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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上好姐姐(6)



「我看你才是不清楚!」阿敏索性扯开来讲,「你以为娶了老婆的人就是续优股啊?笨寒,这只会让你身败名裂而已。」

「我没有!」她吓了一大跳,「我没有做这种事情!谁啊?是谁啊?!」

阿敏鳅了她一会儿,面色缓和了些,「笨寒,我问你,甄澜仁是不是你的顶头上司?」

「甄先生?」她呆了一会儿,「是呀,他很照顾我,出门应酬也照顾我的……」

「怎样个照顾法呀?」阿敏快气歪了。

「就是……跟厂商和书店经理应酬,都会带我去呀。他还说,应该要跟这些人打好关系、拓展人脉……」

「拓你的大头啦!」阿敏想拿起点单,发现让服务生收走了,要砸咖啡杯,她又还没喝完,「哪个女性行销要去应酬这种鸟玩意儿?你是不带大脑出门是嘛?你知道甄澜仁出去都怎麽讲的?他都说这个小行销是他的小情妇儿,把你形容得多麽不堪!出版界就这麽一点点大,你这种名声怎麽嫁得出去……」

玉寒像是挨了一记闷雷,莫怪公司的男同事闪她像是闪瘟疫一样,女同事连跟她同桌吃饭也不愿意……

「阿敏!我没有我没有……」她几乎号啕大哭,「我没有碍…」她突然灵光一闪,「难怪……难怪每次他都要我喝酒,喝很多很多……」

「……灌你这海量,他真是找错人了。」阿敏这才松了囗气,知道这个流言以後,寝食难安了很久,老同学毕竟还是单纯模样,又不禁怜惜起来,「没吃亏就好,流言久了自然就平息了……」

「但是我什麽也没做碍…」她压低哭声,怕给老同学太难堪,「你知道我的个性的,有人抢男人我都直接送了,我不会抢,我怕抢……我没有对他有任何暗示的,我没有……我也穿得很规矩,我没做任何坏事……」

「叫你做,你也做不来。」阿敏掏出手帕,出门已经预留半打在皮包里,「我冤枉你了,对不起……乖乖,快别哭了。我是担心你,怕你太寂寞了做出傻事来……」

「我没有那麽寂寞!」她囔了出来,「最少……」

最少有睿明陪着她。

愣了一愣,自从睿明回国以後,她发现自己不再觉得爱情有那麽重要了。

那家庭呢?睿明天天回来吃晚饭,在她家里读资料、写演讲稿、看公文到深夜。甚至他有她家里的钥匙,要回自己的住处都轻手轻脚的自己回去,不吵醒浅眠的她。

她也有睿明的钥匙,常常 过去帮他打扫家里、烫衣服,睿明总是满怀感谢的帮她洗碗、拖地板,假日两个人一起去买菜,睿明也坚持所有的菜钱和水电、瓦斯费都要出……

「小姊姊你照顾我,绝对不只这些小钱。」他很坚决的抢去帐单,「是你不肯收我的养家费的,我浪费你的水电、瓦斯,这钱再不让我出……你不当我是家人?」

她实在很拙於争执,只好由他。

寂寞吗?不,她一点也不觉得。但是……她对睿明是不是依赖得太深了?

「喂?喂喂喂!笨寒?你中邪啦?别吓我叹!」阿敏看她脸色惨白,握着手帕的手不断发抖,怎麽着?没听过她这老同学有羊癫疯啊?「要不要去医院?喂!」

「阿敏,去医院治得好依赖症吗?」她紧张的抓住阿敏。

「哈?」阿敏糊里糊涂的听她这单纯的老同学颠三倒四的叙述,饶她组织能力好,也好半天才搞懂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那个帅到瀧泽秀明加金城武都比不上的大帅哥上这几年都陪在你身边?」阿敏吼得整个咖啡厅彷佛为之震动,「……你这两年搞什麽鬼啊?这种极品居然让他住在你家隔壁你不啃了他?让他求婚N次你还拒绝他?」

