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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姑娘不嫌麻烦,就送芋头酥吧!爷喜欢吃姑娘上回送的芋头酥。’
‘什么爷喜欢吃,主要是恩公喜不喜欢吃。’她瞟向恭承彦,‘谁教你吃我做的东西了,我又没说要请你。’
‘姑娘,别这样。’荣波很是尴尬地制止沈未央。
‘荣总管,我下午送来的芋头酥、红豆饼和菱角酥,你一块都不准给他吃。’
一刻钟后,沈未央骑着小红马离去。
荣波无奈地说:“爷太委屈了,救人的明明不是我啊!‘
‘这样很好。’他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她故意对他视若无睹,同他说话说不到三句就发脾气,他到底是哪里得罪她了?
会是在杭州时做了什么违背她心意的事?
是因为坚持不肯同意让沈晴由公主楼出阁?或是他买下公主楼?
沈未央系好小红马,踏进三美坊,映入眼帘的是哭泣的王艳和伤痕累累的秦薏纭,以及一片凌乱的摆设。
怎么会这样?沈未央呆若木鸡。半晌,只能僵在原地好久、好久。
‘发生什么事?’
‘一群土匪不分青红皂白一冲进来就到处乱砸东西,还打伤了薏纭。’
‘不用说,九成九是范苗银那个浑球,’秦宪纭大吼。
‘你为何如此确定?’沈未央一边动手整理一边问。
屋内的东西差不多全被砸烂了。
‘因为范苗银气我坏了他的好事。’她已经开始着手在夫人帮下功夫,预备时机成熟要回两个孩子。
‘范苗银越是这样,咱们越不能善罢甘休。’沈未央平静的说,想对付她,下辈子投胎再试试。
‘未央,真对不住,东西全砸坏了。’
沈未央摇摇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可东西全是好的,才没用多久。’秦董纭见好友什么责备她的话都没说,反而很自责。
‘我是气范苗银那王八蛋,这么狠的心,连自己妻子都敢下这种毒手。’王艳发出不平之呜。
‘他会有报应的,皇上也在注意他。’沈未央道。
‘不过是个芝麻小官,皇上为何一副投鼠忌器的模样?’
王艳等皇上出面严惩范苗银早已等得不耐烦,几次想建议买通杀手做掉他。
‘范苗银有点来头。’
‘什么来头?皇上怕他不成。’
‘皇上当然不怕他,皇上乃天子怎会怕他!’
‘那为何迟迟不治他?’
‘范苗银有个表舅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不到最后关头,皇上不敢太不讲情面。’
王艳大吼出声:“什么红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福晋没有明说,反正是官位不小的红人就是了。这些被砸烂的东西全不要了,下午麻烦你们俩上街购新的去,我还有点事要跑一趟灵犀院。’
说完,沈未央立刻钻进后头的厨房揉面团做饼去。
方绮思和范苗银竟然勾搭上了,因为同样想要对付三美坊的人,所以合作无间。
方绮思在杭州时就讨厌死沉未央,常有上有凤阁找乐子的恩客总喜欢拿她和沈未央比美,每每评比的结果都让她气得食不下咽。
沈未央哪里比她美?哪里比她有才华?全是些瞎了狗眼的臭男人,
‘方姑娘,你在想什么?’范苗银色迷迷地打量她。
方绮思回过神来,拍了拍胸脯。‘你想吓死我啊,像个走路没有声音的游魂!’
