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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们俩别逗嘴了,陪我到大厅招呼客人吧。”章之亮朝长孙瑛瑛眨了眨眼 。
长孙瑛瑛有默契的拉着桑语侬的手往大厅走。
这一场抬杠才暂告休止。
而席间,宾主尽欢,酒足饭饱。
余湘这个时候竟捧腹,大喊:“我肚子好疼啊,恐怕要拉稀了,你家茅房在哪里? ”
“马厩旁边,小豆子,你带余姑娘到茅房去。”章之亮使唤新来的丫环。
“小豆子和庄里的妙妙长得有点相像。”长孙瑛瑛说。
“常志介绍来的,好像和妙妙有亲戚关系。”章之亮边说话边瞥向桑语侬。
长孙瑛瑛意会说道:“语侬姐,我看你就别回山庄了。”
桑语侬今晚出奇的沉默,听了长孙瑛瑛的话有些怔忡。“我可以不回去吗?”
“你好不容易出来,再回去就没什么机会正大光明的出庄了。”长孙瑛瑛长叹一口
气。“反正五哥也不是真心希望你回去,他只想报仇罢了。”
“你别乱说。”章之亮斥责道。
“我才没乱说哩!五哥今天之所以这么大方让语侬姐和我一块儿来你家,还不是为 方便和余苹暗通款曲,不然余湘为什么也被支开了?”长孙瑛瑛说得跟真的一样。
桑语侬的心自然也动摇了,她也奇怪他为什么放心让她出庄?
“真有这样的事?”章之亮跟着起哄,要作戏当然就要逼真,好在他常看戏,所以 这难不倒他。
“我本来不想讲的,怕语侬姐伤心。可我实在太讨厌余苹了,想到她可能成为我的 嫂子,我就恶梦连连。在洛阳时五哥就对余苹照顾有加,什么好的玉器只有她有份,我 全得靠自个儿买,我是他妹妹耶!如果五哥不是想娶她为什么对她那么?”
“长孙俞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脚踏双船?”章之亮同声连气大骂。
“不能怪他,他恨我是有道理的。”桑语侬不自在的苦笑。
“什么道理?桑伯父犯的错为什么要由你来承谵?如果他不是真心要给你幸福,你 没有义务非守在他身边不可,除非你甘心为妾。”
长孙瑛瑛加油添醋说:“我问过五哥了,他亲口告诉我绝对不会娶你入门,顶多当 你是陪寝的女人。”
字字句句残忍的打在桑语侬身上,无情的鞭笞她不甚宁静的心湖。
“这样正好,语侬早已想离开长孙俞了,有什么了不起的,让他去娶那条臭蛇好了 。”
长孙瑛瑛大笑,“你说余苹是条臭蛇!其实她没那么坏啦,而且她一点也不臭,还 全身香喷喷的呢!语侬姐,决定了吗?那样的地方、那样的人,你还要回去吗?”
桑语侬想要坚强却难掩黯然神伤,“之亮说得对,前阵子当我知道他恨我的原因后 我就想离开他了,现下情势更加明朗,再没有让我回去的理由。”
章之亮和长孙瑛瑛相视一笑。“太好了,我们都为你高兴。”
“之亮,我想向你借些银子还卖身的钱。”直到这一刻,她仍然没有真正的放下。
???
马车停在安澜山庄马厩前,余湘立刻跳下车,飞也似的奔去。“我的肚子又 疼了。”
长孙瑛瑛噗哧一笑,“没想到我的巴豆可真管用,才放一些在杯缘就能有这么大的 功用。”
“我回去了,你可以应付你哥吗?”
“放心,我绝不会露出马脚的。”长孙瑛瑛对自己的演技非常有信心。
“小心点,你哥的脾气很大。”
长孙瑛瑛点点头,拿着沉甸甸的银子便往主屋走去。
“房里的灯暗着,那一定还在书房。”说着,长孙瑛瑛转向书房,见着书房里的灯 也是暗的。
“奇怪,上哪儿去了?”她暗自嘀咕;然后走去问常志。
“五爷在练功房。”常志说。“用过晚膳后和我对了一会儿帐,五爷就到练功房练 功了。”
于是,长孙瑛瑛又往练力房走,她敲了敲门。“五哥,是我。”
长孙俞替她开了门,“玩得可尽兴?”
