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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渥又供膳宿的工作。
十分钟后,她望着搬家公司的车绝尘而去,和潇洒地搭上出租车
的立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而事实上,除了留下来之外,她也没有退路了。
她决定先去煮壶咖啡,让自己冷静一下。
咖啡的香气才刚弥漫在这美丽的屋子里,大门便呀的被打了开来,
下一秒,她和这屋子的男主人默默的面对面。
她还以为……作家都像某位心灵导师那样秃头肥肚呢。没想到这
位小有名气的男作家,却有张坚毅俊秀的脸庞。
「小姐?你是……」他的眼里写满问号。
己经没有退路了。
深深吸口气,唐恬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我叫唐恬,是你的家
事工程师。」
第一章第一次见面,两个人就相对沉默了许久。
「抱歉,你说什么?」男主人有些惊骇的问,「家事工程师?」
唐恬默默地把报纸递给他。
他瞄了一下,半天说不出话来。
「死老姊……」忍不住低咒。
他向来独立,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好好的,而老姊居然把一个看起
来这么小的女孩,丢在他这个单身汉的家里?
之前也有几个人来面试,正常的好女孩听到要跟单身汉住在一起,
第一个反应是掉头就走;而其中有一个居然是他的读者,甘愿不要薪
水,喋喋不休地拉着他说了两个钟头,直到他送上十几本签名书,好
说歹说才让那狂热读者打消这蠢念头。
更可怕的是有个淘金女郎,一见面就追问他有多少财产,真是令
人不悦。
这下好了,老姊干脆来个先斩后奏,而且她一看就是个涉世未深
的少女,现在怎么办呢?
「小妹妹……」他决定好好的、理性的跟她谈一谈。
「我十八岁了,我叫唐恬。」她深深吸一口气。
没有退路了不是吗?正因为没有退路了,所以她要打起十二万分
的精神来应付这一仗。
十八岁?他皱了皱眉,望着眼前身高只到他肩膀的女孩。
「唐小姐,事实上,我并不需要家事……家事工程师。是我姊爱
操心,其实我自己也可以打理——」
「我己经收下你姊姊给的薪水了。」见他这样正派,唐恬反而放
下心来。「而且,我的行李也己经搬进来了。」
「薪水没有关系。」他挥挥手,「那是我姊高兴给你的,你就收
下吧。只是我真的不需要——」
「我该怎么称呼你?」唐恬决定充耳不闻,「喊你夜语先生?」
她听立人提起,才知道他正是颇有名气的作家——夜语。
他脸上布满黑线。取名字实在不是他的专长,当初投稿时,随便
填了个笔名就寄出去,结果,这个笔名跟他了十几年。
取名字真的是太重要了。
「我姓萧,单名潇。」他沉默了一会儿。「不要喊我什么先生,
叫我萧潇就行了。」
「我该从哪里开始?」她偏着头,「你吃过饭了吗?要不要喝咖
啡?」
「我不喝咖啡的。唐小姐,你一个女孩子住在我这儿,恐怕有些
不妥——」
「那你喝茶吗?可我不大会泡茶。还有,你也别叫我唐小姐,叫
我唐恬就行了。或者你有衣服要洗的?请你告诉我放在哪儿,我拿去
洗衣店送洗——」
「唐恬!」他声音提高了一些,「这样是不行的!要是你家人知
道你住在我这儿,恐怕他们也不会同意的。」
「我己经是大人了。」她低下头,「我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当然
也得为自己的生计负责。」心里一片凄凉,但是她坚毅的拧起秀眉,
「萧潇,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只是借宿在这里的员工而己。」
「头衔是家事工程师吗?」他有点嘲讽的弯弯嘴角。这种恶意的
嘲讽,和他温文有礼的态度非常冲突,但却一闪即逝。「我不需要别
人照顾我。」
「既然我己经受聘,请你先看看我的工作表现,再来决定其它。」
她直视着萧潇的眼睛。
她到底是什么人?狂热的读者?拜金女郎?还是单纯且不知道天
高地厚的小鬼?
这双明亮澄净而认真的眼睛,引起了他一丝丝的兴趣。
他一直离群索居,不想和其它人有太多瓜葛,而姊姊对他来说—
—是无法割舍、蛮横的血缘关系。
虽然他没说出口,但是姊姊远嫁,的确让他松了口气。再也不会
有任何人强行入侵他静谧的生活了。
他知道姊姊在忧虑什么。若是辞退了唐恬,在美国的姊姊,大概
又会千里迢迢地跑回来,再帮他物色一个管家。
何必打扰她难得的幸福生活呢?眼前这个女孩,似乎也不是那么
让人难以忍受。
至少,她没问他财产有多少。
「我明白了,我会视你的工作表现,来决定你的去留。」
唐恬悬得高高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我对你的要求很简单。」他挥了挥手,「你也看到了,客厅就
是我的工作室,而我工作的时候,希望保持安静,请你不要打扰我,
要茶要水,我会自己来。」
「你一天工作几个小时?」他的意思是——工作时,她不可以待
在客厅吗?难不成要她一直躲在房间里?
「我醒着的时候都在工作。」
唐恬安静了一会儿。这分明是刁难嘛。
这样她要在什么时间做事?他睡觉的时候吗?望着他温文的外表,
她突然觉得他很表里不一。
「……好。」
「吃饭你也不用操心,我跟饭店签下合约,每天他们都会送餐点
过来。」
「嗯,我会解决自己的饮食问题。」唐恬无奈的说。
「那没事了。」萧潇站了起来,「我今天晚上不工作了,你可以
使用客厅。」
他留下她,自顾自的走入房间。
唉,至少今晚不用露宿街头。唐恬虚脱的坐下来,端起咖啡,发
现己经冷了,入喉非常苦涩。
从落地窗望出去,夜晚的台北闪烁着霓虹,像是洒了满地的七彩
珠宝。
这样的美丽,美丽到有些凄凉。
她将冷掉的咖啡一饮而尽。喝了这么多咖啡,今天晚上恐怕睡不
着了。
但是,不知道是因为疲惫,还是因为安心,很反常的,她回到房
里,头一沾枕便沉沉睡去。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担心吧。
☆☆☆台北冷冽的晴空下,顶楼的花园居然种了樱花树。光秃秃
的枝桠伸向天空,要很仔细看,才看得到米粒大的花苞正在沉眠。
唐恬呵了呵手。刚来这里时,以为只有屋前有造景小花园,没想
到绕到屋后,又是另一片让人发呆的景象。
这个宽广、几乎占了整个大楼楼顶的住处,主要建筑只有两房两
厅,其它的空间都种满了花和树。
真是非常美丽的景象啊。
只是,在冬天冷风的吹袭下,万物沉眠,那些知名和不知名的树
木,不是树叶落尽,就是在风中哆嗦。
春天还没有来,所以没有开花,只有冷寂的草木安静地等待着。
唐恬拿着竹帚扫落叶,一片叶子飘落在她肩上。
捻起金黄色的落叶,她想起不知打哪儿看到的一句话,竟发起呆
来。
「我只是要你别打扰我,可没叫你出来吹风。」默默观察她好一
会儿的萧潇突然出声,害她吓得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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