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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丈旖旎(42)

作者:守口如瓶 阅读记录


但她没想到周羡南准备让诺斯特做大。

他也是诺斯特的股东之一,操心也是应该的。

但转念,又觉得他没必要花这种心思。他向诺斯特注资之后,酒店的股东分红一直留在账面上,他分文未动。

“为什么?”姜淮心里五味陈杂。

她的亲生母亲何蓁,在去世之前,最放不下的就是她这个女儿,和亲手打拼来的酒店事业。

如果她还在,看到诺斯特如同一棵抽条的树苗,渐渐生发出分枝,大概会无比高兴罢。

毕竟她一生要强,鸡娃鸡到偏执的程度,更别说扩大商业版图,把姜翰舟名下的那些小酒店踩在脚下。

只可惜她的病来势汹汹,她没有多余时间把姜翰舟从诺斯特剥离出来。

“偶尔到江源出差,一出公司大门,就能回家吃饭,更方便。”

他说得倒是轻飘飘,但姜淮知道,这相当于是他为分部指定的酒店。有他站台,诺斯特相当于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了一块金字招牌。

“瞧我大哥,就算不能带上你,也要带上你家的酒店”,周映惜感受到了狗粮暴击,一脸被撑饱的表情,“我还想留着肚子吃年夜饭呢。”

“映惜,你现在就要走啊,我的红包还没给你呢。”

周映惜忙不迭后退几步,发现姜淮给的红包比周羡南的还厚。

她感动地挽住姜淮的手臂,脑袋靠在姜淮肩膀上,“富婆,你愿意包养我吗?总算知道你和我哥,到底谁当家了!”

年夜饭过后,老太太便支撑不住,先回房休息。余下的人接着守岁。

周映惜和周西辞早就跑得没影。

姜淮站在三楼,眺望远处万家灯火。烟花的响动时不时从天边冒出来,浓浓的除旧迎新的味道。

听见手机铃声,她转身回房。

是周羡南的手机。

他正在书房,和老爷子对弈。没带在身上。

姜淮目光定在手机屏幕上。

季小姐。

哪个季小姐?

书房门被推开,像是有所感应,周羡南回头,目光落在姜淮身上,轻轻皱眉:“怎么没穿外套?”

冬夜的温度接近零度,她只穿了件针织套裙,外面披了块宽大的围巾。

鼻尖和脸颊都染上冻后的樱粉。姜淮也后悔,干嘛要冒着北风给他送手机过来。

又担心有人急事要找他。

她冲周宏光叫了声“爷爷”,周宏光还在苦思冥想,点头应了一声。

周羡南让人给她端来姜茶,又指了指自己搭在沙发上的大衣,“将就穿上。”

他的衣服又宽又长,穿上之后,姜淮费劲把手伸出来。将衣襟拢好。

周羡南从不喷香水,他的衣服上却又带着一股沉郁的木质味道。很清爽,让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放任嗅觉上头。

手机被他随意放到桌上,姜淮忍不住提醒:“铃声响了两遍,估计有要紧事。”

周羡南:“这功夫打来,估计是拜年。我再回拜一个?”

姜淮忍不住打量他的神色。

清澈的眼底清醒又精神,垂眸时,活脱脱的睫毛精。

好像一心扑在棋盘上,心无旁骛。

“我脸上有棋子?”他忽地看过来。

姜淮呼吸时浅时深,“没——”

她话音还未落,就被周羡南拉到旁边坐下。

他用棋子,轻磕在桌上,问老爷子,“您还要想多久,困了。”

“这点儿定力都没有,能成什么大事。”周宏光嘴里骂着,迟疑地落下棋子。

周羡南却把手里的白棋塞进姜淮手里,“最后一步,你来下。”

这爷俩下棋,都是有彩头的。姜淮怕自己一步错,让他前路尽毁。连连摇头,“我棋艺不好,你别开玩笑。”

周宏光见姜淮这么紧张,倒是笑了,“你种的因,你来得果,正好。”

姜淮听不懂这两人在说什么。

只是爷俩都坚持,姜淮顺了顺思路,小心翼翼在左下角落子。

周宏光把手里的棋子放下,坦荡认输。

姜淮不可置信地问周羡南,“我......我有那么厉害吗?”