长孙瑛瑛走进练功房,二话不说的递上装银子的绣袋。
“这是什么?”他接过来。
“语侬姐要我还给你的卖身银子,还不少呢!”长孙瑛瑛笑盈盈的说道。
长孙俞霎时阴郁的皱眉,她竟然敢这么对他,他低估她的胆量,也低估她在他心中 的份量。
今天一整个晚上他一直想着她,揣测她会不会觉得章之亮的房子比安澜山庄更气派 ,想象章之亮拚命献殷勤的模样。结果,她丢了一袋银子教他放了她?她够狠的!
“她说了什么?”他硬着声问。
“她说她会当这一切是场恶梦,也希望五哥忘了她,别再纠缠不清。”
“纠缠?”他哼笑着。
“五哥,这样最好,桑昆山的女儿实在不适合入咱们长孙家的门,爷爷要是知道了 ,一定也不会同意;现下她自动退出反倒省了一道赶人的程序,你也落个轻松。”
长孙俞冷冷的看了一眼妹妹,“我记得不久前你希望我娶她为妻,如今你成了反对 派?”
“没办法,之前我不知道爹娘是给桑昆山害死的,在没有更好的人选下,我当然会 觉得爷爷的眼光不会错喽。”
“她住哪里?”他淡漠的问。
“之亮哥的老屋,新修的房子又大又干净,不过差咱们安澜山庄还是有一大截,那 里没有天然小湖和默林,住惯这里后我连洛阳都不想回去了。”长孙瑛瑛若无其事的观 察哥哥的反应。
“桑语侬没同你们一起回来?”
这时,余苹看好戏的嗓音由长孙瑛瑛身后传来。
“余湘没告诉你?”长孙瑛瑛看准了她没安好心。
“她拉稀拉得腿都软了,我正要来问问你,晚膳时你们吃一样的束西,怎么只有她 一人拉稀。”余苹精明的看着长孙瑛瑛,她太了解这个小妮子了,哪一次她不是逮到机 会就恶整她和余湘。
“我哪知啊!或许是她自己白天胡乱吃了什么,晚上时肚子起了变化,干我何事? ”
长孙瑛瑛没好气地嚷道。
“不会是你在湘湘吃的东西里下了药吧?”余苹大胆假设,一副非要讨回公道的模 样。
“你少含血喷人!五哥,你快替我评评理,余湘拉稀又不是我逼她拉,现下却怪到 我头上来。”长孙瑛瑛懂得何时该放软姿态。
真不是你捣的蛋?”他凌厉的看着妹妹,这个妹妹他太了解了,在敌人碗里下药的 事她绝对做得出来,不过没有证据,他也不好当面让她下不了台。
“我发誓不是我。”她没说错,巴豆是她提供的,但负责下药的是章之亮不是她。
“为何只有湘湘一人拉稀?”长孙俞不死心的问。
这只有天知道,你们叫余湘去问天啊。”耍无赖她可是一流的。
“你还真会推卸责任。”余苹摇头。
长孙瑛瑛打了个大呵欠,“五哥,我好累,可不可以回房休息了?有什么天大的事 明天再说。”
“你去吧!”他知道今天是问不出个所以然的。
长孙瑛瑛再打了个大呵欠,尽可能优雅的离去。
余苹满腹不悦的抗议:“明明有古怪,她倒是撇得一乾二净。”
“湘湘要不要紧?”他并不想聊天,他要的是独处。
“给她吃了些药,已经不拉稀,睡下了。”
他吹熄了火光,走出练功房。
余苹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她像你娘一样选择离开你。”这是句残忍的话。
他心口因为愤怒而强烈的悸颤着,眼眸因心痛而掠过一抹凄楚的幽光。
“虽然她们都不要你,可我要你。”余苹重申道,她永远站在他身旁。
“我想一个人静静。”他不让情绪外露。
“有什么心事可以说给我听,让我为你分忧解闷。”她爱他许多年了,为什么他毫 不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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