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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咬枝绿 阅读记录
只是刚震动一下,他就醒了,所以她可能没有听到。
云嘉又问他醒来这么长时间做了些什么。
庄在说运动了半小时,然后处理了一些工作邮件,点了一家口碑不错的早餐厅的外送,联系了鸣凤轩,叫那边安排人把云嘉昨晚开过去的车子送来。
云嘉恍然,她差点忘了自己的车。
“已经送过来了吗?”
“在楼下。”
云嘉很满意:“我的电脑水杯都在车里,这下不用再过去拿了,好像后备箱还有一套换洗的衣服。”
“那你洗漱。”庄在起身,“我去楼下帮你拿上来。”
云嘉在他脸上印上一吻,跳下床铺。
庄在的衣帽间,云嘉之前就来过。
当时只是走马观花,今天由于借宿男友家中,既无护肤流程也无化妆步骤,唯一一瓶卸妆水还是昨天才在便利店购来的,云嘉很快洗漱好,庄在一时没回来,她生出一些闲心去细看他的衣服饰品。
跟他本人一样,都有种“不会出错”的属性。
往某一块手表投去视线时,云嘉移开的目光又迅速折返,眉梢奇异地挑了挑,好似找错游戏里,终于发现了最后一处不甚明显的异处。
云嘉拉开透明表柜,将表取出来打量。
为什么说不甚明显呢?
这只偏运动风的黑色手表,搭他这些衬衫西装不那么适合,而且款式太少年气了,很显小,那个郑总家穿奶油色卫衣的娃娃脸戴还勉勉强强。
不像现在的庄在会喜欢的。
门口传来脚步声,云嘉见到庄在,扬了一下手中的表:“这是不是别人送的啊?”
庄在的瞳孔因视线焦点里的东西,不由收缩几分,他顿了两三秒,将目光挪至神情自若的云嘉脸上,即使已经知道这块表跟她毫无关系,但她毫不知情地拿起来,举到他面前,问他东西的由来,他仿佛又回到过去,第二次走进那家咖啡店。
旧事在脑海中重演。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嗯”,问她要不要吃早餐,想将话题翻过。
但云嘉却有了解的兴趣,猜道:“应该不是很好的朋友送的吧?跟你不是很搭。”如果他年纪再小个十岁,可能还挺适合的。
“不搭吗?”
“嗯。”表上没有什么磨损痕迹,要么很新,要么保存得很好,云嘉说,“好像也从来没见你戴过。”
剩下的几块表,云嘉都见庄在戴过。
这块是今天第一次见到,放的方式也很不同,其他表都是裸表直接放置,只有这块是细心地放在敞开的软布盒子里,好像很特别,拥有自己的专属位置。
庄在从云嘉手上拿过那块表,扔进一旁垃圾桶里,因为深棕的垃圾桶是空的,物品坠底发出很大一声咚响,听得云嘉心惊,目瞪口呆。
“怎么扔了?”
“早该扔了。”庄在默了默,“假的。”
信息在脑子里转了一圈,云嘉更加吃惊,仍难以置信:“谁啊?为什么会送假的东西?”
云嘉不由想到徐舒怡的那个前男友,那是她见过的第一个如此爱以假充真的人,自己爱这种根本不存在的面子就算了,连送徐舒怡的礼物都是仿的,徐舒怡还要装瞎,以此照顾对方可怜的自尊以及虚荣的愚蠢。
“不重要了。”庄在解释道,“以前不懂这些东西,我戴过,后来知道是假的,也没丢,就放在这里,像个提醒也像个纪念。”
“那你现在怎么丢了?”
“没有什么好纪念的,不就是自己傻过吗?”
