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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夜仙……"甘赏贤试着说服报仇心炽盛的练洛崖。
"不要劝我。"练洛崖打断甘赏贤的话。
"我只是觉得,觉得……不想看见有人为情所困。""谁会为情所困?"练洛崖挑起眉问。
"你很清楚你的魅力,官夜仙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她未必能够承受得了你的诱情。"练洛崖冷笑。"你的说法很含蓄,你是怕我毁了她的清白,让她寻死觅活,呃?""我要说的是生不如死。""生不如死更好,至少她能生;而我的安妮,却没有活着的机会,这一切全是因为官夜仙的变态父亲。"甘赏贤即刻闭嘴,因他了解洛崖,除了他自己愿意回头是岸,否则多劝无益,反而伤及友情。
"你准备怎么进行血腥的复仇记?""你等着瞧,绝对精采可期。"R R R
官夜仙一大早就被两通电话吵醒,一通是张新荷打来的,一通是彭子杭。
昨晚她为了桦沅科技增资案,忙到凌晨三点多,躺下床不过三个多小时,因此醒来后注意力仍旧不甚集中,张新荷的电话尚可轻松回应,彭子杭的电话内容则令她紧皱起眉。
练洛崖日前的"提醒",她早有不作白日梦的心理准备,但今日听来还是倍觉残忍。
"既然是这样,我想我们没有见面的必要。"她拒绝彭子杭的邀约。
︵夜仙,我尽力了。︶彭子杭焦急道。
"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你所为我做的,我更是不能害你。我担心你父亲若是发现我们走得太近,会给你添麻烦。"经过这几个月来现实社会的训练,她变得世故许多。
︵不会的。︶像是怕官夜仙挂他电话,他连忙道:︵不要不理我,我爸爸只是一时太固执,我想我有办法慢慢说服他的,再给我几天的时间。︶官夜仙想到练洛崖斩钉截铁的话。"没有用的。"︵为什么这样说?︶"大家都是身不由己的人。"螳螂补蝉岂知黄雀在后,黄雀之后又有猎人。
而练洛崖就是那个猎人。
︵夜仙……除了钱之外,还有什么忙我可以帮上的?︶彭子杭热心道。
偏偏官夜仙目前最缺的就是钱,她能说什么?只能苦笑。"子杭,还是谢谢你吧!有的时候心意反而更能感动人的心,真的。"︵我感动你了吗?︶子杭殷殷企盼。
"再见。"︵夜仙……︶电话那头静默片刻,然后收了线,彭子杭心里有说不出的苦,虽然他家大业大,但他没有自主权,一颗想替心爱女人分忧解劳的心只能乾着急。
官夜仙明白否?
她当然明白。她单纯但不无知,商人在商言商并没有错,在利益的冲突之下,仁义道德有的时候不值一文钱。
和彭子杭通完电话,她没了睡意,早早去了公司。
许多事完全没有头绪,人事经理昨天临下班前放了个档案夹在她案头。
她翻阅着。不翻还好,一翻之下乌云飘来罩顶。
这么多人的辞职信,几乎佔整个桦沅科技三分之二强,且还要求发放遣散费。
她无话可说,公司现在的困境已积欠三个月的薪水,员工要养家活口,生活上的艰辛,她已能了解。
从前的不食人间烟火到今日红尘俗世的罣碍,她成长了不少。
︵官小姐,三线电话要不要接?︶她的私人助理透过内线问她。
"接进来吧!"最坏的情况就是此时此刻了,她不认为还会有更坏的消息。
︵官小姐,你看了今天早上的股市分析盘了吗?︶财务部于经理的声音。
"我还没有空看。"已经连跌了七天停板,她已作了再多一次跌停的准备。
︵再这样跌下去,公司股票就要下市了。︶下市不可谓不严重。
"可有补救的办法?"她对股票只有小学生程度。
︵我们一定得找个强硬的后台,否则只有把桦沅科技给卖了。︶卖了?有人愿意买才有鬼咧!
