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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丈旖旎(77)

作者:守口如瓶 阅读记录


道路两旁,有翠绿的树枝遮阴,阳光被筛过,稀稀疏疏地划过车窗玻璃。睡意如同浪花卷来,很快把姜淮淹没。

她靠在窗边,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并未发现,副驾驶座上的人正扭头窥探她。

哪怕隔着一段距离,高如溪的视线立刻捕捉到姜淮颈侧的痕迹。

与她亲密的人,似乎也为了避开他人暧昧的目光,特意选了这样隐秘的地方,烙下灼灼热吻。但又克制不住情热,那痕迹太深,姜淮稍微变换角度,就能清晰凸显。

真的很难想象,像周羡南那么内敛禁欲的人,也会情难自禁。

如果那个人是她,该多好。

嫉妒来得堂皇而汹涌,高如溪的心脏几乎立刻变得灼痛起来。

已经过了禁渔期,但水库并不见人影。后来一问,这地方被路方长盘下来快四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带来人。

众人对于他的铺张和心血来潮,都见怪不怪。纷纷打趣他这个塘主。

大家各自找地方坐下。周羡南把姜淮的折叠椅往后挪了半米。

“这么远,还怎么钓鱼?”只要没有落水的窒息感,她在水边没有想象中恐惧。

不过有一种怕,叫周羡南觉得她怕。

“春秋钓浅滩,夏冬钓深潭。这儿的水可不浅,你要是掉下去,我是捞你,还是捞鱼。”

好吧,就这他还要做个选择题。

姜淮轻哼一声,从包里翻出一顶渔夫帽戴上。然后利落扬竿。

周羡南瞬间被她的无知惊到,“上饵料了吗?”

忘了。

姜淮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就想钓一个愿者上钩。”

周羡南沉默,显然是无话可说。

姜淮对钓鱼没什么耐心,路方长在旁边的树上绑了几个吊床,说要是觉得无聊,就躺上去休息。

今天来的女生本来就少,有的在意形象,有的要陪另一半,还有的心无旁骛只钓鱼。反正最后只有姜淮想去。

周羡南早料到她没有那么长的耐心。而且咸鱼么,不忍残杀同类。

冲她的背影说道:“记得喷花露水。”

水边的蚊子是顶级毒物。

“知道啦!”她一边应着,一边跑远。

躺椅上算不得多舒服,但微风轻轻吹拂,不知名的小花散发着香气。不远处,周羡南坐在岸边静心垂钓,与一旁叽叽喳喳打情骂俏的男女形成鲜明对比。

他轻易融入水库清幽的氛围,仿佛只要他想,就能和繁杂紧促的工作,居心叵测的争斗划清界限。

心境淡得,如同落在水中的清影。

和平时的他一点也不一样。

姜淮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没注意高如溪已经坐在旁边的吊床上。

“他的钓鱼技术很不错,今晚大家有鱼吃了。”高如溪的语气里,带着对周羡南的倾慕。

看得出来,周羡南哪儿哪儿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姜淮侧了下身,吊床的网格有点硌人。她一边试图让自己更舒服一些,一边随口答道:“是吗?以前都没听他说起过。”

“他做什么事情都很低调,以前就是导师最看重的学生。明明万众瞩目,却一点都不张扬。很厉害,所以他一出来创业,我就愿意跟随他。就算不是太阳一样的发光体,也想借一点光。”

姜淮想了想说:“他低调,是因为懒吧。”

周羡南是最勤奋不过的人,高如溪没想到,姜淮竟然会这样评价他。不禁愣住。

刚要反驳姜淮,只听对方慢悠悠地开口:“他的懒和我这种懒不一样。他是懒得搭理。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搞两篇论文,多看两本专业书。拉磨的驴子,没空去看挂在旁边的胡萝卜。”

或许她的比喻太过粗糙,高如溪的表情可以用“瞳孔震惊”来形容。

过了两秒,姜淮反应过来。

可能高如溪误会自己说的“胡萝卜”,是她。

纠结了一会儿,姜淮打算不解释。又挪了挪身体,避免肌肉发僵。

吊床在两棵树之间,晃了晃。

姜淮以为高如溪会就此打住,谁知她谈兴不减,又好奇地问道:“咦,你俩怎么没戴婚戒?”

