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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楼(三笑姻缘之二)》(11)



沈晴一见沈未央在北京城好像混得还不错,旋即泪眼汪汪,悲切的呼喊:“我被爹娘赶出来了。‘

‘爹娘为何赶你?’

‘我和大姊一样不是爹娘的亲骨肉,是买来招弟用的。’沈晴瞄了一眼屋里的摆设,屋内东西不多,可全是新货,可见沈未央的情况比她预期的好。

‘阳春呢?你不是应该嫁给阳春了?’

‘王家悔婚,所以爹娘决定把我卖进勾栏院。’

‘家里不是没欠人钱了,为何要你入青楼?’

‘爹又去赌了……’沈晴哭得更凶。

‘欠了多少钱?’她早已寒心,不过随口问问罢了。

‘五百两。’

‘巧手坊?’

沈晴颔首,‘娘跪在地上求我,我被逼急了,连夜逃出家门。我没大姊有本事,除了逃,实在没其他办法可想。’

‘森弟呢?’她唯一挂念的就是他。

‘森弟是爹娘的亲骨肉,他现在可能还不清楚家里的情况,天天吵着要来北京城找你。’

‘你一个人来的?’

‘不是,我求大学士带我一块儿来。’

沈未央愣了下,‘大学士……恭承彦?’

沈晴止住泪,拿手绢拭了拭脸颊。‘承彦哥看我可怜收留了我。’

‘他肯带你同行?’为什么?

‘是啊,我说我现在是落水狗,请他看在大姊的面子上,带我来北京城。’

‘看在我的面子上?’她和他水火不容,他会这么好心?

‘嗯,承彦哥很照顾我,大概是有些自责吧!’

‘自责,他有什么好自责的?’

沈晴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道:“觉得我没能在公主楼出阁,所以王家才决定悔婚。‘

‘阳春是因为这原因退婚?’太小题大做了。

‘一半一半啦,阳春告诉我人世苦短,不想为了传宗接代成亲。’

‘他真会推托。’沈未央冷哼了声。

沈晴笑了下,‘无所谓了。’

‘呃?’

‘来北京城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是只井底之蛙,从井里窥天,什么凡夫俗子都当作是宝。’沈晴自嘲地道。

‘不过才两、三天的光景,你已有如此大的体悟?’沈未央佩服地道。

‘昨晚灵犀院的接风筵,已经足够让我看清事实。’

想来王阳春根本不算什么玩意儿,不过是个一点前途也没有的文弱书生。都怪她认识的男子太少,才会被王家小小的财富所蒙蔽。

‘能看开是好事。’

沈晴看了看沈未央手上的玉镯,‘好漂亮,新买的?’

‘不是,我哪有这么大手笔。’

‘是贵公子送的?’

‘福晋。’夫人帮帮主是也。

沈晴眸光一亮,‘你和福晋很熟吗?’原来传言是真的,大姊攀上富贵了。

‘福晋为了答谢我帮她重拾丈夫的宠爱,所以送了这只玉镯给我。’

‘大姊,你看我双手光秃秃的,啥首饰都没有。’沈晴微笑道。

‘你想要这只玉镯?’明人不说暗话。

沈晴不客气的点点头,‘可以吗?’

沈未央二话不说将玉镯退下,让给了沈晴。‘这玉镯给你正好。’

沈晴旋即把王镯戴上,伸出手臂。‘怎么看都美。’

‘你要住我这里吗?’

锁铺后头正好连着三间房,三人一人一间,住得舒服又自在,不过她并不在意沈晴与她挤一间房,自家妹子互相帮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沈晴不好意思的摇头,‘我住灵犀院好了,你这里全部加起来还没我住的客房大呢!’

‘那好吧!’

