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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袖逗情郎(大四喜之一)(10)



老掌柜想想脉象,不禁有些鼻酸。又见无拘这样情深意重,更加掌不祝

见她熟睡,谅一时半刻无恙,无拘沉思了一会儿,「李爷,借一步说话。」

默默的到了大厅,无拘接了茶,「李爷,丽刚这伤……可有良方?」

「折坏老儿了,叫我李福就是了,什么爷呢。」老掌柜低头思忖,「老儿这点微末本事,实在……这寒伤实在离奇!既非寒冰掌,也非九阴白骨爪,更不是玄天霜掌。这些寒伤虽然猛烈致命,却也不是治不得的。

「但四小姐这伤却寒彻经脉,四处游走,内耗真气。打个比方,梅树经霜犹不惧,若是冻了根本……四小姐这伤纯阴至寒,就是伤了根本了。燕少爷,若不是您一再输真气给四小姐,恐怕老儿……老儿再也见不到四小姐了……」说着说着,老掌柜老泪纵横了起来。

无拘心情越发沉重。老掌柜说的这些他都明白。行走江湖十几载,所谓久伤成良医,纯阴掌法他也见过不少,多少都知道如何救治。他大耗真气只能保住丽刚心脉不受寒害,这至寒纯阴的内力却在丽刚体内滞留下去,反而时日越久越盛。

「李爷,你可知道鬼医死要钱?」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问起这个林家的老家人,「丽刚执意要去找她……可不知道这鬼医手段如何?」

见他问起,老掌柜不禁有些尴尬。虽怕姑娘们的身分让外人识破,但是保住四小姐的命要紧。他低头寻思,「这三姑……咳。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鬼医救得了四小姐吧。」

三姑?无拘微微皱起眉。看起来……鬼医和林医府渊源颇深。三姑是闺名呢?还是辈分?

看老管家鬼鬼祟祟的转过头去装咳,他先按下不问,「林家药店闻名天下,珍奇药材不少,就没有什么可以暂时压抑这古怪寒伤?」

老掌柜想了想,突然想到刁钻的三小姐弄了味五毒丸,星夜派人来订货。书信里跟他闲聊起有大盗受了古怪寒伤,她干脆一不作二不休,搞了招以阳刚剧毒克极阴至寒。

信里还说--

还不错呢。五个里面活了四个,虽然是拖时机,也待我慢慢研究出头绪。反正恶人多,新药拿来试验也不伤阴骛……不过受这伤的汪洋大盗不少,我手边药材不足,李伯伯帮我配几服来……

接到药单,他真是啼笑皆非。这是怎样?这五毒丸可以毒死大象了,三小姐到底是救人还是害人哪?这剂药下了,不死也半条命。配了几服,药单依旧存在店里。

难道没有其它的路吗?五个里头还是死了一个呀!五花散、温玉膏、存本汤……各式各样的药方在他脑海里盘旋,一时头昏,晃了一晃。

「李爷!」无拘赶紧扶住他。

「不碍事……年纪大了,略用用脑子,就不行了……」千思万忖,还是束手无策,「若说压抑古怪寒伤,是有。但是险得很,险得很哪……」他急得搓手,「老儿再想想,再想想……」

「李爷,有丝希望就用用。」无拘低头,「丽刚禁不起耽搁。」难为她居然能熬到现在。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的真气抵不过寒伤,已经在心脉根深蒂固了。

实在没有法子了。老掌柜沉重的点了点头。

唤醒了丽刚,她望着黝黑刺鼻的药丸,「……这该不会是三……呃,我是说,鬼医开的方子吧?」

「四小姐……」老掌柜泪眼模糊,「实在不敢让妳冒这个险……」

又是「三」。焦心之余,他更确定鬼医正是「三姑」。若规劝鬼医改邪为正,应该可以捉拿不少江洋大盗吧?

