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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花曲(4)
作者:蝴蝶seba 阅读记录
但比起之前要清閒狠多了,而且乌羽会搭把手。特别是杀鸡的时候,那是他专门
的活。
接近过年的时候,天空稀稀疏疏的开始飘雪。虽然已经看过一次了,在白翼眼中
还是狠稀奇。
她想,这个山村应该位在南边,能够种水稻(虽然只有一穫),但比台湾的纬度
高狠多,所以还看得到下雪的奇观。
「妳想冻死?」乌羽把她扯进竹楼裡,塞了一碗薑汤到她手裡。
她笑呵呵的喝完薑汤,还是因為在雪地站太久感冒了。
因為发烧,乌羽没准她出门,但她担心牛羊和鸡,乌羽淡淡的说,「我雇人做了
。妳养著吧。」
「可我想洗澡。」白翼苦恼。
「这麼冷的天,做什麼天天洗?」乌羽有些怒了。
「我是爱乾净的农妇。」她又咳了几声,「你还不是天天洗澡,还洗冷水。」
下雪天还跑去井边打水猛冲,非人哉。
「我是杀手。身上不能留一丝味道。」乌羽冷冷的说。
最后谁也没说服谁,乌羽继续去井边挑战人类极限,白翼边咳边沿著竹楼迴廊去
新厨房烧水洗澡。
不过做饭洗衣农务,乌羽都接手了…或说他手下人接手了。可这些人像是家庭小
精灵,感冒的白翼就没看到一个过,却什麼事情都做得好好的。
杀手真是一个神祕的职业。
养病只能吃吃睡睡,白翼无聊到挠墙。还不如去年冬天。虽然也病足了半冬,但
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活,生存危机大的时候,就没空去想喉咙痛。
「妳不是农妇的料。」乌羽凌厉的看了她一眼,「喝药了。」
「感冒做什麼吃药?又没有用…」看著乌漆嘛黑的药汤,白翼小声的嘀咕,「多
喝开水多休息就好了,浪费银子…」
「喝!」
她皱眉苦脸的灌完,整个脸皱成一团,乌羽扔了个蜜饯给她,她连嘴都成了个米
字状,差点把乌羽逗笑。
「妳身体的底子狠好,却有奇怪的隐毒,虽然狠轻微。」乌羽硬板住脸,「但妳
毕竟是南人,不耐这种雪天,就不该在外面乱跑。」
白翼微微张著嘴,满眼不可思议,「你怎麼知道?」
「脉象。」乌羽懒得跟她多说。
白翼给自己把脉,却只会数心跳数。「没想到你还是个医生啊…」
乌羽无言片刻,「…杀人我比较在行。但连脉象都不懂,还怎麼正确的动手?」
不够了解自己的猎杀对象,又怎麼能够一击必杀。
他不想跟她纠缠家业的问题,「妳那轻微的金毒是怎麼回事?」
「…工业污染吧?」白翼不太确定,「我来的那个地方,丰衣足食,可就是工业
污染太严重了。」
乌羽狠有耐性的听她说,神情一点都没变。工业污染要解释起来实在太复杂,不
得不解释她的来处,虽然说得颠三倒四。
可乌羽的表情还是没什麼变化。
「你也稍微惊讶一点吧?」白翼有点失落,「天上掉个大活人下来,你连眉头都
不动一动。」
乌羽有点為难,「天上掉下活人,又不是什麼希罕事情。我们家史就记录过两次
,当中还有个浑身碧绿、头大如斗,腹如梨、肢如芦桿。只是活没多久就死了。
」
「…那是外星人吧?」白翼扁眼了。
「另一个背生肉翅,覆满白羽,极美,言若歌咏。可惜不能人语,没多久就逃走
了。」
「…那是天使吧?!」白翼嚷了。
「跟他们比起来,妳实在太寻常了。」乌羽一脸淡然。
「…还真是对不起喔,」白翼快翻桌了,「我就这麼一个普通人!」
「将就了。」乌羽淡淡的说,「在家史上只能添如此寻常的一笔,只能说际遇如
此了。」
「…………」
6
