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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情殇(—夜情挑之一)(16)



“茉皖,要不要搭便车?”科林问。

“我已经问过了,她有真命天子会来接她。”杨红日接腔。

两人走后,整个舞苑开始静谧下来,与外面熙攘的景象截然不同。

正当锁门准备离去时,眼角余瞥见门外松树大花盆后放着一个牛皮纸袋,好奇心驱使下,她弯腰拾起。

沉甸甸的,不知是什么东西。

她折回舞苑找了把拆信刀,小心翼翼的划开纸袋口——

“老天……”向茉皖惊骇地大叫,扔开那包里。

原来纸袋里装着的是”双干枯的手,一双女性的手!

她干呕了几声。

“怎么回事?”赶来接她的柴少棠还弄不清状况,以为是她生病了,温柔拍拍她的背,扶她坐下。

苍白的向茉皖避开视线,用手指了指地上的包里。

柴少棠迅速捡起它看了一眼,脸色十分难看。“他妈的!是谁搞的鬼?”他立刻拨了范姜的行动电话,要他火速赶来。

范姜紧锣密鼓的将那只干枯的女性手掌拿到化验组申请专案处理。

二十四小时后报告出炉,这双手的主人年约二十五岁上下,死亡时间大约在五年前,经过特别处理被保存下来,手掌上没有留下任何第二者的指纹,嫌犯心思缜密,计划周详。

“你认为这双手掌和娜拉、碧波的死有没有关联?”柴少棠问范姜。

范姜眉峰深锁,重叹一声。“诡异的地方在于可以分开解释,也可以合并办案。不过,我倾向于它们有致命的巧合。”

“我实在想不出会有谁与我有这么强烈的深仇大恨。”

“朝海和阿错方面我也有不解之处,你说当年朝海把五百万美金给了派翠西亚,但我透过管道调查了派翠西亚的户头,这十年来她没有一个帐户曾有过超过一万块美金的纪录。”范姜顿了顿,喝口水。“也就是说,朝海对你说谎。”

“他不需要说谎的,横竖就是私吞了这笔钱,给了谁并无不同。”

“如果他给的人是不适合接受这笔巨款的人,钱的去向就会变得很重要。”

“可以查他的银行往来纪录。”

“一样,和派翠西亚一样,十年来他的户头十分贫瘠,一点也不像在贵公司服务的高级主管。”范姜戏谑地说。

“没有道理啊……”柴少棠完全被搞胡涂了,朝海跟在他身边的这几年,不说别的,至少一直不曾犯过任何错误、亏空过公司任何一毛钱,更别说有什么么不寻常之处,如今范姜所发现的,怎不令人有毛骨悚然之感。

“暂时还不到把朝海找来当面问清楚的时候,等我有更新的线索再行动。”

“茉皖在台湾已经不安全了,我要带她到西班牙去。”

“也好,我可不想为你的心上人提心吊胆。”

AAAAA

对于向茉皖而言,这是个令人心醉的春天,能和她心动的人在一起,能跳她喜欢的佛朗明哥舞,就算是偶尔落下的春雨,也洋溢着诗情画意。

虽然她总是对自己的情愫不松口,但他处处表现的柔情已渐渐打动她。

“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他总是这么说。

可是,偶尔又像等不耐烦的少年,极不高兴说:“你是铁石打的心肠。”

然而万里长天,物换星移,向茉皖的心结却因为这个恶意的警告有了变化。

“我们到西班牙去。”他说。

有不同看法的向茉皖说:“逃避不是办法。”

“你在台湾会有危险。”

“如果危险硬要追随我,躲也躲不了。”

“你不是一直想见修儿吗?”他知道一定会让步。

向茉皖锁住他的目光,思绪纷乱,内心挣扎不已,最后,她同意了柴少棠的建议。

“你走了之后茉皖舞苑怎么办?我一人可撑不起来。”杨红日面有难色,她一向不是独立性很强的人,婚姻里有科林可依靠;事业上茉皖一直是她的灯塔,好命惯了的人哪裹是独挑大梁的角色?

