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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队上就是这样。
把“谢家”代换成“陆战队”,兄弟关系一点问题也没有,何况两个学弟…他是说弟弟都不是摆烂的死草莓,勤奋得很。至于那个远在天边当知县的弟弟,也不妨看成同队外调没相处过的学弟…终归是同队嘛。
但他却不知道怎么面对搬来浩瀚轩的津哥儿。
说他小气也好,心胸狭窄也罢。他一直很纠结、耿耿于怀。前人造的孽为什么是他收这种绿云罩顶的尾…如果是御姐儿生的,他还可以当成御姐儿离婚带在身边的小孩,爱屋及乌的扮演好继父的角色…这小子就是个小三生的啊喂!
每看一次就扎心一次,总是提醒前身有很多小三,而他竭尽全力收完前身所有的烂摊子,唯独这一个…彻彻底底束手无策,只能呈现鸵鸟状态,尽量忽视。现在却没有办法,每天津哥儿都会来晨昏定省,他累了一天想要跟御姐儿温存一下,却得排在这小子后面…这算什么啊?!
顾临观察了一阵子,忍俊不住,独处时推了推他,“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连爹都算不上,哪来的后爹?”二爷咕哝。
顾临皱眉,“怎么可以说这种话?让人知道还不知道怎么传…”
对,他知道不理智、小气、太不符合大燕朝的规矩了。但他真的太憋,太难受了。别忘了不久前他还是个厌恶小三的大法师预备役,很有一点精神洁癖的。这小子却是个证据,谢子璎和小三这样那样的铁证。
他冤啊,比屈原还冤啊!什么他都能梗着脖子认了,想办法补破网。但只见过那只胖海象一次,不要说肉,连肉汤都没闻过,就得死逼着他认帐…他真的受不了了!
“他不是我儿子!”璎哥儿爆炸了。
“璎哥儿!”顾临轻喝。
再也受不了了,“我不是谢子璎!我是赵国英!我才不是谢子璎那破烂货,更没有劈腿生小孩,我…”
他没能继续说下去,因为顾临捂住他的嘴,轻轻嘘道,“这种话不可再说。你现在是谢家子孙,背祖忘宗于仕途太不利了。人生有很多不得已、不可说。记住,你现在是谢子璎、二爷、璎哥儿,就算是对着我,也得咬死这么认!懂不?”璎哥儿觉得自己的脑袋成了一桶糨糊,愣愣的看着眼神认真的顾临。…等等!!“现在”是谢子璎?什么是“不可说”?难、难道…御姐儿早就知道…“你、你怎么…”等顾临松了手,脑袋还是糨糊状态的璎哥儿浑浑噩噩的问,“你怎么知…”
“国璎?可惜重了你的名。不然请山长为你取为字也不错。”顾临沁着个淡淡的笑意说。
“不重不重,这样写的。”他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下“国英”两个字。“璎者,似玉美石。国英,国之含英。名与字这样搭可以说得过去了,明天你就去求山长吧。爹之前对二爷太失望,一直都没给你取字…可得把握了。”我可以取回前生的名字。璎哥儿愣了好大一会儿。我可以。
…等等等等!这很值得高兴,但绝对不是重点吧?!
“御姐儿你…什么时候…我什么地方露马脚了?…”他语无伦次颠三倒四的说了一大串,那傻样把顾临逗笑了。
“之前只是疑惑而已。”她淡淡的说,“尽忘前尘,连话都不会讲的人,怎么疯傻好了,记得的都是别人听不懂的黑话?但我本来以为…是二爷渐渐恢复了,所以没有细想。其实仔细串一串,早该明白了。枉我与你日夜相处,已经是迟钝了。”
…神了,真神了!名侦探御姐儿!
