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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嫁?!我嫁了的话这个家早垮了!你们吃的喝的用的哪样不是我的血汗钱?健新,你敢走?!我还没点头!”真卿开始摔东西。
颜爸爸默默的送他们出门,“没事啦。他二姐就是这样。”无可奈何的叹气,“阿真哪,不要放心上。他二姐只是不高兴我们都瞒着她,藉机发作而已。”
他慈爱的摸摸焕真的头,“来,阿爸没来得及给你见面礼,”他脱下手腕的劳力士,“女孩子戴是有点粗啦,不过,阿爸的一点心意,不要推辞了。”他悄悄的对他们讲:“阿有空我和阿母去找你们喝茶啦。”
健新牵着焕真,逃命似的逃出战场。
焕真把手一甩,脸孔发黑的自己开车门进去,双臂一叉,气得拚命咬嘴唇。
“焕真……”千算万算,哪知道二姐临时会跑回来。
“有这种二姑……”她气得声音都不稳了,“我想婚事还是考虑一下好了。”居然还有大姑,想到就令人暴走。
“喔,不要这样啦。”健新揉了揉额角,“我们结婚后又不跟爸妈住一起,不会碰到她。”
“我不要这种亲戚。”她拚命忍着泪,想到刚刚的侮辱,满心都是委屈。
“焕真……”他很困扰,“你或许会觉得家人都让着她。但是她的确为这个家牺牲了许多。”
“我不想听。”她开始有点发脾气,“我要回家。”
健新也就不再说,直接把车开回去。
“我说我要回我家,不是回你家!”焕真不肯下车。
“我不喜欢把事情搁到明天处理。”他轻轻的拉着她的臂膀,“我也不希望你把二姐看成疯婆子……虽然她的作为蛮像的。”
闷闷的跟在他后面,健新先倒了冰开水给她,才去翻出大本相簿,“我家很喜欢照相,爸妈都会加洗几张好让家人都有完整的相簿。”
看到相簿成功的转移她的注意力,健新松口气。“我娘也说了,我们家是田桥仔。其实说得算夸张了。我爸妈在东区是有些祖上留下来的土地,零零星星的这里几分那里几分的,上地贫瘠,也只能种些蔬菜杂粮。我们还小的时候,老爸开了家小小的螺丝工厂,老妈自己种地。祖父祖母部过世了,父母亲养我们这三个萝卜头也满吃力的。不过一家和乐,也算不错的。”
他指着相簿里清秀飘逸的女孩子,“这是我大姊。不过,她出家了,所以你看不到她。”
“出家?!”这个年头还有人出家?
“对啊,当修女。”他叹了口气,“现在在台东。有机会说不定可以见见,如果她的教会不要偏远得太厉害。上次那个教会我走了三个小时山路。”
“二姊。”少女时代戴了个眼镜,嘴巴紧紧闭着,像是摄影师跟她有仇似的瞪着镜头。“她从小功课就好,比我大了十岁。我妈不到十六岁就嫁给我爸啦,十七岁生了我大姊,十八岁生了二姊,隔了十年才生我。生我那年,刚好是爸爸的工厂开始有起色,妈妈把地给别人种,过去工厂帮忙。大姊早就立志要当修女,对世事不闻不问,我等于是二姊带大的。”
他摸摸焕真的头发,“对我来说,她亦姊亦母。她功课那么好,却只念了五专。我的父母亲你也看到了,他们太天真,要大富大贵根本不可能,别被朋友拐骗一空就算祖上积德了。二姊对家庭责任感很重,所以早早毕业帮爸妈打理工厂,那时刚好遇到石油危机……”
他摇摇头,“真的很惨。头寸轧不过来,债主临门叫嚣。老爸整天借酒浇愁,老妈也只顾着以泪洗脸。是二姊那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站在大门口,拿扫把把来搬东西抵债的债主赶出去,拍胸脯说就算下海陪酒,也会把债还清的。”叹口气。
“她的一生几乎都耗在家里的事业上。大概是债主逼债的恐怖记忆,她对事业和家产有着异样的执着。青春耗费殆尽,几次有良缘她都放弃了。到底放不下家里。”
焕真和他相对无言,翻着相簿,照片里的二姊像是从来没有笑过。
“爸妈觉得亏欠二姊许多。早早就征得大姊同意,家产将是我和二姊平分。我本来是不愿意的。这庞大家产几乎都是二姊赚来的,我凭什么不劳而获?但是妈妈心意又很坚决,我也拗不过她。”
健新注视着焕真,“焕真,老实告诉你。如果爸妈百年之后,我会放弃所有遗产的。所以你若嫁给我,就只有我双手赚来的财产。我不想从二姊那儿掠夺任何不该属于我的东西。这一点,得请你……”
焕真反而松了口气,张臂拥抱他,“太好了。”
吃惊的拥着焕真,健新的笑意渐渐扩大,将她拥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你不怪我?这么多的家产……”
“我从不指望不劳而获,物质欲望也不高。”她用脸摩挲健新的胸膛,“我的确很生气二姊的颐指气使。”她拉低健新的脖子,“我嫁的是你吧?健新?我喜欢爸爸妈妈,但是我可以不喜欢二姊吧?”