“如果真不行,就把它结束掉吧!”向茉皖看得很开。

“这怎么行?你好不容易才让它有今天的成绩,结束掉好可惜。”她心有不舍。

“鱼与熊掌总不能兼得,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少棠为了我的安全请四名保镖全天候守着我,舞苑的学生已经有好几个比较敏感的人来问我发生什么事,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再加上我真的很想修儿,惟今之计只有到西班牙,把是非恩怨留在台湾,也还给茉皖舞苑清静的学习环境。这里的师资很好,如果你用心管理,舞苑没有我仍然可以经营下去。”

苏慕欧拍了拍杨红日的脑门。“你就是懒,什么事都想捡现成的,不肯花心思。现在正是让你好好训练自己的时候,还不谢谢茉皖把大机会让给你。”

“是哦!你为什么不自己来试试?”杨红日回顶他。

“我又不会跳佛朗明哥舞,由我经营舞苑一不小心很可能会变相成舞厅,岂不坏了茉皖的美意。”

“只会说我,你可以娶一个会跳佛朗明哥舞的老婆帮助你啊!”

“我是想啊!”他目光很刻意的飘向茉皖,后者很自然的回避。

“为什么没看你以行动表示?”杨红日不假思索地问。

“谁说没有表示,与我有深交的两位佛朗明哥舞者,一个嫌我不够体贴琵琶别抱了;另一个在我苦苦追求之后仍不敌往事如梦。”语有深义,内行人才听得懂。

杨红日本要脱口而出的话倏然停止,白痴也听得出来苏慕欧的控诉。她伸了伸懒腰吐了一口气,“茉皖。”

“什么事?”向茉皖正在整理舞苑交接的文件。

“有人心理不平衡。”杨红日朝苏慕欧努了努嘴。

向茉皖笑了笑。“心理不平衡不是不治之症,想通了就会不药而愈。”

“要是想不通呢?”苏慕欧似真似假的问。

“想不通就去跳太平洋自杀算了。死脑筋。”查小咒坏心眼地加入阵营。

“大医生怎么今天有空来?”苏慕欧调侃地问。

“我也要去西班牙,来向你们道别。”查小咒凑上一脚说。

“你工作的医院不是在美国吗?”苏慕欧狐疑地问。

“悬壶济世到哪里都一样,天涯若比邻嘛?”

“只是因为这么单纯的原因吗?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的动机一定不单纯。”

“你管得真多,苏慕欧先生。”杨红日抢白道。

向茉皖抱起一大叠文件说:“红日,你和我进来会议室一下,有些资料我要交接给你。”

不一会儿,剩下查小咒和苏慕欧独处。

百无聊赖的查小咒跳了起来。

“不坐了,我要走了,后会无期。”

“这么绝情?”

[我说得没错啊?你老先生不会再踏进西班牙 一步;而本小姐我也不会再来这里了,不是后会无期,难道还‘后悔有期’不成?”查小咒回答,她的人生不可能在这裹不是吗?

“哦,和我见面就是后‘悔’有期,和你那个伟大的义兄就是生死相随,你真懂得伤一个纯真男人的心。”

“你几岁的人了?说话还疯疯癫癫,颠三倒四的,是你自己发誓不再踏上西班牙的土地一步,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

那个誓言的由来也是为了成全对茉皖的一片痴心,当年,西班牙对茉皖而言是一块伤心地,他为了明志所以发下重誓,有生之年不再踏进西班牙一步,否则罚他一辈子得不到茉皖的爱。

如今看来,誓言老早不攻自破,今非昔比,茉皖的爱他不但今生无福承受,就连当年悲剧的始作俑者也成为女性同胞眼里的当红炸子鸡。

“你干嘛不吭声?”查小咒嚷道,有时沉默真的很可怕,她讨厌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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