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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说她应该让戴奕文去坐商务舱的,但是当时两个人只顾着通关,然后一路狂奔到最偏远的登机门,也没看清楚手上的登机证,等到登机了,叶伶才发现自己拿的是商务舱的登机证。
她原本想让给戴奕文,但是当她看见男人铁青的脸色时,马上就把要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戴奕文这么凶的样子——尽管他只是皱着眉,紧紧抿着唇不想说话,但那副不怒自威的模样,还是吓坏了不少经济舱的阿公阿嬷。
戴奕文一言不发地扛着贵重的器材,慢慢的挤到机尾的位子。
叶伶还想说什么,却被空少半推半请地架到商务舱坐好,因为要等他们两人登机,飞机已经延误了十五分钟,现在必须要马上起飞。
于是叶伶便如坐针毡地坐在商务舱的舒适座位上,飞机起飞后,她一直想找机会到经济舱后面,和戴奕文交换位子,但是每次只要她偷偷回头,见到那个特别高大的男人,高出所有经济舱座位的上半身,就会忍不住一抖。
她从没见过男人露出这种表情。
说凶恶也不恰当,因为戴奕文基本上只是板着一张脸,眉头微微皱着,脸色明显不悦而已,伹加上他特别高壮的身材,这股不悦的气势便瞬间加大了好几倍。
坐在他附近的乘客都显得特别安静,叶伶去上厕所的时候还偷听到一位阿嬷对她调皮捣蛋的孙子说:“死囝仔,再调皮捣蛋,我就把你送到后面,去和那个恐怖的叔叔坐在一起!”
孙子果然马上乖乖坐好,动都不敢动一下。
几个空姐走过机尾地带的时候,也能感受到一股不寻常的气压,有的乘客甚至还可怜兮兮地对空姐投以哀求的眼光,希望能换位子,只可惜今天的机位都满了,没办法这么做。
叶伶食不知味地喝着高级红酒,吃着熏鲑鱼,当空姐问她想要哪种冰淇淋的时候,一向酷爱吃冰的她也没有心情去看那张琳琅满目的点心菜单。
但是当空姐要离开的时候,叶伶突然唤住了她。
“等等!”
空姐马上转身,露出职业级的温柔微笑。
“让我看一下冰淇淋的种类。”
她接过空姐递上来的菜单,看了半天。
“请问,我可不可以每一种都要?”
像是见多了这种要求,空姐依旧维持着微笑。“没问题。”
“但是可以请你帮我送到后面那位先生那里吗?”
“咦?”空姐有些惊讶了.
这种要求倒还真是不多见呢。
“就是那位很高的,坐在最后一排的先生.他的心情好像很不好,所以我想把我的冰淇淋送给他吃。如果不能每一种都送过去也没关系,那我就选……选香草的好了。不不不,还是都给他好了,不够的部分,我可以自己付钱……”
“好的,我知道了。”空姐笑笑,“为你服务,是我们的荣幸,你不必再付额外的钱。”
过了没多久,空姐果真将三盒包装精巧的冰淇淋送到戴奕文的面前。
戴奕文刚吃完不知道是什么口味,但应该是种食物的飞机餐,正想要点啤酒来喝,就惊讶地看见空姐递给他三盒冰淇淋。
当他知道这是叶伶特地要空姐送来给他的,脸上一直不自觉紧绷的线条终于松动了些。
然后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他的嘴角悄悄上扬了些许弧度。
只有一些些而已。
“等一下。”
正要离去的空姐,好奇地回过头来。
“这个请拿回去。”他将一盒冰淇淋递还给她。
空姐一看,是香草口味的冰淇淋。
“先生?”
“我对香草过敏。”
空姐若有所思地拿着香草冰淇淋离去后,戴奕文才放松了全身一直紧绷着的肌肉,看着眼前的冰淇淋。
没想到叶伶遗会挂念自己,特地送来这些……
当他拿起冰淇淋的时候,第一次觉得叶伶似乎也并不是那么讨人厌了。
他没有发现,当他细细地品尝着冰淇淋的味道时,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好像叫做幸福的味道。
在东京转机的时候,叶伶看得出来,戴奕文的心情明显好了一些,于是她厚着睑皮和他说了几句话,他虽然没怎么回她,但也没有完全不回答,偶尔她讲的笑话实在太冷的时候,他还会无奈地白她一眼,要她讲点新鲜的笑话。
光是这样,叶伶就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大树,你是不是喜欢吃冰淇淋?”她突然问。
呵呵,一定是她的冰淇淋攻势奏效了。
“还好。”戴奕文没有想太多。
“那你喜欢哪一种口味的冰淇淋?”
“都可以接受。”反正只要不太难吃都可以,他这个人对食物没那么挑剔。
“我最喜欢香草口味的冰淇淋喔!我知道台北有一家手工冰淇淋很好吃,等我们回台湾后,一起去吃好不好?”
“不好。”他回答得很干脆。
“为什么不好?”
叶伶原本满脸雀跃,马上变成黑压压的乌云。
为什么不好?
为什么他拒绝得那么干脆?
知不知道这样很伤女孩子的心啊?!
叶伶气得想跺脚,戴奕文却没理会她的撒娇,只是快步往转机的登机门方向走去,他可不想再次上演之前的惨剧。
他的脚长,步伐大,走路一快,个子娇小的叶伶就必须要小跑步才跟得上。
她边小跑边不死心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愿意和我去吃冰淇淋?”
“我对香草过敏,不吃香草冰淇淋。”
“又没人要你只能吃香草冰淇淋啊!那家店还有很多口味的冰淇淋,像是……”
“来不及了啦!”
该死的!为什么他们的转机时间只有半小时?
这样根本不够啊!
“什么来不及?”叶伶还没搞清楚状况。
“用跑的!不然赶不上飞机了!”
眼见戴奕文拔腿就要跑,叶伶一个慌张,连忙扯住他的手臂不放,戴奕文猛地被这股力道往后拉,整个人重心不稳,连人带器材重重的在光滑的地板上滑了一跤。
他的后脑勺撞在地板上,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眼冒金星”。
“大树!”
叶伶近距离的凄厉叫声窜进耳朵里,让他眼前的星星又多了好几颗。
上帝啊……他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坏事,这辈子要被这个女人整得这么惨?
“飞机……”他哀号着。
看来是赶不上了。
戴奕文很少生病,也很少受伤严重到需要住院的地步,所以他几乎想不起来,上一次进医院是什么时候?
机场特驻的医生叮咛他一定要好好休息,六个小时内最好不要轻易移动身子,以免留下脑震荡的后遗症。
飞机当然是赶不上了,现在他们还要多花钱在东京住一个晚上。
在机场的急救中心躺足了六个小时,在医生的再三仔细检查下,确定没有什么大碍之后,戴奕文才总算能离开病床。
他已经连气都懒得生了,况且那个始作俑者从事情发生后就哭得像是泪人儿一样,眼泪从没停过,他看着都不忍心。
好像跌倒受伤的人是她。
即使再生气,见到她这副模样,气也消了一半。
“不要再哭了。”他叹了一口气。
他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预感,如果继续和叶伶待在一起,他很有可能小命不保……看来他等下最好打通电话回台湾,把自己的意外保险额度再调高一点。
一听到戴奕文要她不要哭,叶伶马上憋住气,不敢再让眼泪掉下来。可是她才忍了不到五秒钟,一张小脸就憋得通红,像是刚煮熟的虾子一样。
不行,她不能哭。
她不能再讨人厌了。
但是她拚命忍住眼泪的模样却意外的可爱,原本只是冷眼看着她的戴奕文突然嘴角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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