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谁爱生谁生,反正我不生(94)
作者:璧辉 阅读记录
他总是能让她开心的,他也会听话地在这种时刻让她先开心,就像在教一只狗延时等待,晚餐放在他面前,可是主人不数到三,不说可以吃了,小狗就是不能动。
更何况……即使分手了,尤佳妍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七老八十回忆过往也不会忘记他这具过于优越的身体。
她背着身反手去抓他的手臂,指甲挠过他贲张的青筋,很快被他十指相扣着牢牢按住。
“叶崇是装病,你不知道吗?”他俯身在她耳边质问,灼热的呼吸喷洒出来,让她的耳朵都在发痒。
“怎么会?”她不信,又好像在激怒他以获得更加失控的下一秒,“你不要污蔑别人,班长不是这样的人。”
他果然听不得她向着别人说话,猛地拽着她的手臂反拧着往身后的沙发摸,触手一片濡湿,他问道:“那他是有多没用?这才隔了多久,就能让你这样?”
尤佳妍被他这句不知道是夸是贬的话一下激得后脑勺都在发紧,理智即将溃散,脱了力埋在大衣里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只会断断续续地喘息。
手机上又发来一条短信,屏幕亮起来,最后又熄灭,无人理睬。
好半天,等理智勉强归拢,她浑身上下嘴最硬:“那我们都分手了,别人好不好,我光看也不知道啊,抽卡也有手气的。”
她没觉得这句话有多大的杀伤力,谁料身后的人忽然像是被定住了身,房间里一时只剩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肩膀上有温凉的湿意倏然滑过,她愣了一下,在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的时候,背上又是一滴。
“你——”她要回头,眼前忽然伸过来一只大手死死捂住她的眼睛,下一瞬她就听到了不小心溢出的一声微弱的哽咽声。
风吹进来了。
方淮序大约是知道捂住她的眼睛也只是掩耳盗铃,可是呼吸时的抽吸无法将一瞬间漫开的汹涌情绪倒流回气管,他将她的手锁在沙发上,将她整个人拢在怀里,却觉得她始终如一缕捉不住的风。
“我们什么时候分手了?”他嗓音沙哑,几番咽下喉间酸涩才开口,“我什么时候同意分手了?”
他的声音闷得发钝,喉咙口仿佛被梗住,死死掐住哭声,只是眼眶里不断涌出擦不完的眼泪,旧事重提就是重新将伤疤揭起来,恋人和凶手同样喜欢事后返回现场。
他把一番控诉的话语说出了无尽委屈:“我闭眼之前你还在祝我生日快乐,睁眼后已经回到了京城,你甚至连问都没有问过我,就自己认为我们已经结束了?”
尤佳妍本来想照常回敬一句“分手还要同意?”可是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在这种时候把人弄哭的经历,那些眼泪与他滚烫霸道的体温截然相反,凉得仿佛是窗外斜风细雨洒落在皮肤上,让人难以忽视。
“你,你先让我转过来。”她要求。
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能听进她的话的,以为是把她弄难受了,闻言微微松开对她的桎梏。
尤佳妍翻身后第一件事就是望向他,只来得及看到他眼睑向下敛起,他就别过头往后退了下,忽然伸出手死死抱住她的腰,双手绕过一圈后扣起来,然后把头埋在她肚子上掉眼泪。
就是不给看眼泪是吧。
他一边像一只无声汩汩流泪水的哭包,一边还要摁她侧腰的痕迹,情绪有些失控:“你以后如果要找别人,不要让我知道,你别像刚才那样挑明了告诉我,我真的受不了。”
“你不告诉我,我还可以给你找借口,可是你这样一点不留后路地跟我坦白,我只会觉得你是不想跟我过了。”
“你别跟我说真话了……你不能骗骗我吗……”
尤佳妍被他话里的言外之意震慑到,这可不在她预设的结婚协议的条款中。
她是不是把人欺负得太狠了?
他一直在用手指揉她侧腰的一块皮肤,尤佳妍顺着他抓她的地方看去,突然发现自己侧腰上确实有一块红痕,这才恍然大悟。
“呃,不是,这其实是粥烫——”
“不要!别说了!求你,不要说了!我不用知道的。”
他努力忍住哭腔,起来往前伸手环住她的肩膀,眼眶红成一片,睫毛都被打湿后压得东倒西歪,他上来咬她的嘴唇,连亲带咬劈头盖脸地堵住她的声音,不知道是在强调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擦一下药,过两天就没了,没事,你不要跟我解释,过去了,都过去了,我们都不要提了。”
他极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可尤佳妍总觉得他的话语过分平静到好像人已经站在天台上了,要是不立字据以后不碰别的男人他就跳了。
她实在是被他这样破碎示弱的样子勾得心尖发痒,用食指擦掉他眼角的泪,看他的眼尾往下耷出难过的弧线,循循善诱着教他:“那你为什么不在上面覆盖新的痕迹?”
他提起眼皮看她,哭过后卧蚕越发明显,下眼睑上仿佛用朱笔勾勒出靡丽的线条。
“你又没有迟到,你有什么好怕的?”
他的睫毛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水雾将瞳孔蒙出淡淡的光华,就好像眼睛里真的掉下了星星。
她用手肘撑起身体靠近他:“而且,最起码,我没有亲过他。”
话到这里就够了。
你去规训一条小狗,骂他,揍他,把他最喜欢的碗藏起来,把他关在阳台上失去自由,甚至在他的面前亲切地叫他死敌的名字。
可是只要你向小狗招招手,他就会不计前嫌的,永远坚定地奔向你。
他好哄,且记性差。
方淮序闭上眼,睫毛上还沾着一点泪光。
他微微抬起下巴,缠绵地吻了她。
第67章 婚前协议
雨一直到后半夜才停, 不过方淮序并不太确定停雨的准确时间,因为比起雨声,房间里的声音要更闹一些。
房间里只留了一盏小夜灯, 睡在他身旁的人呼吸绵长, 长发甚至蔓延到他的枕头上, 理直气壮地霸占了大半的位置。
他侧过身子凝视她香甜的睡颜,在经历了贲张和难过的大起大落的心情后,此刻光是躺在她身旁跟她盖着同一床被子都让他生出一股岁月静好的满足感。
他刚才在等她睡着后仍然兴奋得毫无睡意,还轻手轻脚地出门上天台去吹吹风顺便绕着走了好几圈。
在发泄掉多余的精力时候他还在想刚才的事,她看见他流泪后就对他特别温柔,像是从来没见过雪的小孩子惊奇地用手指去接他的眼泪,后来还主动亲了他好几次, 直把他亲得耳朵飘红, 什么难过伤心都没了。
她今天尤其主动, 显而易见的开心,往日里见好就收的作风被打破,反而一再拉着他索取。而他也很快被她缠得晕头转向,五迷三道,后来就有些收不住了, 所以才会让她在结束后倒头就睡。
他觉得她可能还是有点喜欢他的,因为刚才她一边摸着他的脐钉说了好几次喜欢他, 问他为什么脐钉旁边有些红红的, 他坦白有时候会发炎, 医生说皮肤敏感、容易过敏的话可以取掉。
她不安分地躺在他怀里问:“那你为什么不取掉呢?”
他语气认真:“我想着你会喜欢,所以不打算取掉。”
然后她又笑了, 眼睛里粼粼波光的朝着他笑,双臂环住他的脖子亲吻他。
她夸了他好久, 夸他厉害,夸他听话,夸到他浑身发热,气息不稳,简直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对她才好。
方淮序记得以前有个电影说,如果自己总是需要猜测爱人爱不爱自己,那么结论很简单,祂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