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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赶著做了一个出来。”枝儿一下子就说了一大番话。
云青萝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又转头对叶儿说:“不要梳这么麻烦的发型,就简单盘起来吧。我听夫君说婆婆喜欢低调,不喜欢奢华。”
叶儿应了声,便俐落地把云青萝如瀑的乌黑秀发用象牙梳子彻底梳顺,灵巧地绾起,在脑后偏上的位置盘成髻,再用精巧的缠金丝发夹固定住。
翡翠簪子和金丝珐琅步摇比较了几次,最后选择了翡翠簪子,上头还用极细的金丝银线悬挂了两颗红色的珊瑚珠。
新妇第一日,自然还是选择红色比较喜庆吉利。
自然,身上的衣裳亦是红色。
原本枝儿选了件漂亮的银红袄裙,却被叶儿驳回。
“原家是高门世族,规矩最是森严,什么身分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一点也不能错。”叶儿说。
按照时下的规矩,大红色是正妻才配穿上的颜色;桃红色是侧室和小妾所用的颜色;通房丫鬟则连桃红这种也不配拥有,平时就和普通丫鬟一样,只配穿著奴婢们的蓝布青衣
。
如果云青萝在第一日拜见公婆时穿了桃红色或者银红色的衣裳,那才是自贬身价了。
云青萝知道叶儿说的对,便任由她给自己选了大红锦缎的袄裙,只是和昨日繁复的嫁衣不同,这裙花色要素淡许多,只在领子和斜襟的位置绣了暗色云纹。
因为天气仍然清冷,出门之前,叶儿又准备了水貂短披肩为云青萝披上。
黑色的水貂毛衬托著云青萝白皙粉嫩的小脸儿,再衬托著她即使穿著袄裙也显得窈窕摇曳的身段,既雍容华贵,又端庄秀美。
枝儿打趣说:“小姐真真好人才,奴婢若是男儿,怕也要被迷死了。”
云青萝斜了她一眼,枝儿却只管掩袖偷笑。
因为沐浴之后睡不著,干脆就早起锻炼身体的原修之返回卧室,便看到新婚妻子的笑颜如花,不由得心中一热。
紧跟著他进来的和暖准备了热巾子递给他擦脸,又帮他脱下练身时的紧身衣服,换了正装。
原本云青萝见他进来,想上前亲自服侍,不过和暖手脚俐落,处处抢在她的前头,她也只好无奈地笑笑,袖手旁观。
原修之像是没注意这些,只是问:“和香呢?还不去准备些早点?”
和暖心头一紧,不敢说和香跑去夫人那儿告状,连忙说:“她已经去厨房那边催了,怕厨娘做的吃食不合少奶奶的口味,说要亲自监督呢。”
枝儿暗中一撇嘴,假惺惺。
云青萝却笑说:“我除了不喜欢甜食,其他的没什么忌口。”
“娘子不喜甜食?我怎么听说女人家都喜欢?”原修之问。
“那夫君不要把妾身当成是女儿家好了。”
原修之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你自然不是女儿家了,是我的小妇人。”
云青萝脸一红,轻轻扭了头不理他,忽然又想起什么,问:“夫君,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去拜见公婆吧!”
原修之皱了皱眉,“也不知道要在那边待多久,先吃点东西垫垫再去。”
“回头再吃也不迟,饿不坏的。”云青萝说。
原修之看看天色,也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只好跟著她离开。
只是在踏出门槛时,他回头看了和暖一眼。
和暖的心一寒,只觉得大少爷那一眼中已看清楚了她与和香的全部小心眼和小手段。
她忽然犹豫起来,不知道自己与和香的选择究竟对还是不对?