「得了。死马当活马医。」她咽了药丸,厌恶的皱紧眉,「还是这么难吃。我要梅糖……」

话才刚说完,她脸孔一变,紧紧的压着肚子,额上大滴大滴的汗滴了下来,「……她治病就不能温柔点……」

无拘赶紧拿起布巾帮她拭汗,见她抓着锦被的手指发白,可见痛苦难当。

若是能代她痛就好了……

不到一刻,坚忍的丽刚轻哼出声,几声大咳,突然开始吐出黝黑的血。

众人慌成一团,无拘抱住她,一面输真气,惊恐的发现她全身经脉逆转,寒伤与真气激荡乱窜,间之剧毒冲横。

「这哪是什么药引这分明是毒!」他怒喝,「李福!林家哪里对不起你,你这样加害林家的四小姐!」

老掌柜泪眼涟涟,却也不分辩,「四小姐!四小姐,妳可怎么样?妳若怎么了……老奴也去服侍妳……」

丽刚心里明白,苦于呕血,说不出话,紧紧拉住无拘的袖子,一面对抗寒伤与剧毒的冲击,一面胡乱的摇手。

黝黑的血块继之鲜血,虽然虚软,她知道自己熬过了第一关。

「……大哥,你可错怪李伯伯了。」她呕伤了嗓子,沙哑的说,「鬼医的行药就是这样卤莽,不关他的事情……」说没几句,她疲 惫的瘫软在无拘的怀里,「我好冷……」

失血过度。无拘心痛的抱紧她,一探脉象,剧毒居然压抑了寒伤,解消了淤血。寒伤压抑了,毒性已中和,但是人也死了大半。

这鬼医真是什么鬼玩意儿!有大夫用药强霸若此吗?

老掌柜诊完脉,心也暂时放了下来。跟无拘相对无言。

「……李爷,我一时心急,冒犯了。」无拘长叹一声。

「哪儿话?燕少爷也是担心我们四小姐。」他年事已高,见多识广,知道这个燕少爷对小姐的情愫非比寻常,虽然愁苦,倒也暗笑。

这位威风凛凛的少爷倒是配得上四小姐。 鬼捕配神隐,像是冥冥中自有安排。

「四小姐睡了。我让媳妇儿照顾四小姐就好了。燕少爷,您进门就为了四小姐忧烦奔走,连碗饭也没好生吃。老儿叫家人准备,粗茶淡饭的,您别嫌弃……」

「我不放心妹子。」无拘没有放下丽刚的意思。「我看顾就好了。烦您让厨房做些容易吃的东西,丽刚现在非常体虚,得吃些东西才好。」

胡子遮去了老掌柜的笑容,「也是。我这就让厨房准备去。燕少爷,咱们四小姐就烦您了。」

他把儿子媳妇都赶出房去,阿贵傻了眼,「……爹,让四小姐和燕少爷……这孤男寡女……不好吧?」

还是媳妇儿灵巧,笑着推他,「有什么不好的?傻大个儿,你看不出么?」

「看出啥?」阿贵丈八金刚摸不着头绪。

「呿,老儿这么聪明,怎么生了你这个笨儿子。」老掌柜瞪了瞪他,「多跟你媳妇儿学学。整天就知道摸草药。去去去,交代厨房熬碗燕窝,顺便准备燕少爷的晚膳,一并送到房里去。」

阿贵一面往厨房,一面碎念,「我又怎么笨了?让老爷知道,四小姐跟燕少爷可是会不好了……」

老掌柜无奈的看着阿贵的背影,「媳妇儿,这笨儿子妳得多担待教导。唉……」

「爹,我知道。」媳妇儿笑了笑,脸孔泛起红晕,「其实……其实相公这样,也是傻得可爱。」

真是各有各的缘法。老掌柜掠了掠胡子,笑了起来。

将养三日,丽刚依旧惨白,但是眼睛已经有了光彩。

无拘谢绝了老掌柜的好意,坚持要在丽刚的房里打地铺,总是阖眼一两个时辰,就起来探看丽刚的状况。

清晨迷迷糊糊的醒来,听见窗外鹰啼,一开窗,丽刚的宠物飞了进来,他差点忘了这只猎鹰。

野生动物生命力强,不过是翅膀脱臼,没几日已经可以飞行。丽刚伤重若此,却坚持放走了猎鹰。

「……牠在妳身边陪妳不好吗?」那时犹顺流而下,丽刚的伤越来越沉重。

「让朋友看着自己死……是不对的。」舟上的丽刚惨白的笑着,「而且,我要托牠点事情。」

放走十几日的猎鹰又飞了回来,丽刚开心的笑了起来,解着鹰儿腿上的纸条嘀咕着,「……等妳送信儿来,我早死透了。鹰儿乖,我不是说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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