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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之恋(阙氏家族系列之八)(2)



阙司戬抬起头来,那透着杀气的目光跟方才完全不相同了,阙淮欲的鸡皮疙瘩由脚底泛至全身。

看来她还是见好就收……快快脚底抹油吧!

“那个……我……我想起我还有一点事……对,要去看阙汐时家里的那只猫,对,看猫,拜拜啦!”立刻跳下办公桌,阕淮歆又跟来的时候相同,僵着笑,踹开大门跑了。

她走后,阙司戬的额头都暴起青筋了。“她难道不能够安安静静地离开吗?”他忍不住抱怨。

虽然已习惯阙淮歆来“拜访”他的方式,但是他每一回都觉得她很吵,不过……他真的有恋妹情结吗?

阙司戬盯着白纸上的黑字,但是一个字也没有跃进眼里,相反的,他狠狠地皱起眉,犯起偏头痛。

他拉开抽屉,拿出一只药瓶,倒了几颗药服下,然后起身踱至落地窗台前,望着一楼的街景。

或许阙宕帆说得没错。

保护舱若习惯了,现在她突然没在偌大的屋子里走动,他觉得相当不习惯。

望着自己的双手,阙司戬忽而深吁了口气。

过往,他是为了守护舱若而不断努力,对任何事都可以毫无感情的决断,但是自从舱若脸上的笑容增加。话也变多时,他似乎也跟着改变……难道他该再找一个新的东西来守护了吗?

躺在公园的草坪上,顾曦伸直四肢,呈大字型地躺着。

一旁小径,有名老妇牵着一只狗经过。她瞧顾晨曦闭上眼,动也不动,似乎觉得她的行为怪异,因而摇了摇头,念了几句,”现在的年轻人哦……”

话又说回来,在禁止践踏的草坪上躺着本来就不行,更何、顾晨曦一副沉睡的模样,当然引人注目。

不一会儿,她爬起来,伸伸懒腰。

她打了一个呵欠,喃喃自语道:“还是自由的空气好。”小鼻子嗅着、嗅着,然后做了一次深呼吸。

蓦地,一个充了气的球滚到顾晨曦的脚边,她抬睫看了下那名摇摇晃晃朝她跑过来的小小孩,笑开了嘴。

“你的球球吗?”她抓起球问道。

小小孩嘴里含着手指,挥挥他的胖小手,含糊他说了几句话,但是顾晨曦是一个字也没有听懂。

未久,孩子的母亲跑了过来。

“对不起!”她抱起孩子,向顾晨曦道歉,“球打到你了吗!”

“不!没有。好可爱的孩子,他几岁了?”顾晨曦直起身子,拍了拍因为方才躺在地上而沾到的草。

“两岁了。”孩子的母亲骄傲答道。

只要是自己的孩子,不管美或丑,总是自己的最好。思及此,顾晨曦充满阳光的开朗笑容里,首次出现了些许阴影。

不过那阴影仅是昙花一现,很快便被她脸上更灿烂的笑颜给掩去。

她将球放进小小孩的手里。“抓好哟!不要再掉了。”

孩子的母亲一阵道谢后,便抱着孩子离开了。

顾晨曦目送他们离去,才离开了草坪。

换了个位置,她坐在人来人往的椅子上,瞧着过往的每一个人。说她元聊也好,但是她就是喜欢看人。

形形色色,有喜有怒。

有一回,她看到一个非常有耐心的爸爸,努力回答孩子千奇百怪的问题,却丝毫不愠不怒。

又有一回,她看到一位母亲对自己的子女又打又骂,但“是孩子却抿紧了唇,完全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这就是人生,既长又短的人生。

然而,她自己愈是想要拼命的多做一点事情,却愈是没有办法……这也是人生吗于她不禁感到失望和痛苦。

即使如此,她还是希望能够每天开开心心活下去,至少在她家人的面前,她得如此。

她不喜欢瞧见人愁眉不展的模样……就像现在那位正从豪华名车走下来的男人。

也许他毫不自觉,可他的浓眉紧蹙,看起来心事重重……她能帮助他吗?