沈晴的现实,做姊姊的心里跟明镜一样清晰,沈未央淡淡一笑。

‘大姊,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怎么会,我们这里是小了点,妹妹有更舒服的地方可住,做姊姊的人不会生气。’

‘不如大姊也搬到灵犀院去住。’沈晴提议道。

‘我和恭承彦处不来,还是少见面为妙。’

好好的一个人没必要寄人篱下任人糟蹋,恭承彦对她一直有偏见,她对恭承彦也没什么好感,还是井水不犯河水、明哲保身为上策。

‘承彦哥人很好啊,大姊因为个性太直、脾气火爆,所以才和承彦哥处不来。’

‘是他个性太直、脾气火爆吧!算了,不提那个人了,一提就令人心情恶劣。’

‘这么严重?’简直匪夷所思。

‘你啊,住在人家地盘也要记住分寸,尤其里面还住了其他女眷吧!千万要注意礼貌。’

听说恭承彦尚未娶妻,说不准有几房侍妾伺候着。

‘大姊指方绮思是吗?我才懒得理她。’沈晴不屑地道。

方绮思跟着来北京城?真是情深意重。

‘不只是方绮思,恭承彦的其他女眷同样要注意。’

‘承彦哥没有什么女眷啊,就那花枝招展的方绮思嘛,我知道她看我不顺眼。’

恭承彦没有女眷在北京城?难道他习惯流连花丛?

第6章

借问江潮与海水,何似君情与妾心?

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

唐白居易浪淘沙

秦薏纭前夫范苗银气急败坏地向恭承彦告状,‘学生到底哪里得罪十三王爷?为何十三王爷会在皇上面前参学生一本?’

‘什么时候的事?’

‘早朝之后皇上单独召见我,把我痛骂了一顿。’范苗银隐忍着,尽可能表现出应有的风度。

‘何事骂你?’

‘休妻之事。’

‘你休妻?’恭承彦有些意外。

‘我那妻子不善理家,又是个妒妇,天天在我耳边不是唠叨就是谩骂,我实在受不了,不得不休妻。’他说得委屈,净找对自己有利之处陈述。‘而且还在外头偷汉子。’

‘你可有将这番话同皇上解释?’

‘说了,皇上听完更火大。’

‘你说是十三王爷上的奏折?’

他不懂,家庭事务十三王爷怎会特地奏明圣上?

‘是十三王爷没错,学生不明白是得罪何方牛鬼蛇神。’

‘你得罪谁怎会不清楚?’

范苗银顿了顿后才说:“学生怀疑是夫人帮搞的鬼。‘

‘夫人帮怎会无缘无故找你麻烦?’

‘我那下堂妻不知何时搭上个同乡在街上开了间锁铺,处心积虑找我麻烦。’

‘什么同乡?’不会是沈未央那妮子吧!

‘好像是一位姓沈的凶婆娘。’

闻言恭承彦微蹙了下眉,他不喜欢范苗银用此种粗鲁的言词形容沈未央。

范苗银惊觉失言,‘学生太气愤了所以话说得太快,一时口无遮拦。’

‘你的事我会了解,皇上那里我也会解释。’

这范苗银资质平平,靠了点小聪明在朝廷捞了个小官做了几年,三年前拜恭承彦为师,说要学做古诗,三年过去,还是没什么长进。

莫怪沈未央要说他恭承彦虽桃李满天下,却都是一些烂桃子、烂李子。

清幽的花香将沈未央包围,她不禁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俏脸上绽放一抹甜甜的笑靥。

‘怎么这么香?’沈末央赞叹地道。

王艳努了努嘴,‘隔壁开了间卖花的铺子。’

‘谁开的铺子?’

‘方绮思,今天开张头一天,光顾者人人一朵月季花。’

沈未央狐疑地看着王艳,‘方绮思卖花?’

‘恭大学士在她后头撑腰,听说铺子是恭大学士花了五十两银子顶下来的。’

真有钱,不是买下公主楼就是顶下人家经营不了的铺子,他是钱多得没地方花啊?还是存心找她麻烦?

‘看她能要出什么花样。’王艳又说。

‘卖花自然要要些花样,不然客人如何上门?’

‘听说中午在醉仙楼席开十桌宴客,街坊不分大小,所有铺子老板都在邀请之列。’

‘咱们三美坊。可在受邀之列?’

王艳耸耸肩,‘没瞧见邀请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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