这个问题,有点超纲。

甚至是没有边界感。

近乎窥探别人的隐私。

这对于在国外呆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高如溪来说,自己都能感觉到冒犯。

她甚至开始自厌于一碰上周羡南的事情,她便失了分寸。

还没等姜淮开口,她已经开始难堪。

“可能我和他,都不怎么习惯吧。”姜淮淡淡答道。

高如溪突然发现,相较于自己的耿耿于怀,屡屡过界而言,姜淮自如得似乎置身事外。

好像她得到了,拥有了,就自然而然有着不过尔尔的洒脱。

还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其实姜淮心里,远没有高如溪想象中的风平浪静。

只是作为一个演员,她装得好,外人一点也看不出来。

在高如溪走后,她跳下吊床,跑到岸边。

周羡南让她数数桶里有几条活鱼。

鱼儿摆着尾巴,不停有水花溅出桶外。姜淮只看了一眼,就挪开目光,理由充分地拒绝,“我数学不好。”

周羡南沉潜的目光定在她脸上,“用你的鱼竿钓上来的。”

哦,那肯定不是他的技巧高超,而是她的鱼竿好使。

姜淮与有荣焉,一副长了脸的模样,“真的?”

“你叫它们一声,兴许桶里的鱼会答应。”他抿唇,眼底一层薄薄笑意,比西斜的霞光还亮眼。

没事长得这么勾人干嘛,惹一堆桃花和芳心。

姜淮完全忘记自己偶尔也会沉迷于周羡南的美色,这会儿只觉得他长了这么张脸,十分麻烦。

她暗暗瞪他一眼,没等周羡南看到,扭身去看路方长网鱼的成果。

路方长一下午都没什么成果,最后却钓了条大的。鱼竿都拉弯了,没拉上来,他直接脱了鞋,拿渔网去捞。

这条青鱼也不是个认命的,摇头摆尾,几次要把渔网掀翻,腾跃出去。

路方长怒了,用自己的鞋去敲鱼脑袋,直接把鱼给干晕。

还真是,一点也不讲究。

路方长裤腿湿了一半,却毫不在意,兜着半晕的鱼,说要烤给大家吃。

旁人嫌弃道:“别一股鞋底味儿。”

“不吃拉倒,就你他妈最挑。”路方长不乐意了,开始骂骂咧咧。

上了岸,把鱼倒进桶里,就看见姜淮正望着水面发呆。

路方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嘿,回神!”

“鱼抓到了?”姜淮后知后觉。

路方长一股举重若轻的大将风范,“那可不,都送上门来了,我还能让它逃出我的手掌心?”

这发言略微油腻。

姜淮配合地笑了笑。

路方长抓鱼费了不少体力,他把折叠椅放平,躺上去,舒舒服服地伸着懒腰。扭头看了姜淮一眼,想起来问她:“我刚刚看你和高如溪聊得挺火热。”

“有吗?”姜淮听出他话里带着几分看热闹的成分,一点也不想满足他的好奇心,下意识地装傻。

“没事儿离高如溪远点儿。”

姜淮原本以为,像这种呼朋唤友的活动,路方长都能叫上高如溪,那么他和高如溪的关系,应该还不错来着。

她不是很懂,“为什么?”

一阵风吹来,将旁边的几朵蒲公英吹散在半空。一朵朵小型降落伞漂浮到路方长眼前,他一口气将蒲公英吹得更高,然后缓缓说道:“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她对你老公心思不纯。”

路方长一定知道些什么,姜淮追问道:“一直都是吗?”

“我这么说吧,高如溪是你哥的高中同学,后来又跟他申请到同一所藤校。一路都追随你哥的脚步,可以说,是周羡南青少年时期,出现频率最高的同龄女性。如果不是因为你哥提前回国,但高如溪还没完成学业,两个人分道扬镳,还真说不准他们之间会不会发生什么化学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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