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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别说,只要不是犯国法的大事,什么麻烦都能拿出主意,断事如神的解决了。
京里瓷器王家的独子差点因为人命官司冤死,也是她出谋划策,逮住真凶,把案子给翻了,保住这根独苗。
真真轰动了整个商妇圈子,要不是她苦苦恳求,言及官身战战兢兢,不使外传,早传遍京城了。只是他们自己圈子咬耳朵相传,王家把她看得跟菩萨一样,只恨她太狷介,要不求什么都给了。
芷荇就用一种润地无声的方式,悄悄的融入甚至统领了京城商家贵妇的交际圈。
这对她来说嘛,还真没什么,说破不值一文钱。就是记性好些,能拎到重点而已。要与人亲和,再简单不过。人嘛,总是对自己的事情比较有兴趣,又往往忘记自己说过的话。顺着就很容易摸清楚,让人有知己之感。有了知己的感觉,说什么都比较容易听得进去。
妇人间的争执,也不外乎那几样。两边顺毛,完事。若是生意上的事情起勃溪,那也好办。从来也没有人能赚尽天下所有的钱,哪有把对方踩死就能赚光的?没有嘛,总有个双赢的办法。
那个刑事案子更是破绽百出,完全浪费她的时间。也就是官府想草草结案,懒得细查,这才不得已的出手。
但入夏后她就用「苦夏」这个名义不再常出门。稀少才有珍贵的价值。既然达到她想要的效果,就要稍微煞住,冷上一冷。对太容易见到的人,新鲜感一过,就视为平常。
现在她偶尔应帖,才会让人趋之如鹜。至于被哄传得如鬼神般无所不能,只是三叹无奈的副作用,忍了。
世家冯府不好入,但打发人来修身苑角门入内请安,倒是容易的。这些积年老仆看得更广更深入,她的情报来源还是不会断的。现在只有继外祖那边邀她才会出门…她对这门亲戚看得很重。
据说,外祖父已经自愿上了皇帝的马车。说不得她得帮着添砖加瓦,帮着抬一抬继外祖家的身价。
但夏天刚过完,八月初,她舒心的日子却被打破了。
按说官吏三年一任,照大燕惯例,来年八月初统一发布考核升贬留任。三郎的上司就是皇帝,不用说也是优异,应该是往上提一品,六品议事郎才对。
但才吵输了科举的诸相百官心怀怨恨,又把冯家旧事提出来,吵了个沸沸腾腾,御史院联名上奏请「除奸邪大逆、清君侧」的参本。
别说升官了,现在是吵着把三郎砍头了。
三郎是没说什么,但情绪低破表,已经到了能吓哭小丫头的地步。她已经很心疼心烦了,小心翼翼的哄着顺着,不惜牺牲不怎么样的色相,勉强让他情绪回温一些…结果冯家那起子没脑袋的居然跑来修身苑院门大吵大闹,芷荇怎么可能不怒?
「…由他们去吧。」三郎沉默了好一会儿,心灰道。
芷荇忍了忍,还是把茶碗一摔,怒气冲冲的往外走,三郎喊了几声都没回头。
就知道是那个没脑袋的二嫂挑事儿,带了一堆奴仆,和她的人斗眼鸡似的对峙。
冯家除了庶出的大嫂在苦劝,其他人连个头都没冒。
「二嫂,您说累了没?」芷荇气极反笑,温柔婉转的问。
「妳这不要脸的女人!」二嫂的指头差点戳到她脸上,「不要以为皇上指婚有什么了不起,成天在外跑,跟一群下九流的商妇混成一堆,谁知道是不是去会野男人?跟你们家那个大逆不道,只会败坏家风的东西一模一样…若不是受你们拖累,公爹为什么不能起复,我家二郎为什么考不上进士?都是你们…」别说世家豪族千金出身,嘴巴就干净。你想吧,越是世家,跟父母长辈在一起的时间多,还是跟奶娘下人在一起的时间多?你能奢望奶娘下人有多少修养多干净的嘴巴?