“什、什么时候…确定了?”璎哥儿讷讷的问。
这下子,顾临脸红了。“…你来接我,在马车的时候。”
她将脸别开不看璎哥儿。以前只是疑惑,其实,可能更早一点儿…在她破天荒的一怒出府,干下这辈子最出格的事情时…也许在不知不觉中,她早就把之前的二爷和疯傻后的璎哥儿彻底当成两个不同的人。在马车璎哥儿那一跪和之后的怒吼,更让她肯定了那个荒唐的猜测,直到现在他亲口证实。
只是他这样脱口而出太危险了。一但实情曝露,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女人和男人的大脑回路完全属于两个星球的领域,所以被看穿的璎哥儿根本没想到被拆穿可能被煎煮炒炸,满脑子想的是,“御姐儿果然认定的是我不是那个死鬼前身”。
“所以璎哥儿你…”顾临想劝诫他,却被他一家伙扑倒,那张俊俏坏胚子的脸涨得通红,“我”了半天“我”不出个下文。
他马的,就三个字,人家电视哪天不播个三千遍,又没什么地方不好发音,说不出口吗喂!赵国英你还是男子汉吗?!
顾临有些误解,皱着眉,“我都不许你往外说了,难道我还会错口?”璎哥儿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憋得脸发紫,终于鼓足勇气,吼了,“我爱你!”
很可惜,他的勇气可嘉,但紧张让他的母语(国语)脱口而出,所以只换来顾临不解的“什么?”
他的勇气存量耗光了,只好干脆的身体力行之,把满腔爱意干脆的溢出来表示他的激动和说不出口的三字妖言。
后来他什么都跟顾临讲了,连郑五小姐是“乡亲”都说了。就是那三字妖言实在说不出口。顾临伏在他赤裸的胸前低声的笑个不停。“子不语怪力乱神,没想到我会亲自体会‘子不语’的奇谈。”
“所以我真的很难认下津哥儿…如果他是你生的我还可以认了,爱屋及乌嘛!但但但是…那不是我的小三,我这辈子也绝对不会有小三!”
顾临没再笑了。这呆呆傻傻的璎哥儿。她早该察觉了。
“…嗯。”
璎哥儿对她的反应有点不安,大燕朝的女人都讲究什么礼法闺律…老公的灵魂偷梁换柱…御姐儿会不会有什么心结?硬着头皮,他期期艾艾的问了。顾临定定的看着璎哥儿满是憨厚担忧的俏脸儿,眼中出现一丝狡黠的光,“礼法闺律没有规范到‘借尸还魂’这一处,我依旧非常遵守礼法,一点点都没有偏。”
璎哥儿真是连骨头都酥了。他发现,真是爱死了御姐儿偶发性的腹黑…女人不坏男人不爱啊!
所以又更彻底的身体力行,把自己和御姐儿折腾个不轻。
第二天照例跟长辈们请完安吃过早饭后,顾临升堂理事。她彻底扬弃婆母那套最下等的事必躬亲,而是以治军的态度理家。设管家和管家娘子是干嘛的?若是要事事自己过问,干脆都裁了,还省些月银。底下的人干不好,负责那块的管家不用以死谢罪,但也得跟着连坐。真的干不好管家,那就换人吧,等着升迁的多得是。
积威已重,又复武力值出类拔萃,她当这个家很轻松愉快,上下规整有效率。但正在听管家们各自报告时,二爷的小厮突然请见,说二爷有字条嘱咐二少奶奶。
顾临疑惑的展开字条,上面大大的写了三个字,“我爱你。”
霞晕慢慢的从颊骨扩散,连耳朵都热了。她轻咳了一声,表情平静的说,“跟二爷说,明白了。”
“少奶奶,”这个晋升没多久的小厮还一团孩气,异常认真,“二爷让我等您回信呢。”
顾临又咳了两声,“就说…我也相同。行了,这样他就明白了。”然后把字条折一折,塞进荷包里,“那个,甜白,炭盆是不是太近了?我觉得有点热。撤远些。”
这天…下着雪呢。她还怕冻着少奶奶,还要把炭盆挪远点?但看少奶奶松了松领口,脸又那么红,还是照办了。
临江仙 之五十六
因为顾临淡淡的说,“津哥儿也不是我亲生的,但名分已定,就是我的责任。”一向相信“听某嘴大富贵”的璎哥儿,仔细想了想拍案,“也对,某个角度来说,这小鬼父母双亡…也是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