如果惹怒了大少爷,她恐怕要吃不了兜著走的,到时候连郑夫人恐怕也保不了她们。
跟随著原修之朝中园走的时候,云青萝这时才第一次见识到了何谓景朝第一世家。
云家虽然随著家主的辞官归隐,已经有些没落,但是因为家底丰厚,所以家宅仍然非常恢宏庞大。
云青萝原本以为自己家足够大了,现在只见识了原家的从“东园”到“中园”这一路的景致,就已经让她叹为观止。
园子的主要大路,都以大块平整的青石板铺就,宽敞到跑一辆马车都没问题;而花园中的小径,则用光滑圆润的鹅卵石铺成,鹅卵石大小都差不多,镶嵌整齐又不会滑脚,人
走在上面脚底会感觉微妙的凹凸,却又不会被弄疼,而且据说可以按摩脚底,对于很少出内宅的女人们有养生的好处。
至于那些连通各个宅院的回廊,则由上好木板铺成,每日由奴仆辛勤维护扫抹,就算赤脚走在上面也不会沾染半点尘埃,当真光滑如镜。
云青萝他们一行所到的目的地,是位于中园的原氏家族主厅,敬萱堂。
敬萱堂是原氏家族聚会、商讨大事、祭祀祖先的场所。而原北顾把第一日接见新媳妇的地方安排在这个正规大堂,足见他对这个儿媳妇的认可和支持。
不认可的是云青萝的婆婆郑氏,她阴沉著一张脸,对丈夫很是不满。
依照她的意思,就在内院随便见见云青萝就是了,何必还要全家人都来敬萱堂,如此劳师动众?
再说,在郑氏眼里,云青萝是根本不配在敬萱堂“登堂入室”的!
云青萝跟随著原修之迈入正堂,眼角余光扫过,发现屋子里已经坐满了人,不由得有些惶恐。
她担心自己来迟了。
原修之轻轻握著她的手,一直拉著她走到八仙桌前,按照规矩,新婚夫妇要先给祖宗磕头,然后再给父母磕头敬茶。
像他们这种大家族,自然舍不得让儿子和媳妇直接跪在冰凉的砖石上,一般在磕头之前,会有丫鬟在他们面前放上垫子,或至少也会放块草席。
但是,郑氏旁边垂手伺候的两个大丫鬟,却根本动也不敢动,虽然她们早已准备好了垫子,郑氏却早早吩咐过,不许用。
连她的儿子也不许用。
对于坚持要娶一个不贞女子,并且新婚第一晚就彻夜荒唐放纵的大儿子,郑氏是彻底怒了。
原修之抬眼迅速看了母亲一眼,见她满脸冰霜,眼含怒色,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
他知道自己的这桩婚事让母亲不快,可是在他的心中,孝顺父母和当父母的傀儡是完全不同的,他可以孝顺他们,但是绝不会在自己的终身大事上,听凭他们胡乱安排。
其他的事情,他都可以让步,唯独攸关与他共度一生的女子这事,他绝不会让半步。
他的目光沉了沉,在云青萝的手心里轻轻按了按,然后率先跪在了冰凉的砖石地面上。
云青萝很快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反应也很迅速,在原修之双膝微弯时就已经跟著他下跪了。
即使隔著衣裙,砖石的透骨寒凉还是让云青萝打了个冷颤,但是她立即制止住了自己这种颤抖,随著原修之恭恭敬敬地对著祖宗三叩首。
磕完头站起来,两人先是转到原北顾的面前,重新跪地三磕头,然后维持著下跪的姿势,云青萝从身旁丫鬟的托盘中取过茶水,敬茶给公公。
原北顾接过茶杯,微微颔首啜了一小口。“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希望你们孝敬父母、夫妻恩爱、友爱手足,家和万事兴。”
原修之和云青萝一起回答:“是。”
然后再转到郑氏的面前,两人同样是先三叩首,再由云青萝敬茶。
这次郑氏却没有伸手接茶杯,只冷眼打量著云青萝,见她面如芙蓉,眼似秋水,嘴唇甚至还有些微微的红肿,明显是荒唐放纵留下的痕迹,郑氏眼中一寒,冷哼一声。
云青萝双手举著茶杯,此时双手已经微微有些发颤了。
原修之低沉著声音喊了一句:“娘!”
声音很低,话也简单,眼神中的警告之意却极为明显。
郑氏更为恼怒了。
她勉力压制住自己的暴躁情绪,冷声问:“云氏,你可知何谓三从四德?”
“三从: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四德:妇德、妇言、妇容、妇功。”云青萝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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