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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唱妇不随(秦家有喜系列之一)(13)



一阵焦急紧张的叫嚷声由远而近,打断了操练。

小禄提着裙襬,急急忙忙冲到操练场前方,找着了要找的人。

雷朔打着赤膊的上身满布汗水,汗珠滑过无一处赘冗的阳刚线条,在烈日下闪耀属于男人的桀骛气魄,转身面对慌慌张张的来人。

「什么事?」

「姑娘她呼……她……呼呼……」小禄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福来过来拍拍女儿的肩背,助她顺气。

「小禄,慢慢说清楚,什么不好了?」

「爹,喜儿姑娘她突然全身发疹、疼痒难当,痛苦得在床上打滚,没法下床,我一个人无法扶姑娘到端木大夫的病舍去!」

雷朔眉目一凝。「何时的事?」

「就在刚才,小禄立刻跑来禀报寨主。」

「寨主,快去吧,救人要紧。」福来也换上一脸担忧。

「福叔,这里先交给你,大家继续。」雷朔沉声吩咐停下动作的众人。

「是,寨主。」

目送雷朔高大沉凛的背影迅速离去,福来忍不住有感而发:

「这是寨主首次因女人而半途离开训练场,从没见过他为一个女人这么担忧,喜儿姑娘在他心中一定有很重的分量。」

「是呀,希望姑娘能平安无事。」小禄双手合十,祈道。

「没错没错……」福来点头附和,而后睐了眼身旁感动得无以复加的丫头。「妳怎么还杵在这儿,快跟去看看有啥需要帮忙呀!」

「对喔!爹,那我走啰。」

「去去去!」

迅疾凛然的身影奔入屋内,直接来到床畔。

一双赤眸在见着?上虚弱喘息的人儿时,霎时延烧成焦灼的暗红。她脸、颈、手等部位的肌肤,清楚散布成片火红色的疹子,见来怵目惊心。

「喜儿?!」雷朔凛愕坐入床沿,检视她的情况。

「雷朔……我好难受……」喜口韵小脸扭曲,痛苦呜咽着。

一张孱弱娇荏的泪容,登时让雷朔的心头狠狠紧牛

「别抓!」大掌以巧劲制止她胡乱抓痒的小手,不让她抓伤自己。

「我好怕……雷朔,我会不会死掉?」双腕被他箝制,她只能因忍耐而频频抽气,言语间透露了恐慌。

「不会。」他斩钉截铁回答。

「如果就这么死掉……我好不甘心哪……我连圣物的影儿都没看到……」她难过地哽咽起来。

「妳不会!」雷朔正色低斥,一点也不想说出那个忌讳的字。

「可我好痛苦碍…」她闭眼蹙眉,眼角噙着脆弱的泪珠。

雷朔当机立断,另一只厚实的大掌拨开她的衣襟。

「你、你做什么i』

她眼儿一睁,讶然低喊,想缩回手却徒劳无功,他没有弄痛她,但依然牢牢箝住她的纤腕。

此时,他哪注意得到她的羞涩挣扎,满心只想知道她的情况有多糟。

他在她半敞的胸口,看见和手脸上相同的症状,浓眉一拢,又将她揽坐而起,让她靠在他怀中,一手扶着她腰际,另一手拉下她颈后的衫领。

喜韵被迫靠在他赤裸炙热的胸膛上,鼻间闻到的全是他阳刚的男性气息:心跳与晕红的脸蛋同样快到发烫,不过现下浑身虚弱的她,只能聊胜于无地扯住衣物,羞窘低吟。

「别碰我……你不可以……别看……」前面看、后面也看,乘人之危也不该这么过分啊!

「没什么不可以,该看的我都看过了。」

「你……」喜韵暗暗咬牙,又是羞赧,又是恼怒。

雷朔把她当成他的……不管是什么,她都心有不平,凭什么那一夜过后,她就变成他的所有物!