他声音低低的,引得云嘉唇角一弯,感叹说:“可是——你这样的人,会犯傻,本身就很值得纪念唉。”
他的妹妹说他是特别害怕出错的人。
而且云嘉感觉,他嘴上说着没什么好纪念的,但其实还有点舍不得。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只假表令他不舍的部分是什么。
“我把它捡回来好不好?就把它放在原来的地方。”
她询问的声音很柔和,带着一股包容的力量,庄在听了,没什么可说地点了点头,他准备去拿,下一秒就见云嘉蹲去垃圾桶前,把那块手表找出来。
“还好没摔坏,只是这里损了一点,不过放在表柜里当纪念还是没问题的。”
云嘉将手表擦了擦,放回原位。
两人一同望着,云嘉趴在透明玻璃上,注视着:“你以前很喜欢这块表吧?”
因为待它如此不同。
庄在低声一应:“嗯。”
“那就可以了。”云嘉扭头冲他笑,“你的喜欢才是它真正的价值。”
不等庄在回味这句话的分量,云嘉已经挽住他的手臂,将他往餐厅带去,问他刚刚说吃早餐,今天早餐都有什么。
云嘉吃到五分饱,胃部充实,脑子似乎也将重要的事填回来,她慌忙跑去卧室找来自己的手机。
今早关闹钟的时候并没有留意是否有未看信息或者未接电话。
她拿着手机,坐回餐椅上,抱着英勇赴义的心情点开屏幕,唯一一条信息,还是庄蔓发来的。
问她奶茶喜欢几分糖。
云嘉回了信息,放下手机,面对一桌丰盛的早餐,缓慢进食,心中疑惑也一点点放大。
舅舅昨晚虽然震惊,但是顾及她的感受,不一定会马上跟妈妈提这件事。
可她昨晚,为了心爱的男朋友,没少笑嘻嘻说一些气人的话,回想起来,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任性,有一点不顾大局的。
常国栋自然不会显怒,但是扭头绕八百个弯子一通电话打到她爸爸那里告状,明褒实贬,阴阳怪气,绝对不是没有可能。
难不成还没来得及打?
云嘉周一前两节没课,学校也不用打卡,这么磨磨蹭蹭吃早餐再出门也没事。
但是对面这位心爱的男朋友……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周一有早会。”
云嘉没在公司上过班,对早会没有具体概念,但是顾名思义,应该是很早:“都九点多了,早会还没开始?”
“让助理去主持了,应该快结束了。”庄在回答,“等你吃完,我送你去上班。”
“哦。”云嘉轻声应着,品到一点蜜糖悄悄化开的甜,又问,“你不去没关系吗?”
“以前可能有关系。”
小题大做,不缺各种各样的借口,芝麻小事做起文章来也跟天塌了一样。
“现在会计较的人昨晚都已经知道了,我现在的主线任务是陪公主,天大的事也没有公主重要,他们不敢计较。”
他那张一贯情绪很淡的脸,一本正经开起玩笑,演得不够真,也有种别样的生动,大概是人好看了,真假都次要了,总归是赏心悦目的。
云嘉顿时觉得,就算下一秒家里就打电话来批评她,她也欣然接受,很有公主姿态地应和道:“谅他们也不敢为难我的人!”
说完,她又跳脱戏外地想补充,声音却越说越小:“但我还是不希望过分影响你。”
不希望他的成绩、他的努力,因为她的存在都被轻飘飘地抹掉。
可这样的话,如今的云嘉说不出口。
因有些事情就跟打雷之后要下雨一样,是不能更改、无法避免的。
庄在对她一笑,淡声安抚:“如果影响了也只是不重要的部分,不用担心。”
“那如果有事你要跟我说。”
庄在也答应,说好。
之后他拿起车钥匙送云嘉去学校。
两节课结束,庄蔓没有随着下课的人潮离开教室,而是慢吞吞收拾自己的画具,等学生走得差不多了,才背起帆布包蹦蹦跳跳走到讲台前,等着跟云嘉一块去吃中饭。
云嘉早上换了后备箱里的衣服,很久以前放进去的备用衣服,那时候气温不冷,贴身线衫的领口也是低的,她怕冷,将白色的大衣裹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