“嗯,你灵光一闪。”

“我第一次跟爷爷下棋,就赢了。”运气要不要这么好,开年岂不是会事事顺利。

周宏光端茶不语。

姜淮有些兴奋地跟周羡南复盘,把刚刚自己落下的棋子迁移到最右角去,“我刚刚原本是想下在这儿的,可还是改了主意。幸好啊!”

“你下在这儿,也是赢。”他语气轻而笃定。

姜淮脸上闪过疑惑,又把棋子挪到黑子周围另外的“气”上,目光闪烁不定,“这样呢?”

“如果是奥运会,这会儿就该开始为你奏国歌。”

姜淮一整个目瞪口呆。

周宏光抿了口茶,“他把所有路都铺好,就等着你赢。”

末了,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眼镜,冲周羡南说:“拿出来吧。”

周羡南递上土地买卖合同。

刚才给姜淮看了一眼,只是她没注意,还差了售卖人的签名和盖章。

“这是?”姜淮看着两人完成合同的最后手续,有点儿闹不明白。

“这盘棋的彩头。”周羡南看了眼周宏光的签名,冲她解释道。

玩儿得真大。

姜淮顿时开了眼界。

时间不早,把周宏光送回卧室,两人便往回走。穿过月亮门,冷风刮在脸上,哪怕姜淮穿着周羡南的外套,也冻得牙齿咯咯作响。

她来的时候可没这么大的风。

周羡南将她揽在怀里,步子又大又阔。她更像是被他裹挟着,很快到了温暖的室内。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眸子微定,觉得她跑这一趟十分不值,“以后我的私人电话,你接就是了。不用傻乎乎地快冻成冰棍。”

姜淮并不以为这是他在向自己释放特权。满心都是他那句“私人电话”。

所以那位“季小姐”打来,并不是为了公事。

忽地觉得自己熬着冷风,全然没有意义。

她安静两秒,心下漠然,脸上还留着两分笑意,“手机是私人物品,我不该管这种闲事。”

说完,她又不禁后悔。

或许是母亲去世得够久,教她的喜怒不形于色,也抛之脑后。

何蓁生前,最爱对她耳提面命的一句话就是,生气有用吗?你被情绪牵着鼻子走,就是它的奴隶。

她以为周羡南会趁机嘲笑她两句,结果他只是深深看着她。

还好,两分钟后,他淡淡移开视线。回房洗澡。

也不知是不是有段时间没睡在老宅,姜淮竟然有点儿失眠。

黑暗中,周羡南背对她侧躺着,有着比夜色更深的轮廓。脑海中间歇地会浮现出“季小姐”这三个字,大概是交情不浅,才会被录入他的私人手机里。

一度她有种冲动,想脱口问他,这位季小姐,是不是季雨昭。

还是算了。

少给自己找麻烦。

她翻了个身,不像平时那样,到了晚上便缺乏安全感,会不由自主地贴着人睡。

昨晚她一子获胜,以为自己有锦鲤体质,新的一年肯定运气爆棚。

谁知大年初一,姜淮回到熙岚别墅没多久,姜翰舟便堵上门来。

他脸色黑得像锅底,一点没有过节的喜气。怒意在他眼底澎湃,来不及进客厅,便开始质问:“是不是你向羡南吹枕头风,取消了和姜氏的合作,转而投资诺斯特。哼,以前我还担心,你抓不住他的心,现在看来,他倒是对你言听计从,把新酒店归到你名下!”

姜氏和周羡南谈合作的事情,姜淮全然不知情。不过周羡南对姜翰舟向来淡淡的,会拒绝,也不奇怪。

“在商言商,他又不是扶贫机构,非要来填姜氏的坑。与其把赌注都押在他身上,不如想想自己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地方。”

“他是我女婿,姜氏没落,对他有什么好处。还有你,也不想想跟着谁姓。难道你想一辈子被人说,是攀了周家的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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