当然,可以的话,他希望家人都和谐相处,当然包含他的二姊。但是二姊对抗意识这么强,没必要让焕真受这种委屈。
“你可以喜欢任何人,也可以讨厌任何人。”健新亲亲她柔软的小脸,“不要讨厌我就是了。”他的眼中出现一丝不忍,“但是对她……对二姊,还是温和一些吧。”
“我尽量就是了。”轻轻的叹口气。
不过,两个礼拜以后,她又不那么确定。
颜真卿几乎每天都打电话来骚扰她,恐怕也派了征信社调查,任何小小的瑕疵都会让真卿高兴的侮辱很久,焕真实在忍无可忍,以后接到她的电话,就放到旁边让她讲个高兴。
她没有把这些骚扰告诉健新。虽然每天健新都会担忧的问她二姊有没有吵到她,看他这样的忧心,她反而不忍心说,毕竟健新一直很爱他的家人,尤其崇敬二姊。
但是这样的骚扰的确严重影响她的生活,如果健新在她身边,还会觉得好一点,偏偏最近究美接了个很大的案子,健新领军的小组忙得不可开交,连睡都睡在公司里,她更没有机会跟他说什么。
等他的案子结束再说吧。每每快要忍耐不住的时候,她都这样告诉自己。现在让他烦恼也没有什么用处。
但是这一天,她心情特别不好。每个月的经期像是她的受难日一样,总是痛得面青唇白,正在吞普拿疼的时候,又接到颜真卿的电话,真是生如不死。
“你也只想着要我家的财产而已。我告诉你,你这种捞女我看多了,这么爱钱不会张开大腿去赚?不要脸的臭女人!”磨了这么久还没有效果,总是颐指气使的颜真卿开始沈不住气。
焕真气得干噎,“颜真卿!我尊重你是健新的二姊,说话客气一点!我不言不语不是怕你,你如果不能自制,我直接告诉爸妈!”
“爸妈?叫得真自然!”颜真卿冷哼一声,“去说啊!你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告诉你,我已经安排健新跟名门闺秀相亲了。你这种一点家底也没有的女人,不用想进颜家的大门!你不信?不然明晚七点来凯悦看看啊。你这个……”接着是一串污言秽语。
看着焕真的脸越来越发青,建革把电话拿起来,听着话筒那边的破口大骂,“够了没有?天天打来,让人受不了。小姐,你没别的事情好做?你最好别再打来,我已经录音了,你再打来我就报警。我?我是第六波的同事!你打来第六波人人管得。哪来这种没有教养的老处女?”匡的一声,他用力挂掉电话。
心疼的看着脸色极度难看的焕真,他泡了杯甜甜的热可可,顺手拿来了一包湿巾,“又痛了?”
她满怀感激的啜着热可可,“谢谢。”
“每个月这样痛不是办法。”建革拉了椅子,坐在她对面,诚挚的,“怎么不去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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