芷荇脸色一寒,「吉祥,让人把御赐棒槌请下来。」二嫂一噎,想想又觉得底气足。她说的明明是实话。不是那个不孝大逆烧祠堂的败家子,长房应该是冯家族长,公爹应该起复成副相…说不定还是宰相呢。她家夫君是嫡长子,若家风清白早就该是进士,现在不知道是什么高官了,她早该是诰命了。
而不是每次都让人拿这说事,平白矮人一截。越想越委屈,骂得也越难听。
吉祥已经让人快手快脚的拿下御赐棒槌,捧给了芷荇。
提着棒槌,芷荇福了福礼,和蔼可亲的对着又拉又劝、满头大汗的大嫂说,「大嫂,您让让。误伤您可不好了…当心肚子里的孩子,头三个月可要紧着。」大嫂抬头瞪她。这…她过门以后,就生了个女儿,四五年没动静。她月事也不是很准,所以这次迟了也没放心上。他们庶出的只能看人脸色过活,婆母嘴巴说都一视同仁,才不关心他们的子嗣。虽然因此就夫妻俩相依为命,清静许多,暗地里还是会愧疚。
「找个大夫看看就知道了。大嫂,您让让。」芷荇拖着棒槌笑吟吟,「二嫂,您道个歉我也就算了,弟妹也不是这么难说话的人。您没事多炖个猪脑汤吃吃,才能不受人哄骗。」二嫂还想了一下才懂她意思,勃然大怒,「妳骂我笨?!死不要脸的臭婊子…」扑过来就要抓,却嗷的一声大叫,手背挨了一棒槌。
芷荇无奈摇头,气喘吁吁故做娇弱状,「二嫂,这也是没法子的。这是皇上旨意,上打不慈。弟妹只能奉旨打人了…」手背都青了,娇生惯养这么大,父母不提,连夫君都没舍得弹她一指甲,这恶毒小娼妇居然打起她来了!二嫂捧着手哭,回头一望,大嫂已经退得老远。她气得发抖,呼喝奴仆,「给我打!打这不要脸的小娼妇!」如意眼睛都红了,「来人…」「来什么人?都给我站住。」芷荇冷言,结果所有修身苑的奴仆只能红着眼卷袖子,硬生生站住。焦急的看着他们娇弱的姑娘提着棒槌。
一个照面,对方就躺下两个。尚有点糊涂时,结果跟姑爷有点像的冯家二爷到了,喝住冯家仆。
「夫君…」冯家二嫂哭丧着脸,提着瘀青的手背想告状,结果被二郎搡到一旁,怒不可遏的看着自家夫君居然殷殷行礼,满口的道不是。
芷荇作弱柳扶风貌,拖着棒槌。啧,这混帐东西居然没有从此不举,这色心真是太坚强了。坚强到…居然还想来帮她提棒槌,趁机来个啥的。
二郎这是第三次见到芷荇,不禁一愕。印象中姿色寻常,结果几个月不见,别出一种妩媚娇柔。大约是着了气恼,两颊霞晕,更艳三分,娇喘微微,颦眉不语。
心里不觉骚动起来,恨不得一把搂来,却只能强按耐住,道歉连连,借口棒槌太重,要接过来。
芷荇难以察觉的后退两步,刚好避开那混帐的触碰。她现在很冲动,非常冲动…冲动得想举起棒槌,结果了这个祸害,来个当头棒喝。
这时候她就非常后悔,为什么要把吉祥纵得那么机灵,她跑回去搬救兵,结果三郎来了。看起来是把她护在怀里,事实上是含笑警告的看她一眼,护着那些罪该万死的东西。
看起来很斯文,两方兄弟相互致歉,各护着自己娘子回去。修身苑这边的奴仆倒是很纳闷,交头接耳,据说二爷和姑爷是双生子,怎么会这么不像…明明五官是像的啊…当然不像啊。芷荇内心嘀咕着。居移气,养移体,懂不?那种知错不改只图淫乐的混帐,能跟她夫君像她就郁闷了。
她没好气的把棒槌给吉祥,「让人挂回去。」「遇到我的事,妳就这么暴躁。」三郎瞋怪,拉她的手轻拍两下。
「还能更暴躁呢…谁让你来了?」她气还没消。
三郎轻笑,「我怕妳为了把他们全刨成薄片儿,伤了指甲。」芷荇呸了一声,气终于消了,也跟着笑起来。
深院月之二十六
过了几天,一份中秋礼莫名其妙的送到修身苑角门,只署名马氏敬谢。打开来更摸不着头绪,除了常规的瓜果月饼,还有对精巧的小虎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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