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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死鬼投胎?居然污蔑我可比料理铁人的洋葱鸡?模特儿不都要节食吗?我只煮了半只鸡,还我的鸡腿!谁叫你用手抓饭的?!家里没碗吗?气质啊!妈的,你是名模啊!”
“节食做什幺?我靠运动。”
被丹瑜赶到餐桌,手里还抓着鸡腿,油淋淋的哨着,一点形象也没有的,“还有没有菜?光吃鸡腿,怪腻的。”
丹瑜真想把手里热腾腾的饭倒到他的头上,腻?
“对不起!”她很大声的说,“没有其它的菜!如果你不嫌花瓜和菜心的话!”
“唉,现在嫌弃又没用。”
他又添了一碗饭,“随便端上来吧,如果有汤就好了。”
“要不要从你的脊椎里榨汤出来?”丹瑜火了。
一餐饭吃得心满意足。充足的睡眠,美好的食物,娇嗔可爱的女孩,子宜的心情少有的轻松起来。
“丹瑜,你可以嫁人了,现在的女人连煮白米饭都不会,”子宜满足的呼口气,“还是说,跟我这变态住在一起,你连对家都找不到?”
“喂!你很喜欢旧恶重提喔,”丹瑜有点不高兴,“我看你一辈子娶不到老婆了,连白米饭都不会煮的笨蛋!我第一次看到白米会长虫!”
“我决定了。”
他一击掌,“让你一辈子嫁不出去!这幺一来,就可以常常吃到你煮的饭。喂!你知不知道筷子也是种暗器?你差点点中我的檀中穴!”
“你该庆幸我不是煎牛排。”
丹瑜冷冷的说,“要不然你可以亲身体验主刀六眼的快感。喂,吃了人家的饭,好歹愧疚一下好不好?过来帮我擦碗!”
“我是你老板欸,”子宜皱着眉穿上凯蒂猫围裙,“为什幺得帮忙收拾残局?”
“我是化妆师,不是厨师!”
丹瑜伸伸舌头,“天啊,真是太可爱了。凯蒂猫真适合你。”丹瑜笑弯了腰,不理子宜杀人般的眼神。
电铃按得震天响,他们面面相觑,几乎没有访客来过,丹瑜今天才知道电铃会响。
“是谁呀!”丹瑜一面擦干手。
“不,我去。”
子宜突然全身紧绷起来。原本轻松俏皮的美丽突然燃起熊熊的警戒,更让他像是火焰般烈艳。
他警戒的走向门口,伸手摸摸身上自卫的武器,深吸一口气,拉开门。
“珍妮佛?”他倒是呆住了。
“子宜!”
一头灿烂的金发席卷进来,抬起头来,碧绿的眼睛像是祖母绿,这个热情的异国少女冲进子宜的怀里。
“我好想你!”
丹瑜看着这个意外的访客,也跟着呆住了。
等看到丹瑜,珍妮佛原本如向日葵的笑容,转变得跟声音一样冰冷。
“子宜,她是谁?”
“我的化妆师,她住在这里。”
子宜平静下来,“你怎幺来了?汉克叔叔知道你来吗?”
“爸爸让我来的。”
她仍然充满戒心的打量着丹瑜,用英文跟子宜说:“我讨厌她,叫她走!我要跟你住!”
“珍妮佛,”子宜温和却不容反驳的说,“你在我的国家,就得说中文。你会说吧?妳不能跟我住。如果你要留下来,就要问问丹瑜肯不肯让你跟她挤一挤。要不然,我的房间给你睡,我睡容厅。”
“为什幺不是她睡客厅?!”珍妮佛改说国语,字正腔圆甚至有些北京腔。
“我是客人!”
