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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热(80)
作者:从羡 阅读记录
“怎么可能。我就跟他去了趟猎场,结果这人拿枪对着我问研究结论,我靠,你知道多吓人吗?”
前不久才拿枪对着温珩昱的谢仃:“……”
“他还挺好研究的。”她不动声色转移话题,“就那种人,仔细看才能发现他是个混蛋。”
陶恙如遇知音,连连点头:“太对了,他就是很会演。”
他说话的确有趣,相处起来舒适自然,谢仃真切感受到对方自来熟的特质,有些微妙的感慨。
“你怎么跟温珩昱这种人混到一起了。”她道。
陶恙颔首:“就是说啊。”
但是说到这里。
“其实挺神奇的。”陶恙顿了顿,稍稍代入专业角度,“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他只有面对你时,才会有些情绪波动。”
谢仃看向他,似乎不觉得有问题:“不是挺好?我费心思教出来的,受益者是我也合理。”
……果然这两人都不是善茬。陶恙感觉看他们就像在看狼与蛇,但现状是狼在装温驯的犬,而蛇似乎心安理得,毫不觉得现状有异。
“也不一定受益。”陶恙忍了会儿,还是没忍住,“虽然不清楚你们现在关系什么情况,但人很容易触底反弹,温珩昱就更难说了。”
听起来很像在劝她不要始乱终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谢仃很轻地笑了声。
“陶医生。”她认真好奇,“你看我正常吗?”
陶恙:“……”正常人能问出这种话吗。
“你们两位好好过日子吧。”他诚挚道,“我说真的。”
如果过不下去,陶恙真的怀疑,将来会看到什么她逃他追的法制剧情。
-
燕大稠人广众,行人络绎不绝。
温珩昱对此类蜂拥的公共场合无甚兴致,陶恙三日前就来问询是否一起,他支了公司理由,即便那场会议并不重要。
正因如此,便无法解释他此时此刻,究竟是出于什么缘由来到这里。
或许是谢仃离开时说中午回,而现在时段刚好符合她所说,于是他顺路过来接人而已。
敛目循过腕表,温珩昱淡然将车停靠街边,刚好能将燕大校园出入口尽收眼底,他并未联络对方,闲然等候此处。
不多久,视野便映入熟悉的身影。
校园熙熙攘攘,人群络绎,谢仃在其中很好分辨,格外出挑。晌午倦暖的日光照亮她,眉眼明堂漂亮,像暖春恣意生长的花枝,柔软有致。
她与身边同学谈笑风生,不知聊起什么,眼尾挽起盈盈弧度,笑意鲜灵干净,生动盎然。
似有所觉,谢仃很轻地怔了怔,朝这边望过来。待看清楚是他,她眉梢轻挑,眸中笑意愈发星亮,随后侧首与同学告别,小跑过来。
她似乎真的很惊喜,人未到声先至,笑眼盈盈地唤:“小叔,你怎么来接我了?”
明艳春光中,她逆人潮向他而来,眼底一错不错望住他,一瞬宛如镜头慢放。
温珩昱罕有地停神片刻。
原来谢仃也会有这种期待的目光。
他心头片刻的异样转瞬即逝,谢仃似乎捕捉到了一点,支在窗舷若有所思地端量,似笑非笑。
温珩昱疏淡与之对视,闲逸依旧,仿佛不介意与她浪费这点时间。
见此,谢仃也收放自如地迈入副驾,全然不提刚才氛围微妙的短暂对峙,她侧首问询:“你不是有会么,忙完就来等我了?”
温珩昱语意疏懈:“路过。”
“噢,‘路过’。”她颔首,状似相信地重复那二字,言笑晏晏,“好吧,你说我就信。”
扣好安全带,谢仃似乎是忽然想起某事,又随意地问:“对了温珩昱,你不会现在还从我身边放着人吧?”