厕晨曦突地自椅子上站起,露出笑容来。

或许她可以为他做些什么。

阙司戬也不晓得自己是犯了什么邪,中午没有吃饭就要司机小王载着他在台北市街头乱晃。

然后,他忽然想下车走走,便喊停车,完全没有常理可寻。

就像梦游的人忽然清醒了一样,等他神智清朗时,人已坐在公园一隅的长椅上了。

一抬头,树荫遮去了大部分的阳光,伴着阵阵微凉的风,使得他觉得格外轻松。

但是他的脑海之中,仍为了阙淮歆的那一句“恋妹情结”而翻腾不已。

恋妹?他会吗?

自小舱若便受尽父亲的欺凌,因此他必须挡在她的面前,为她阻去任何伤害。随着年纪渐长,他也一直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然而在舱若找到了足以取代他的人,并且谈恋爱之后,便有所不同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很快调适这种情况,却没有料到。

他现在竟没有办法找回生活的重心。

阙司戬烦躁地以修长的手指爬梳了下头发,倏地,他的面前居然出现了一支冰淇淋……甜筒?

冰淇淋甜筒?

没有错,正是小贩在叫卖的那种几十元就买得到,得用工具挖出来的便宜甜食,他压根儿没吃过的食物。

视线一调,眼前有一张典雅的小脸,白皙的脸上有着一对灵活的大眼睛,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纹。

不过她看来清瘦了些,因此小小的下巴尖了些,咧笑的嘴以及暗黑的眼看起来也就更大了。

她友善地伸出手:“请你吃。”

阙司戬瞪着她,本想用平时的冷冽目光吓走她,但她仍在笑,两只手都拿着冰淇淋甜筒,丝毫不放弃。

“请你收下来好吗?我拿得手好酸。”她又说。

但问题是……他完全不认识她,因此即使她那么说,他还是没有意思取走她手中的冰淇淋甜筒。

有人说他的血管里流的不是血,而是冰,他不介意,因为阙宕帆说他身体里的感情系统出了严重问题,而他也不否认。

他只知道,在最痛苦的时候是他自己一个人熬过的,什么神呀佛的,没有一位对他伸出援手。

活了三十几年,他也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不管什么事,都得靠自己。

可女孩对他的拒绝犹不死心,干脆将一支冰淇淋甜筒塞进他的手心,逼他将冰淇淋甜筒握着。因为不握着,他的高级西装肯定遭殃。然后没他的邀请,她一屁股就坐在他身旁的空位,迳自愉快地吃起冰淇淋来。

这下可好,阙司戬丢掉也不是,吃也不是,只好皱着眉,拿着冰淇淋甜筒看着她吃。

他可以丢掉的,但不晓得为何,他瞧她吃得津津有味,他也不由得瞪着自己手上的冰淇淋甜筒。

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咬了一口,那凉至喉口的甜味还是让他更加蹙紧眉头。

“怎么?不好吃?她像是看见他的反应,关心地问道。

阕司戬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干脆不发一语。

“难不成……你从来没有吃过冰?她打量了下他全身讲究的名牌货,笑咧嘴猜臆道。

没想到她却真的猜中了。

阙司戬睨着她嘴边的笑,怔了下。

她的笑容给人一种很舒畅的感觉,不似阙淮歆老笑得贼贼的;也不似阙宕帆,总笑得一副他什么都知道的模样。

她真的很特别,既不怕他……

等等!他在想什么?他并不认识她,不是吗?

“你是谁 ?”他终于问出心底的疑问。

她该不会是阙淮歆派来戏弄他的吧!

依阙淮歆那顽皮的个性,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又舔了些冰淇淋,她才转了下她那宝石般的黑眼珠。“我?”侧头想了下,她才答道:“我是你的朋友。”

“朋友?”

她在骗他,他的记忆力向来不错,倘若他们真是朋友,他不会不记得她,尤其是他的朋友少得可怜……

或许应该说他根本没有朋友,那么她是真的在欺骗他,而他偏偏是个最痛恨谎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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