翻白眼,“嘎?是无聊的阿哥啊?”

“你不喜欢阿哥?阿哥将来可是很有机会继承大位的,我那几位哥哥里有好些个是皇阿玛中意的大位继承人选,如果运气好,很有机会先做太子妃呢!“”太子位不是已选定二皇子了吗’”安格格皱眉不解地问道。

初云欲言又止地道:“总觉得到最后还是会有变数。”

“会有什么变数?皇上不可能另立其他皇子为太子吧?初云,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内幕?”

“你别瞎猜,哪里有啥内幕.紫禁城里的事不能用寻常眼光判定。”

“这么说来,也许继位的阿哥可能不是二皇子啰?”

初云点点头,“世事难料,心里一直有个直觉,二哥人老实,仁慈有余,却未必能扛江山。”

“那会是哪位阿哥来继承大统呢?”要选边站也得尽早。

初云笑了笑,“你以为我是神仙啊?”

“刚刚听你这么说,我以为你心底已有了谱。”安格格不好意思地掩嘴而笑。

“我闲说的话你千万别传出去了,现在没个准的事说出去会出乱于的。”初云后悔把话说得太快了。

“放心,全北京墟就我的嘴巴最紧了,你是皇上的骄女,消息一定比普通人灵通,要有进一步的消息记得告诉我,你是知道我阿玛的,他那人章来与世无争,什么都后知后觉,等他有反应已经来不及了。”

初云有感而发:“福王爷才是最懂得明哲保身的聪明人,经过这么多年宫廷争斗,他老人家却还能怕然自得地钻研老庄学说。”

“只有你能用赞赏的眼光看待我阿玛。”

”福王爷近来身体可好?”“好得不能再好了,皇上昨日早朝后还留我阿玛下棋呢?生活无忧无虑。”

这就是福王爷的智慧了,如果不是福王爷他看淡名利和权势,也不会有今日的无忧无虑。”

安格格一震,“怎么我阿玛毫不积极的个性,在你看来倒成了优点了?”

不远处一对红白鲤鱼跃出水面,激起美丽的水花。“是优点啊!”

“这里的鲤鱼又肥又大,不知是怎么养的?”安格格心血来潮地问。

“听青儿说这些鲤鱼吃花吃草,所以特别肥美。

“宫里许多人都在揣测皇上的心窟。”安格格绞了绞手上的绢帕。

”什么心意?”初云站起身,准备往风阳阁走去。

“顾大人是汉族人,皇上怎会把九门提督的位置给个外族人?”

初云蹙了蹙眉,“这也是我的疑惑。”

“九门提督管的是全北京的兵权,皇上到底为什么冒这个险?”

“手握这么大兵权的人竟然不是咱们满族人?说真格的.我同样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疑惑早在出嫁前一天即问过皇额娘了,奈何皇额娘笑而不答,未漏半点口风。

“是啊,那丰台大营、西山锐健营,全是咱们满人将军控掌兵符,皇上最近还要派阿哥去视察军纪士气,怎会将最重要的九门提督给了汉人?”安格格跟着站起身。

初云边走边说:“也许皇阿玛相信额驸会绝对的忠心吧,何况用丁汉人表示咱们满人有容乃大;可以达到汉满融合的目的。”

“这么多学问啊?”她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曼莲让顾大人收了房的事宫里知道了吗?”

“哪里瞒得住?全知道了。”

初云咬了咬下唇,喃喃自语:“全知道了?”

“你也别介意,收房纳妾合大清律法,宗人府都没意见了,难过也没用。”

“我知道来人府不会有什么意见,我也不是真的介意,陆曼莲人美又能歌善舞,男人动心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她微笑,心里藏着深沉的哀伤,婚姻在她的身上变成了枷锁,她的命运由她的夫君主宰。

她不想要这样的生活,不想屈服在他的冷淡之下河她有什么办法呢?

她骑上粟色马往城北驰去,不到一刻钟后另一匹黑色骏马亦往北疾奔。

顾适尧跨在马上,狂追初云所乘的粟色马,紧紧扣住缰绳,终于在城北丘陵下看见她的踪影。似是感应到有人追赶,初云身下的宝马—也不是省油的灯,越奔越疾。“栗儿,别心慌,不会有事的。”她轻抚马背,试图安抚马儿的情绪。后方的顾适尧将马蹄催动得更快,在后紧紧的跟着,八个马蹄像串成一线似的一前一后奔驰。

初云迷路了,四方有高山环绕,似是山谷,脚下全是玫瑰荆棘,栗色马惊慌得前蹄离地跃起,然而马蹄被荆棘缠刺住,一步也动弹不了。初云发现自己完全控制不了,几乎耍跌下马了。顾适尧见状,跳下马背,将他所骑的黑骥牵离荆棘丛,重回身子拨开荆棘向丛林奔去。说时迟,那时快,马背上的初云,还是让粟色马给震了下来,身体后一仰,头脸手臂全扎出血来.“该死!”他迟了一步.初云昏死在荆棘丛里,血痕斑斑,顾适尧冷锐的眸闪过一抹忧虑,他打横抱起她往荆棘丛外走。

她好轻啊!没想到她的身子居然这么;单薄,他搂抱住初云娇花弱柳般的身子跃上黑骥、迅速离去。回到提督府邸,顾适尧请了宫里御医来诊视。“情况如何?”他担心地问。

虽然他对她无男女之情,可夫妻一场,他也不愿见她就这样死去。“公主受了惊吓,服下安魂散即可清醒。”御医说道。“外伤呢?”“应该不会留下什么永久性的伤害,公主福大命大,由马上摔下来仍能安然无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请大人放心,公主不会有事的。”顾适尧松了一口气,毕竟她之所以会跌下马背,他也要负大半责任。“青儿、媚儿,好好照顾夫人,拿柳御医留下的药到膳房煎了,伺候夫人喝下。”他交代道。望着面色苍白的初云,他心里头有些愧疚,不该逼她逼得那么急的。

“大人放心,夫人有我和青儿伺候着,很快就能恢复健康。”媚儿保护道。“夜里别睡熟了,夫人醒来都不知道。”他提醒她们俩。翌日晌午,从昏睡中醒来的初云,头侧仍隐隐作痛。

拧了拧眉心,她睁开晶亮的眸子。

“你终于醒了?”吃过午膳后来到凤阳阁的顾适尧,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我怎么了?”她无力地问道.“你从马上掉了下来。”他说,目光很自然的瞅住她。她看向坐在床沿的顾适尧,记起了一切。“你为什么要穷追不舍的追着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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