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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风望月(21)
作者:达闻西 阅读记录
逼停之后,三辆车同时停在了路边。安荞和孙建发没有下车,怕一下了车,那偷马贼趁机跑了。
孙建发出门时就报了警。
马被偷,对于这以马业为主的镇子是天大的事。但凡出现了偷马贼,整个镇子都会人人自危,所以接警员一听到“有偷马贼”的消息,立刻派了警察出警。
公路上没有车流,警察来得很快。两辆警车同时堵在了偷马车的边上,安荞和孙建发总算放心地下了车。
两辆车的警察,两个去驾驶室抓出了偷马贼,另两个过来跟孙建发和安荞说话。
“你们是报警人?”
“对。”孙建发站在车下,看一眼车上的马,“这就是我被偷的马。”
他一眼就知道,这就是他家的白雪。
大大的马儿在车上瑟瑟发抖,显然是害怕的。头上的麻花辫也在刚才撞到栏杆时被撞散了,杂乱披下来,更显得可怜。
警察仔细地问了两人刚才的情况,安荞一一如实地说了,孙建发又从手机里调出白雪以前的照片,也证明了这匹马真正的归属。
偷马贼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男人,估计也是第一次作案没经验,被警察厉声一逼问,很快把事情交代得一干二净。
整件偷马案,事实清楚,小偷当场被抓,马匹在被警察拍了几张照留存后,又被送回了马圈里。
警察问:“现在方便到派出所里做个笔录吗?”
马被偷是大事,别的什么都可以放一放。孙建发当然说:“方便的。”
两人把车子停在村里,坐上了警车。
短短一个早上,安荞两次进镇。镇派出所就在加油站对面,她早上加油时还看见它,不想这么快就有了进去坐坐的机会。
安荞的行车记录仪,孙建发手机里关于白雪的照片和购买信息,偷马贼的亲口交代。
这些都是最直接有力的证据。
这件事处理起来简单极了,却也让人唏嘘。
警察做完笔录,送两人回村的路上,跟孙建发闲侃:“咱们这儿都两三年没有偷马贼了。没想到这一遭疫情过去,这群人又死灰复燃。”
孙建发也道:“是啊。往年有偷马的,夜半三更拐着马跑了,我们怎么也抓不到。现在村里都装满了监控,反倒有了光明正大抢马的。多亏了她看见,不然要追回来就难了。小安是功臣。”
安荞笑道:“论功臣的话,估计要论到那条白手套狗身上。要不是停车喂它,我也瞧不见白雪被偷。”
“狗是你们家养的吗?”警察顺口问一句。纯粹闲谈,没别的意思。
白手套这个名字形象,孙建发一听,就知道说的是哪条狗。
他否认:“不是,就是村里野狗。”
警察也笑了:“那你们可以收养了它。那匹白马可不便宜吧?狗立了大功了。”
孙建发与安荞对视一眼,说道:“以后每天三顿饭少不了它的了。”
警车开回村里时,双峰村的马倌们陆陆续续已经开始上了班。看见警车进来,都多看了几眼,想看看怎么回事。
警察把两人送到马场,留了个电话给他们,让他们以后有情况可以联系,便驾车走了。
有个本村的马倌正好赶马从这儿路过,一脸好奇地问:“发哥,怎么个事儿啊?”
孙建发指了指马圈里的大白雪:“它在山上被偷了,我徒弟小安,帮着追回来了。”
村里遭了偷马贼这件事,不出一个小时,就在全村传了个遍。
只是孙建发和安荞都没有把追贼的过程详细讲清楚,村民们就发挥了老百姓们丰富的想象力,自行填充了空缺的情节。
一个上午的时间,这件案子中,除了被偷的是孙建发的大白,以及追到小偷的是孙建发的徒弟安荞,这两个铁打的信息之外,其他关于偷马的细节,被村里人传得五花八门,越说越夸张。
这事传到了苏德那边时,已经进化成了“安荞追小偷追了两百里地,好不容易逼停了小偷,又跟他打了一架。安荞打得小拇指都骨折了,才制服了小偷,把他交给了警察。”
若非苏德知道,安荞的小拇指是那天拉马时弄断的,不然就真信了这传言。
在他眼中,她似乎的确是会为了追小偷追出两百里地的人。
吃中饭的时间,苏德把马拴在凉快的棚子下,自己骑着摩托车往家走。路过孙建发家的马场,他特地放慢了速度,往凉棚里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就对上了安荞的视线。
孙建发不在,只有她坐在小板凳上,抱着电脑看着纪录片,抬起一双眼睛,看见了他。
他骑在摩托车上,很大块头的一个。
或许是早上经历的事太多,安荞已经短暂地忘记了昨晚的醉酒。此时此刻再见到了他,那些回忆一下子又涌了上来。
尤其是看见他的短袖因为汗湿而勾勒出的形状,昨晚袭胸时的手感,一下子回到了安荞的心头。
她抿抿唇,眨眨眼。
“不去吃饭?”苏德问她。
他没提起昨晚的事,正合安荞心意。
这种事情由他说起来,会让她的处境更尴尬,倒不如她主动提起,坦荡地承认自己醉后失态,反倒能显得坦诚。
她答道:“刚打算过去。”
“早上遇到偷马贼了?”
“对。”安荞一笑,“你听说了啊?”
“嗯。村里人在讲。”
抓小偷的事安荞没兴趣多讲,顺势把话题引回昨晚的酒,开玩笑般说道:“幸好昨天喝多了睡得早,不然今天也起不了那么早,那就抓不到偷马贼了。”
一般人醉酒后做出囧事,总是会装作忘记。
苏德没想到,她能提得这么轻松。
他还没说什么,她已经走出了凉棚。
安荞笑容真诚,毫无遮掩之意,问他:“昨晚你帮我买东西,花了多少钱?我付给你。”
“没关系。”
这钱,他没打算问她要。
安荞站在他的摩托边,好看的丹凤眼看向他,没有了醉意,却依然勾人。
“那这是我收到过的最特别的礼物。”
苏德顿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如果他tຊ收了钱,那些卫生巾便算是他代她买的。跑腿帮忙罢了,没别的含义。
而此时他不收她的钱,那些东西,便成了他买给她的。
礼物。
哪有人送卫生巾作礼物的。
她这话把苏德说得都局促起来了,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安荞看他这样子,轻松一笑。
不逗他了,该去吃饭了。
她盖上电脑,拉上一旁鞍房的门,做好离开的准备。
苏德问:“去哪儿?”
安荞:“回家吃饭啊。”
刚才他过来时,她就告诉过他了。
“我送你过去。”
苏德的摩托,坐两个人绰绰有余。虽然他体型大,但往前挪一挪,正好空出了安荞能坐的位置。
她不跟他扭捏,轻松一跨,坐到了他身后。
她故意诓他:“我不敢坐摩托。”
当然,苏德不会知道,安荞曾在沿海的公路上狂飙摩托的过往。
这话假得离谱,但苏德信了。
他很认真地给安荞出主意:“怕就抱着我点。”
“方便吗?”
“……”
她又给苏德挖个坑。
他要是说方便,显得他很想让安荞抱他。要是说不方便,又显得刚才那话虚伪。
语言的艺术,他显然玩不过安荞。
苏德不傻,也不迟钝。
三番两次被安乔逗,他隐约感受到了,她这是故意的。
刚才他骑摩托过来时,还想过这丫头会不会因为想起了昨晚醉酒后所做的事,而疏远了他。
现在看来这个担心完全不成立。
他没再说话,离合一松,车把一转,摩托在轰鸣声中飞驰而去。
有冰冷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后背。他知道,那是她的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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