玉寒瑟缩了起来,「……他、他是弟弟呀……」

「弟弟?『弟弟』会这样无怨无悔的守候吗?我那鬼弟弟怎麽只会跟我伸手要钱?更不要说你们连十六等亲都搭不上边.」

「阿敏……形象……你、你,你是知名出版社的主编欸……」玉寒被她的怒气薰得快枯萎了。

「遇到你这不世出的笨蛋,我还他X的形象咧!」

服务生想上前劝她放低音量,一看到她浓重杀气的眼神,马上改囗,「孝小姐……还要点、点什麽吗?」声音发抖得像是得了疟疾。

「滚。」阿敏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继续抓着老同学痛骂不已。

被骂得头昏耳朵痛,阿敏才意犹未尽的放她回家。

玉寒回到家後,呆坐到天黑都忘记点灯,待睿明回家一开灯,发现她坐在黑暗中,吓了一大跳,「怎麽了?」

这次她没有哭,楚楚可怜的抬头,却比哭泣更让人心疼。

「发生什麽事情了?」

玉寒张开囗想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能跟睿明说吗?过度依赖总不是办法,总有一天,他会有自己的真命天女出现。

那时候……她怎麽戒除这样的依赖性?不能在他面前哭,不能对着他抱怨。

「我还不知道该怎麽说。」下午哭了一场,回家反而哭不出来。

未尽的眼泪闷在心里,总觉得自己似乎因为单纯被暗算了。

阿敏说,许多居心不良的上司最喜欢挑办公室清秀的乖乖牌搞这招,先放流言孤立小女生,然後关怀呵护备至,小女生往往就这样入了狼囗。

好在她神经够大条,酒量又好。

可单纯就该被欺负吗?她觉得这个世界如此险恶,应付不来。

振作了一下,她才道,「你饿了吧,我去做饭。」

「小姊姊,我们可以到外面吃。」睿明知道她的个性,若是她整理好了,不会瞒他,只是她还没整理好。

「我想做饭。睿明,原来哭不出来是这种感觉。」她勉强笑笑,「一定是我以前哭太多了,把眼泪的配额用完了。」

担心的看着她的背影,他一直拿她没办法,太心疼、太在意,连一点点勉强都不愿意……

走进厨房,她看到一个会飞的黑影……停在流理台上。

下一秒,她的尖叫声几乎触动火灾警铃——

睿明冲进厨房,玉寒马上跳进他怀里。

惊惧启动了她的泪阀,她边哭边叫,「哇呜——连蟑螂都欺负我!猪头上司算计我,连蟑螂也欺负我!我不要啦!讨厌讨厌讨厌……通通欺负我,为什麽啦!呜呜呜……哇——」

听她边哭边囔,大略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睿明耳朵微微发红,又马上恢复镇静。「乖,不哭不哭,小姊姊不怕,我打死他们……」

说真话,他有点感激这只适时出现的蟑螂,不怎麽忍心打死它。

「还不快走。」他心里轻轻的念,「再不走,真的得打死你了。」

蟑螂像是听懂了,晃了晃触须,「飕」的一声,挤过窗户狭窄的缝隙,不见了。

他有些傻眼。

是的,他对生物比较慈悲,对「人」就没有这样好的待遇。

轻轻哄着哭个不停的小姊姊,他的眼睛,出现了难得的煞气。

第三章

睿明默默的运用关系了解了玉寒伤心的缘故,脸上平静如常,心里却翻涌着想杀人的暴力。

算计他的玉寒?哼。

知道她在出版社受的委屈,更让他火上加火。

只是大选将至,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梁立委被刺。

这件事情惊动了政坛和整个台湾,因为梁立委的形象一向良好,同侪关系颇隹,加上他这票长袖善舞的幕僚……

就算全台湾的立法委员都被枪杀光了,也还轮不到他。

只有在场的睿明等人心知肚明,梁立委是被躲避枪击的黑金议员连累上这才挨了致命的一枪。

这一枪,让所有的幕僚心都凉了。大选的准备都已部署完毕,就在这个时候,梁立委性命垂危。

接受了党内大老的缓颊後,决定不对媒体透露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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