他的坚持,没让她阻止他的意图,大掌一个劲地从她颈后拉下衣物,裸背上点点红疹映入眼帘,他的眉头拢得更紧了。

他拉妥她的衣襟,让她倚在床柱上。

「妳全身出疹?」

「嗯,我全身都好痒、好难受……」

不这样说的话,难道任他「再」看遍她身子?噢,老天!只要这么一想,她就羞得脑袋暂停运作。

「再忍耐一下。」他朝她倾近,想拦腰抱起她。

「你要做什么?」她往床榻内侧缩了缩。

「带妳去端木大夫的病舍。」

「不要,你别过来……」她双手环抱床柱。

「喜儿?」

「你不要再靠近了……」

她的抗拒让雷朔喉头紧缩,脸色怏怏一沉。

「为什么?」

「我不晓得自己染了什么箔…如果会传染怎么办?你接近我,万一你也染病怎么办……」

他神情微缓,眉间深锁的直纹因她所说的话而梢稍开展。

「端木大夫会查出原因。」

「用不着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我浑身上下难受得要命,很可能就快死掉了……」她抱着床柱摇头,泪眼婆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请你看在我垂死的份上,帮我完成最后遗愿,好么?」

雷朔胸口一紧,满腔霎时弥漫一股无以名状的恐慌。

「妳会好起来,快放手!」

「不要……」她避开他伸出的双臂。

「听话!」

「不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危急时刻,这女人究竟在强撑什么!

「你不怕被我传染?」

「我会陪妳。」他粗声说道,不再任她退缩,拇指揩去她颊上的泪痕。

闻言,喜韵心弦重重一震,怔望那双心急如焚的赤眸,他毫不犹疑的目光,几乎掐住她的呼吸,胸口顿时心乱如麻--

他怎能不惧染病,直接触碰她布满怪疹的脸?

他怎能不顾一切,甚至是自己的性命,只为了救她?

他怎能……

「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妳是我即将过门的妻。」

是呀,除了这个理由,还有什么理由能驱使雷朔这么做……

这是人之常情,再简单不过的道理,理所当然的回答,却偏偏让喜韵心头感到没来由的剌痛与窒闷。

如果他不需因歉疚而娶她,还会像现在这样愿意舍身救她么?

他会么?

「只要我死了,你便不需因歉疚而娶我。」她苦涩应道。

雷朔不悦地瞇起眼。

他几时说过他是因为歉疚而想娶她?

「你走开!我不要你的怜悯……」她抱柱埋头闷道。如果他只是为了对她的名节负责而与她成亲,她秦喜韵不需要这种怜悯!

「妳必须马上看大夫。」

「别碰我!」她讨厌雷朔!讨厌只把她视为「未婚妻」、其它什么也不是的雷朔!既然如此……

「如果你当我是你的未婚妻,就答应我一个要求,好让我死而瞑目。」

「妳想看圣物?」

见她如此痛苦却又强撑执着,他只好退一步。

她抬起半只眼,颓丧的眼神终于注入一丝光彩。

「我不知道。」雷朔回答。

她怨怼地瞅了他一眼,嘴角垂了下去。「你根本无心娶我……」

这女人,此二事可以相提并论么!

「我不知道圣物。」他耐着性子再道。长久以来,圣物到底为何,依然无解。

「你敷衍我,那干脆让我自生自灭,你走!」她埋头指向门口。

雷朔不再任她无理取闹,强势抱起她。

「放开我!我不要看大夫,除非你把圣物拿出来!」她胡乱挣扎着。

「妳要跟妳的性命开玩笑到几时!」

雷朔终于忍无可忍,沉声低咆,连刚踏入房门的小禄都吓了一跳,屏气不敢上前。

「无论我嫁你与否、抑或我即将死去,你就是决意不把圣物借我看,对吧?」

倔强大眼对上阴酷赤眸,不复见适才的虚弱无助。

冰硝般的精锐在雷朔眼底浮现,刚毅的下颚倏然一紧。

「妳没有染玻」

门边的小禄听得目瞪口呆。

咦?喜儿姑娘没有染病?那身上怎么会发那些奇怪的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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