“妳是我的客人,不是丹瑜的客人。”子宜仍然温和,垂下浓密的睫毛遮掩着真正的心情。
“不!我不要子宜睡客厅!”珍妮佛露出祈求,“我跟你睡不好吗?我们小的时候……”
“从你十岁以后,我们就没一起睡过了。”
子宜静静的说:“珍妮佛,不要无理取闹,这样我很心烦。本来看到你是很高兴的。”
珍妮佛热烈而痛苦的看了他好一会儿,那是任何男人都会为之融化的目光。被一个精灵般的女孩这样凝视,违背她的任何请求,都会觉得不应该。
她叹口气:“好吧,算你赢。我叫他们把行李拿上来。”
子宜帮她们俩介绍的时候,珍妮佛马马虎虎的跟她碰碰手指就算握手,就算瞎子也看得出她的敌意。
“不好意思。”
子宜轻轻的说,“她住几天就走了。”
“这是你的家,她是你的客人,有什幺不好意思的?”
丹瑜摇摇头,有些艰难的问,“不过……她……她是……”
子宜静默了一下。
“我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受到她们一家人的照顾。她是汉克叔叔的的小女儿。脾气比较骄纵些,你得忍一忍。”
子宜也留学过?她凝视着子宜。住在一起这幺久,她发现自己还是不太了解他……不,对他的背景,一无所知。
为什幺要知道?她的脸涨红了一下。不过……她的确也不喜欢珍妮佛……尤其是她冲进子宜的怀里时,心里激动的想甩她一个耳光。
我这是怎幺了?丹瑜有些吃惊。为了不想面对这样的心情,她尽量避免和珍妮佛碰面,一直关在自己房间里。
只是珍妮佛的习惯很糟,将她精心打扫的家弄得一塌糊涂。实在看不下去,趁着珍妮佛粘着子宜出去的时候,默默的开始整理这团乱。
好不容易整理出眉目,她静静的洗着厨房的水槽时,门一响,珍妮佛独自回来了。
“子宜呢?”同样是美人,看到珍妮佛就想海扁她。那种高人一等的口吻真让人无法忍受。
“还没回来。”她淡淡的,继续洗水槽。
“喂,”珍妮佛懒洋洋的瘫在沙发上。
“我饿了,弄个三明治来吃吃。我讨厌腌黄瓜,不用放上去,听到没有?”
“我不饿,所以不想做菜。”她开始将汤匙洗干净,一只只擦得亮晶晶的。
“仆人还敢这幺嚣张?!”珍妮佛勃然大怒,“我要叫子宜开除你!”
“我不是子宜的仆人。我只是他的化妆师。”
丹瑜仍然淡淡的,只有握得发白的指节透露她的情绪,“若子宜因为你的话开除我,我没话讲。但是,”她把汤匙放进抽屉里,“等子宜跟我说才算数,你,还不够格。”
她迅速的冲向丹瑜,还看不清珍妮佛的动作,只看到汤匙全飞了起来,脖子微微的感到火辣。
“啧啧,原来你是‘道外’人。拿你们的话来怎说?平民?庶民?还是贱民?”
她的手稍微用力一点,丹瑜看不到,却觉得有锋利的寒气从脖子渐渐升上来。
她居然用刀子抵着自己?丹瑜小心的吞口水,“我不懂妳的意思。”
“子宜从来没说过?你以为子宜是谁?”
“子宜就是子宜。只要他是子宜就可以了,我不关心他的过去。”丹瑜虽然害怕,仍然倔强得一昂首。
“何必呢,”珍妮佛拿着冰冷的刀子轻轻拍她的脸颊,“平民就好好的过你们卑微的日子。我们极道中人,也不会对你们的卑贱生活有兴趣,”她的眼中充满轻蔑,“懂了吧?不要粘着子宜不放,他不是你这种贱民能碰得到的。”
“什幺‘极道’?”丹瑜心里一阵阵的发冷。
“我忘了,极道是日本人的说法;亚洲国家的语言,真烦!在你们这边的说法,就是黑道。你以为子宜是什幺身分?”
她的眼睛出现狂热,“他是黑道的王子,是我注定要嫁的人。”
子宜刚到美国的那个冬天,他十三岁,珍妮佛才五岁。
她楞楞的看着那个挺拔俊逸的东方男孩翩然的从满天白雪里走过来。那双黝黑的眼睛,像是镶满星星的夜空,清冷而美丽。
他一定是王子。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美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晚安,我是子宜。”
他清亮的声音在珍妮佛的心里回响,“你就是珍妮佛吧?”
从那天起,珍妮佛就发誓,将来一定要嫁给她的东方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