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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花曲(9)

作者:蝴蝶seba 阅读记录


「是嫁不出去吧?」乌羽把整罐蛇油扔给她,「把手养好!嫌没人看,我勉為其

难看著吧。」

乌羽,这是啥意思?

她不敢琢磨,抱著蛇油逃之夭夭了。

趁白翼睡觉的时候,乌羽正在听两个属下的会报。

「白姑娘狠乖…」名為十一的侍卫,一开口就挨了一记凌厉的眼刀,让他噎住了

。旁边的十六狠狠地用肘捅了他一下,让他更莫名其妙。

像这样暗护隐卫的活儿,他们也算经验丰富。可他们护卫的那些小姐公子们,个

个都想先给他们个痛快,省得到处惹祸,增加护卫难度和考验心臟强度。

白姑娘是狠乖啊,菜又烧得好吃,都会特别留饭,也不会故意去寻他们的踪跡。

更不会去搞什麼女扮男装的把戏,就算去市集买卖,也是规规矩矩的去,规规矩

矩的回来,不跟人吵架打架,也不会乱买居心叵测的人,更不会刻意甩掉他们。

一点麻烦都不会给他们找,这不是乖,是什麼?摊上这样一个好目标,不枉当初

打得死去活来才抢到这个活儿。

十六看著旁边的傻兄弟,脑门都疼了起来。白姑娘乖不乖,只有主子可以讲。那

是主子的媳妇儿!这还没开窍的十一哪知道当中有什麼猫腻…

硬顶著主子宛如深冬暴雪的杀人眼光,十六硬著头皮会报这几个月的点点滴滴。

「那个硬要卖身给她好葬父的是哪边的点子?」乌羽冰冷的问。

「应该是六爷那儿的探子。属下和十一沿线都拔了。」十六恭敬的回答。

「鲁玉清?」乌羽冷笑一声,「他敢管我的事?班头,他三年内的买卖,都不用

成了。」

身后宛如阴影的中年男子应了一声。

族内也不省心。乌羽压下怒火。小六本事看涨啊…想夺「隐杀」的封号,居然把

脑筋动到白翼身上来…没门儿!

他默然许久,身边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乌羽向来喜怒不形於色,顶多口头挑刺

儿,如此暴怒…

白姑娘果然是他的媳妇儿!

只是主子不愿意让族裡控制媳妇儿,才藏到这深山裡头来吧?他们心底暗暗的猜

测。

正心底八卦魂澎湃汹涌之际,乌羽淡淡的问,「吃得不错吧?」

十六心裡警铃大作,连不开窍的十一都有点胆寒。这怎麼回呢?说吃得好,主子

会醋海翻腾,说吃得不好,又污蔑了白姑娘的手艺。

「白姑娘仁善,待人哪能不好。」十六急中生智。

「心地好到缺心眼儿,真是独一份。」乌羽发牢骚,「看著点。该拔的钉子就拔

了…寧可错杀一百。」

属下们躬身应是,乌羽挥手让他们下去。进屋踱上竹梯,站在帐外看著睡得迷迷

糊糊的白翼。

為了她好,应该断绝往来。

站了狠久,想了狠多,却从来没有这麼心乱过。

算了。反正也嫁不出去…二十六七的老姑娘。不护著她,谁护?他只奇怪,怎麼

岁月没在她脸上留什麼痕跡…跟她同年的女子,这年纪都已经有妇人模样了。

不说乌羽纳闷,白翼自己也摸不著头绪。这世界的女人,十三四还是正常少女,

却凋谢得非常快,二十几岁就像中年妇女,四十来岁就如老妇。难道是她们那边

都吃了太多泡麵,对容顏起了防腐作用?

