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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愣,“为什么?”
“你找凌廷飞会有风险。”
“为什么?”
“他有个挺爱吃醋的女朋友,会给他苦头吃,也会给你苦头吃,我不希望你在写论文的过程里还要应付那些琐事。”
孔芸初笑著说:“我不知道凌老师是单身,他的女友还是一个醋坛子。”
“他与女友相交十年,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大家都以为他不是结婚了就是孤家寡人,不过我担心的事并不是空穴来风,曾经有一个女孩因为颇具姿色被凌老师的女朋友弄得无法睡觉。”
“电话夺命连环Call?”
“是的,你希望自己遇上那样的事吗?”
“我想我应该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在我身上,再说我和凌老师清清白白的相处,我想准师母肯定不会误会的。”
他放下暍了一半的味噌汤,正色的说道:“你不要太自信,很多事不是开玩笑的,我希望你好好专心写论文,心有旁骛写不出好的东西来。”
她偏著头看著他,“你后来还是签名了?”
他点点头,“我想你是聪明人,应该会知道如何防范那样的事发生,何况有我在,你可以适时的利用我。”
“我不能找一个不懂得欣赏我的人做指导教授。”她看著他。
“所以你选择凌廷飞?”
“就算找错人,我也要错下去。”这是她的任性。
他点点头,“很好,有错的勇气,但愿你不会后悔。”
“你希望我后悔吗?”
他不置可否。
“为什么不回答?”
“我的答案其实早已在你的心里,不然你不会问我这个问题。”
“所以你是希望我后悔罗?”
他还是不语,换个话题开玩笑地问道:“跟我住了一个月,有没有比较爱我了?”
她颦眉,定定的凝视他,樱红的唇微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老人家,我怎么样都不会爱上一个老人家的。”
“我明天要去美国,参加我母校哥伦比亚大学社会工作学系举办的学术研讨会,你一个人……没问题吧?可以把冯从爱找来陪你,可是不许带男同学回家。”
她嚷道:“这么严格!你说过我是自由的,现在又要对我管东管西的。”
她当然不会让男同学到韩宅,不想让人知道的事不会在这个节骨眼说出去,可她就是不服气这男人把她管得这么严格,她住的又不是军营,才不要遵守这么多规矩呢。
“好吧,你可以带男同学回家,可是不许让他们过夜,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不可以把我的方便当随便。”
“知道啦,我一向不随便。”
“我也不是随便的人。”韩履冰突然说道。
“是吗?我以为你是个夜夜笙歌的人。”她说出了她的疑问。
他进出一阵低沉的笑声,“你的小脑袋只会把我想得这么不堪吗?你不曾看见我的学术成就?你彻底的刺伤了我的心。”
她知道他是闹著她玩的,想不到严肃的男人也有轻松的一面。“我才不相信你会被刺伤呢。”
“你从哪里听来我夜夜笙歌来著?”
“难道不是?正经八百的男人也会想玩吧?”
“我不是正经八百的男人,所以只会安分的守在我的女人身边。”
“在你还没找到想守护的女人之前,偶尔泡泡夜店也没什么啊。”
他停住笑,“你怎么可以毫不在乎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不语,只是倔强的看著他。
“我不能享有你的一点醋意吗?”他语带责难。
“不可以,我的醋意只会给我喜欢的人。”她就是不打算给他好过。
“这个时候我反而羡慕起凌廷飞。”他叹息道。
“我本来不爱吃醋,你没发现我吃蚵仔面线都不加醋了,何况吃这种飞醋。”
“所以就算我真的夜夜笙歌,你也不在乎?”
她点点头,“你是正常男人,七情六欲也不是什么杀人罪。”
孔芸初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就算她再傻也不会对他这样的男人动情。
“你果然与众不同。”他苦涩一笑。
☆
假日,冯从爱把周横与刘东居带来韩宅,还买了一车食物像是准备住到地老天荒似的。
两个大男人屋前屋后的参观著,冯从爱高兴得窝在沙发上啃苹果。
“你怎么把他们带来了?”
“刘东居说要跟来啊,我想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再说他们又不是同学,应该没关系吧,所以就把他们带来了。”
孔芸初只有接受。
刘东居站在她面前,盯著她瞧了半响。“十天又五个小时零三秒不见,你更加漂亮了。”
孔芸初脸一红,“没想到你这人也会说这样的话。”
“我现在想通了,要说什么就说什么,如果一直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反而会失去更多。”
失去,他想说什么?孔芸初暗忖。
“是啊,没什么好担心的。”
“几次想打电话给你,却踌躇了半天。”刘东居说。
“有事可以打电话找我没关系。”
“有事才能找吗?没有事就不能找你吗?”
他说话的模样有些心焦,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也不想听,怕他的话成为她的负担、一生的悬念。
“我要开始忙论文的事了,所以恐怕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聊天。”
两人站在一棵相思树下,他抬头吟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王维写下这样的诗,真是多情之人。”
“真是不好意思,好几天没去你那里……”
他打断她的话:“那天在医院见你病成那样,我心里担心极了。”
她正要说什么,冯从爱和周横加入他们。
“怎么不进屋,我买了好多火锅料,我和周横全放下去煮了。”冯从爱看看两人,“你们的表情有些诡异哟。”
“别说这么多了,我们赶紧进去吧。”周横比了比手势。
四人痛快的吃著,还暍了不少红酒。
“我们来划拳,输的人罚喝酒。”
才玩第一回,孔芸初就输了。
“芸初,这酒真是太好暍了,你一定要暍一杯。”冯从爱劝著酒。
孔芸初摇头推拒著。“我不能喝酒的,一杯就醉了。”
“我来暍吧。”刘东居一把将酒杯抢去。
“你干嘛!我又不是要你暍,你抢这么快做什么?”冯从爱藉著酒意说著醉话。
“芸初不胜酒力,你不要强人所难。”
“你们不要吵了,我来替芸初暍。”周横抢过刘东居手上的酒杯,一饮而下。
冯从爱大声嚷道:“你们这些男生最不够意思了,只会替漂亮的女孩子喝酒,我们这些不漂亮的就只能自己孤独的吞下所有的酒是不是?”
孔芸初见冯从爱不是滋味的话,只得一叹。“好吧,我自己该罚的酒自己暍,你们谁也不许替我暍。”
不久后三人已经躺平,电话铃声不识相的选在这个时候响起,唯一清醒的周横起身接电话,一听电话那头的声音,周横当场酒醒了一半。
他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时针指著一。天啊!怎么会这么晚了?
“教授,没错,我今晚会在这里住下来……已经一点了,大家太高兴了,多暍了两杯……对,不是只有我一个男生,还有我的一位画家朋友。”
韩履冰不知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周横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我们全睡在地板上……不……不是地板,孔芸初和我的画家朋友睡在沙发上。”
对方又说了一串话。
“什么……我没有不努力写论文……我只是……”
电话毫不留情的收了线,周横像泄了气的皮球,几乎瘫倒在地上。
完蛋了,他真的完了,韩教授——他的指导教授,对他发了一顿脾气。
☆
四人以最俐落的速度把昨晚杯盘狼藉的客厅收拾得一尘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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