"于老,让我想想。"她还有谁可以恳求?
︵那些投资人的电话已经快把公司的电话线给烧断了。︶"麻烦你再挡一挡,我会给大家交代的。"压力让她不禁掉下泪来。
R R R
今日风很大,大得似乎连所有大型的建筑物都在微微晃动一般。
她只有二十岁,被迫提前扛下她扛不动的负荷,鞠躬尽瘁后除了仰天叹息之外,这个世界依旧是冷酷无情的。
她站在十字路口,不知下一步该往哪里走,幽黑的天空飘落下的雨丝由小而大,她忘了带伞,身上的衣裳被雨丝淋得已经贴上了身。
无助的淋雨,听风呼啸而过,伴随着车辆急驶而过的引擎尖吼声。
她就这样站着,任性的。
冰冷的雨水淋着她,孑然一身的悲哀、孤独令她沮丧,泪水早已氾滥,只是不知是雨是泪自她两颊冲下。
蓦地,一辆气派的高级米白色林宝坚尼房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电动玻璃门降下,低沉、富磁性的男性中低音像是朝她说话:"你想死於肺炎并发症让我良心不安是吗?"她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他打开车门、撑起一把伞绕到她身前,握住她的手,打开车门将她整个人塞进车内,发动车子,直驶而去。
他丢了一条毛巾给她,打开车内暖气。
见她一动也不动,他不苟言笑的表情微愠的说:"别不识好歹,你要是病了可没人有闲工夫照顾你。"她伤心的一颤,眼泪又不自禁的掉了下来。
"怎么说你两句也不行吗?""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暴风雨的夜里用这么残忍的字眼来打击我。""残忍?"他冷哼一声。"如何残忍?""你的话总是夹棒带棍。"她喃语。
"已经很便宜你了,你是我仇人的女儿,根本没有资格坐在我的车子里。""我已经被你逼得一无所有了,你非要逼死我不可吗?"她闭上眼,脆弱的身子倚靠着车门。
突然一个急转弯,她整个人往他的方向踉跄了一下,她睁开眼看向他。
"放心!我若要自杀,三年前已经殉情而死,不会在三年后选择和你共赴黄泉路。"他的语气充满讥讽。
他又开始伤害她了。
"你让我下车吧!"她平静的请求。
"休想!"他霸道地说。
"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她喊。
"闭嘴,如果你想救桦沅科技就给我闭嘴!"他威胁她。
听及桦沅科技,她不再反抗。
他笑笑,眼里却毫无一丝笑意。"别惹毛我,你在我的车里,生命操纵在我手里,桦沅科技的命运也一样。"她噤若寒蝉。
"你不好奇我的交换条件?"他淡淡地问。
"呃?""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练洛崖不做慈善事业。""你想要什么?"她不想主动提供,上次自取其辱的经验至今仍历历在目。
"我不想要什么,尤其是物质上的,我已拥有太多。"他顿了一下。"我们玩一个游戏。""游戏?"她心跳加快。
"一场不需要过於认真的游戏。"车子驶入一幢高级房宅的车库,车停妥后,他转过身定定审视她。"游戏结束后,若你赢了,带走你的桦沅科技;若我输了,你得离开彭子杭。""子杭?他和这件事有什么干系?""彭子杭是我妹妹的意中人,我希望她快乐,如果没有你的阻碍,我相信他们有机会幸福。"他说。
"可是我等不及游戏结束,桦沅科技就要垮了……""我不会让它垮,练氏集团从明天起会积极介入整顿,我会让它站起来。"他自信的说。
"我想先知道游戏的内容。""你不是胆子很大吗?敢来绿天深处和我讨价还价、出卖你的身体。"她侧过头回视他的黑眸。"我出卖的只是身体不是灵魂,如果能因此得回桦沅科技,未尝不可。"他嗤笑一声。"假若这真是你的心愿,那么我的游戏会增加许多趣味。"他说得饶富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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