搞得她非常尷尬,老有人猜她只有十六七,好像不凋的塑胶花。

乌羽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气,悄然无声的跃下楼,躺在竹榻上,烦闷了狠久。

这次他休整了五天,又临时接到一个不大的任务。可他起了疲倦的感觉。

「你是不是病了?」白翼狠关心,「这几天脸色都不好。」

「没。」乌羽垂下眼帘,「大约一两个月吧,妳乖乖待著。」

「我能去哪?」白翼搔了搔头。

乌羽笑了,「嗯,我知道。妳一直狠乖。」他翻窗出去,一下子就不见踪影。

…明明有门,為什麼要翻窗户?武林高手难道都得了不翻窗户会死的病?真难理

解。

不过三天后,白翼在睡梦中被吓醒。帐外站著一个衣著华丽的绝代佳人,影影绰

绰。

「是我。」熟悉的,有些嘶哑的声音。

白翼慌忙掀了床帐,瞠目看著站在梯顶的美人儿…「乌羽?」她真不敢相信。

粧点精緻绝美的脸孔,沁出一个美丽的笑,纤纤长甲的手从华丽舞衣中伸出,轻

扶著她的脸,「嗯,是我。」

…靠!古代的红顶艺人!太专业了太专业…

「不是要一两个月吗?」白翼抓住他的手,老天,是涂了什麼,这麼细滑,「你

怎麼回来了?」

「…我也不知道。」盛装的乌羽执著她的手,「来不及卸妆换衣…我吵醒妳了?



白翼不知道怎麼回答。她总不能告诉他,她在梦中都感觉到一股充满杀气的视线

,硬生生把她惊醒?

「没有,」她有些侷促的回答,「…乌羽,你好漂亮。」

这才是真正的化腐朽為神奇啊!

他微笑,真是千娇百媚,万花盛开宛如春临。「这没什麼,只是化妆而已…工作

的需要。」

工作。白翼的心紧了紧,睡意跑了个精光。她握紧乌羽的手,「你、你要小心点

。」

「…嗯。之后真的不能来了…」他惆悵,画舫狠快就驶出他能力所及的范围,不

能这般来回赶。「一个月。等我回来,也让妳漂亮一回,好不?」

「…我比较希望你平安。」白翼突然意识到他的工作有多危险,眼眶立刻红了。

乌羽还想说什麼,一声夜梟让他吞了下去。「我得走了。」

照惯例,他还是翻窗。但穿著华丽舞衣的乌羽,翻窗而去的身影,却让白翼怔忪

了狠久狠久。

13

乌羽带著伤回来了,走路一跛一跛的。

虽然带伤是家常便饭,但他回来以后,就非常沉默,一副神游物外的样子,只有

吃饭的时候才恢復点精神。

白翼问过一次,乌羽却烦躁的要她闭嘴,她就真的没再问,遇到他就绕著走,花

更多时间在菜园和厨房裡,连她的「暑假作业」都搬到楼上去做,尽量不要跟他

碰面。

但乌羽更烦躁了。

等他回来六天后,乌羽唤住她,「…我说过要让妳漂亮一回的。」

白翼有些狐疑的看他,还是温顺的坐下,闭上眼睛,让乌羽在她脸上涂涂抹抹。

他真的狠仔细,化妆化得狠慢。白翼怀疑他根本是一根眉毛一根眉毛的慢慢画,

已经超越了慢工出细活的境界。

「好了。」他有些嘶哑的说。

白翼眨了眨眼,睁开眼睛才发现他离得狠近…而且越来越近。

她还没意识过来,乌羽已经将唇贴在她唇上。若有似无、冰凉丝绸的触感。

轰的一声,她的脸渐渐烧了起来,瞪著乌羽,动都不敢动。

他泰然自若的退后两步,「没弄坏妳的胭脂…这样才叫做完整。」牵著白翼到铜

镜前坐下,她瞪著镜中面若桃花的自己,差点认不出来。

「狠美吧?虽然是假的。」乌羽将手搭在她肩上,「可惜伤皮肤,不能天天这样

画。」

「这是画皮。」白翼窘得要死,「这不是我。」

乌羽没有说话,只是从镜中看著白翼。

不能再拖了。这次的任务差点失败…因為他心浮气躁。他的心,乱了。

这样不行。要赶紧把她送走,跟她切断关係。不然他会死…他若死了,手下自然

分发给其他人…谁护著她?她也会死。

其实,他狠想弄坏她的胭脂。

就是这种心情,才会导致不能留她的后果。如果他能理智冷静一点,不会到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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