温珩昱眉梢轻抬,未置可否算作回应。
答案十分明显。
“你就是很关注我。”谢仃支手倚坐窗前,懒声揭穿他,“还‘路过’,我看你就是专程来接我的。也不打电话催,谁知道你等了多久。”
“那就当是。”温珩昱闲于置辩。
行。谢仃心平气静地颔首,决定继续得寸进尺。
“把监视撤掉。”她有理有据地要求,“我又不会跑,每天除了学校就是家里,你天天看我两点一线的行程也不腻啊?”
想了想,她又找到有利的依据:“之前有几场朋友组局,我可都是直接告诉你了。”
温珩昱淡淡一瞥,比起理解她话中逻辑,似乎更究她言下情绪:“不喜欢?”
“不喜欢。”谢仃撑着脸颊,坦然承认,“我不喜欢被监视,不喜欢被关着。而且,你是不是太患得患失了?我不是说过我们现在是稳定关系么。”
她总爱用歪理占口头便宜,又点到即止地收敛安抚,温珩昱闲于置会她这些惯用招数,只惜字如金:“看你表现。”
谢仃听着耳熟,才想起这是很久之前自己曾说过的,她失笑说他记仇,但明白对方这算是应允的意思了,于是满意地倚回窗前。
好像又是天气晴朗,稀松寻常的一天。
窗外街景光影澄然,光点跃动在她眼底,泛过浅浅涟漪,状似懒倦。
隐秘无声的一角,谢仃眼底笑意失散,划过转瞬即逝的暗色。
……
她想起刚才回寝室放书,临走前温见慕向她袒露的秘密。
“阿仃。”温见慕唤住她,好似下定某种决心,“你还记得当时我说过,早就认识你了吗?”
谢仃当然记得,当初就察觉她有未尽之言,不过那时没多在意,所以并未追问。
于是现在才知道,原来温见慕的确早就认识她——甚至在多年前,就见过她。
不是采访,不是画展,而是……
在温珩昱书房的,档案袋里。
第43章 43℃
撤去监视以后, 谢仃发现生活似乎并无变化。
之前得知此事后,她还有心留意周围是否有什么异样,然而长时间以来一无所获, 也不知道温珩昱从哪家聘用的专业人士, 半分痕迹都不留。
不过监视的禁锢解除, 她许多事情都方便多了。
闹钟响起, 提醒她稍后下午有课,谢仃随意将铃声关闭,退出了与林未光的聊天界面。
她现在正赖在家庭画室中晒太阳, 工学椅调整到舒适的弧度,暖春日光温暖和煦, 实在让人想黏在这里。谢仃懒洋洋抻了抻手臂,但上课不能耽搁, 她姑且还是起身准备出发。
不过在此之前,她先去了趟书房,不出所料找到了温珩昱。
同居也算有段时间,谢仃发现这人的日常是真的无聊, 办公、看书、会议,偶尔有些关乎商业的私人行程, 也都是茶庄酒庄高尔夫场, 相当乏善可陈。
谢仃推开门, 温珩昱听闻她来时响动,也并未抬视。已经习惯与她相融的生活边界感, 住宅各处都是她随性所至的痕迹, 他落笔在公案尾页处落款, 待一笔收顿,才疏懈将视线递去。
见他似在处理公务, 谢仃倒也没有作声,只是轻步迈近,倚在桌缘似好奇似无趣地端量。
“忙完了?”她问。
温珩昱将钢笔置回一侧,意思是有话就说。
两人身位一站一坐,谢仃自上而下地端量他,从矜雅奕致的眉宇,到狭长深褶的眼梢,最后眼潭中盛了她的身影,沉谙莫辨。
男人好整以暇接住她的打量,眉梢轻抬,仍旧闲逸松弛。谢仃作为俯视方,没来由就觉得自己像正被审视。
她原本是想说自己要去上课,但现在突然坏心思地改变了主意。
轻笑一声,她落手攀在他肩头,熟稔自然地跨坐而上。双膝抵在座椅边缘,谢仃微微直起腰身,另一手也没空闲,游刃有余地勾过他下颚,以上位的角度吻在他唇间,玩味地轻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