冬天还没过尽,乌羽就走了。
白翼的感冒早就好了,她霸著新厨房不放,在冷寒没有蔬菜的冬天,把乌羽的嘴
养得极刁。她夏秋两季的乾豆菜脯完全派上用场,乌羽一天没吃菜脯蛋就会叨念
,也用惯了白翼用各式各样奇怪草叶子泡的茶。
要走的时候,他带了半布袋的萝卜乾,还有两罐薄荷叶子。
这一走就是两个季节。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初秋了。
不知道白翼还记不记得他这个「头家」。乌羽默默的想著。
冬天的时候,几个混混贼心不死的偷跑来,家庭小精灵没打发他们,倒是乌羽心
不在焉的帮他们的脸开了五顏六色果子铺。还是看在白翼还得在这儿住下的份上
,才没让他们断手断脚。
但这些混混家裡的婆娘心怀妒恨上门大吵大闹,村长来劝解,一堆冬閒没事干的
村民来看热闹。
人人都瞅著泰然自若、面无表情的乌羽,白翼张了张嘴,涨红了脸也想不出怎麼
解释…
可一想到这时代还有浸猪笼,她也只好死道友了。
「这、这是…」她硬著头皮说,「这是我们『头家』。在外走鏢,刚回家。」
「头家」是此地方言,意思跟「相公」、「夫君」差不多。
乌羽瞇细眼睛,白翼只能苦笑。他倒是没说什麼,点了点头,沉肘垮了张竹桌,
神情平静,「家裡承各位乡亲照应了。」
这一节当然轻鬆的揭了过去,更没人敢来欺负了。
事后白翼赔了无数不是,战战兢兢的说,她怕被浸猪笼。乌羽连眼皮都没抬,「
饭时了。妳不是要燉菜脯鸡?」
想到她那莫名其妙又摸不著头绪的傻样,他向来平静的脸孔也沁著一丝笑意。
那心眼真不是缺一点半点。
到了竹楼,推门却跟个妙龄少女打了个照面。他微微皱眉,少女还大胆的往他脸
看了几眼。
「白翼。」他喊。
在二楼的白翼扯了几下才扯开帐子,露出脑袋往下看,「乌羽!你回来啦?我在
收夏天的衣服,你等我一下…大妞儿,后院的被单去帮妳娘收拾…」
大妞儿应了一声,出去了。
等白翼连滚带跌的从竹梯下来,笑嘻嘻的,「忙完了?我弄到一把决明子,泡茶
不错的…你要不要嚐嚐?」
「来点。」他跟在白翼后面,沿著竹楼迴廊去了厨房。她通火起灶煮水,又忙著
洗捡菜蔬,「还有段莲藕…晚上吃莲藕排骨汤好不?刚好我熬了高汤…」
他倚在门上看她忙,接过她泡好的决明子茶,「不是说什麼都要自己来?怎麼雇
人了?」
埋头切菜的白翼漫应著,「王嫂子寡居可怜,一儿一女都小,春初他们娘们三个
生场病,田都卖了,以后怎麼活?」她摸了摸头,「那个,我花了你一点钱雇他
们…可有他们帮忙,鸡啊羊啊,都生了小崽子。等下个月赶集卖了就能补上…」
乌羽喝著茶,不紧不慢的打断她,「那是饭钱。只要我来吃得上饭,谁理妳怎麼
用呢。我早说过,妳不是种田的料子。」
白翼不服气了,「好歹我还管著个菜园呢!」
「那菜园没几十步宽,还好意思显摆。」乌羽摇了摇头,「妳还是把菜园也託出
去好了…难怪这瓜瘦得像牙籤。」
「你拿的那是长豆!」
「别切腊肉,我不爱。妳倒是煎个菜脯蛋,馋两季了。」
「你还点菜哪!要吃自己来切萝卜乾,我忙著火。」
乌羽狠自然的打下手。虽然这麼久不见了,却没感到半点生分。大概就是因為白
翼这样大剌剌又缺心眼,他才会一再的回来歇脚吧?
王嫂子一开厨房门,就是这样一副热火朝天。她愣了一下,拘谨的弯腰,「老闆
,你回来了?」又啪的打了一下儿子虎儿,压他的头行礼。跟在后面的大妞儿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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