他早知眼前的女子,不只是美丽还不好惹,要不是他近日快要变成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他死也不会在她面前忍气吞声。
‘是你太胆小了。’
‘胡说!’方绮思瞪了他一眼。
‘方姑娘比昨日又更美上一分了。’他灌迷汤地道。
没想到踢到铁板。
‘我天天都像今天一样美,你少花言口巧语,本姑娘不吃这一套。’
他没趣地摸了摸鼻子,‘方姑娘今天心情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是谁不知死活惹了你。。’
‘还说!就是你惹了我。’方绮思大声斥道。
‘我?’他紧张了一下。
对于方绮思这种不是风就是雨的女人,他常常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你找的那些爪牙,除了砸了三美坊的东西,还顺手牵羊拿了我铺里的花,总共损失三十两银子,你要赔我。’
范苗银翻了下白眼,‘他们全是粗人,绝对不可能偷了你的花。’
‘他们全是采花贼,为何不可能偷我的花!’她最恨有人对她的话不以为然。
‘采花贼偷人不偷花,你的花不是他们偷的。’范苗银笑笑地解释。
自命不凡的范苗银,不得不承认自己可能被煞星给盯上了。
‘你是不肯赔钱了事对不对?’她端起桌上的热茶,二话不说往他头上淋下。
‘你’他敢怒不敢言,只得让步。‘三十两不多嘛,我怎会不赔?’赔钱之外,还陪笑脸。
范苗银拿了块布巾拭了拭淋湿的地方,外柔内刚的方绮思,他后悔招惹她太深,怕脱不了身。
‘你上次用剩的泻药放在哪里?’方绮思伸手向他讨。
‘在府里很隐密的地方。’他怕隔墙有耳,压低嗓音道。
‘拿来。’
‘什么?’
‘我要用,快拿来。’方绮思扬了扬手掌。
‘你要用可以自己去买。’范苗银不想太引人注目。
方绮思一副要翻脸的模样,‘你不拿出来是吧?那我就告诉承彦哥是你下的泻药。’
范苗银脸色大变,‘你也有份。’
‘可惜不会有人知道。’她大言不惭地道。
远方山谷低吼着呼呼的风,两人谈话不远处的槐树下站着一个人,风越吹越强,吹散了那人额际的发。
沈未央送芋头酥和红豆饼入灵犀院时,荣波不在院里。
‘恭承彦,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沈未央兴师问罪地道。
[我也不清楚荣总管上哪里去了,何来故意之说?‘恭承彦对她突然闯进他平日打坐的静室,有丝惊喜。
‘荣总管虽是下人,可也有做人的尊严。’她太生气了,所以态势有些凌厉。
他见她欺霜赛雪的肌肤下泛着因为愤怒激起的红润,清艳中流露出不俗之貌,忍不住心神一颤。
美人他见多了,尤其在京城佳人如云之境,也抱过一些绝色风华的女子,可却没有一个比得上这位生起气来依然动人的绝艳。
沈未央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一颗心枰枰地跳着,莫名其妙至极。
‘我一向把荣总管当作朋友,哪来苛待下人的说法?’他走向她,低声说道。
她瞥了一眼似是不怀好意的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荣总管呢?’
‘不知道。’他不认为荣波有必要向他交代言行。
‘你是他的主子怎会不知道?’
他也不解释。
‘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做了红豆饼和芋头酥……’
他非小心眼之人,虽是一介书生,可爽快、豪迈是他性格里迷人之处,可在这一、两天,什么都不对劲了。
他会为一些小事计较,会为她对荣波特别殷勤而计较,他到底哪里有毛病?
‘搁着,我会拿给荣波。’
沈未央不语。
‘怎么,怕我吃掉?我没那么不识相。’恭承彦不悦地道。
他是这样贪吃的人吗?没错,他是很想吃她亲手做的点心,可他没那么厚脸皮,人家都不准你吃了,你还不自爱,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今天……有点怪。’沈未央敏感地道。
他僵住,莫非她会看病?
‘哪里怪?’他显得不自在。
‘不知道啊,但就是怪。’
他转过身,不再看她。‘你走吧!’
‘呃?’她还在想他哪里不对劲。
‘我说你可以走了,我已经向你保证不吃你做的红豆饼和芋头酥。’
沈未央心一软,‘不是不肯你吃……这样好了,下回再做给你吃!因为今天三美坊出了点事,没空做太多小点心,连马厩小厮我都只请他吃三个红豆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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