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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伯……」第一天到玉里,她就让峻坚带着来拜过码头了,皱着一张小脸,「你帮我解释一下,这是我的驾照啦!」
弄清楚了事情,老警察大笑,一面还她驾照还笑得发抖,「这小子刚调来,啥都不清楚啦。是啦,不要怀疑,这位水小姐长得娇嫩些,真的是这个岁数啦。好啦,回家吧……」
那位新来的警察还呆若木鸡,喃喃着,「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她是国中生……」
什么嘛!容貌父母生成,我也不喜欢呀!
一转头,殊为完全忘记要骂她的话,只是喃喃的说着,「二十六……二十六……」
「对啦!我二十六岁啦!」她气冲冲的飙进殊为的家,准准的倒车入库,「要不然你以为我几岁?!」
「十六。」殊为赶紧回神,「当然……我还是觉得妳只是外表看起来小一点……」
「那,你觉得我几岁?」若樱小嘴一扁。
朝着她的脸看看,看看她的身材,听着她娇脆的声音,「……十八。」
「我就知道……你把我看成小妹妹对不对?」她气得解开安全带,下车摔车门,「我最讨厌你了啦!」哭着跑回家去。
想要追去,发现自己的腿紧张过度,麻了。什么时候不好麻,现在?
「小樱,听我说呀!」为什么把她看成小妹妹她这么生气?对呀,为什么?他抱着胳臂苦思了起来,浑然忘了麻到不行的腿和跑掉的小樱。
到底为什么呢?今天实在受了太多冲击,他的脑子乱成一团。
***
「没错!」若樱冲回家的时候对着石妈妈大声说,「教书先生是坏人!哇!」
石妈妈正在拣菜,看着大哭的若樱,眼睛睁圆了,把她揽进怀里,「乖,跟石妈妈讲,先生欺负妳什么呀?」
她哭着把刚发生的事情告诉石妈妈,「我是大人了啦!呜呜……」她拉开领口,气馁的看着「天使般的身材」,又哇哇的哭起来,「我不是小妹妹啦……」
石妈妈被搞糊涂了,「啊,不是大家都觉得阿樱很可爱?其他司机大唉不都叫妳妹妹?有什么关系嘛……」
「我就不是要教书先生当我是妹妹嘛……」
咦?为什么?若樱愣着停住眼泪,有点大惑不解。
石妈妈笑了,多阅世事的眼睛充满智慧,「以前当妳是妹妹,以后就不会啦。眼泪擦一擦,去洗澡吧。洗完就可以吃饭啰。」
她揉揉眼睛,「我好象……很过分吼……」为什么要发脾气,她不是喜欢乱发脾气的人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生气。」
「所以啊,」石妈妈不动声色,「洗过澡吃过饭,过去跟教书先生道歉,知道吗?人家不是故意的,妳这样对人家生气……我们家阿樱不会这样喔。」
为什么这样大怒呢?她吃饭的时候也发愣,帮忙洗碗的时候打破盘子。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他那么温柔的微笑只是对着「妹妹」,就觉得生气发闷?
这种感觉……真像买错了排气管,没办法换到机车上一样。排气管没坏,机车没有错,就是觉得很不开心!
「小樱,」石爸爸看她拣盘子碎片也发愣,有点急,「妳要不要紧?」
「对不起。我没关系。」她默默的收拾好,抹好流理台,「我还欠他一个对不起。」匆忙穿了凉鞋,就跑了出去。
「小樱啊……」石爸爸被搞糊涂了,正要叫住她,石妈妈按着他的手,「好啦,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事情。不要问啦。十五了,月亮圆着哩。」老夫妻一起在庭院里纳凉望月色。
年轻人的事情……他有点挫折的叹口气。「老伴,要不要吃橘子?」
***
匆匆跑上小山坡,发现殊为站在庭院里,正开颜想叫住他,发现美兰跟他站在一起,双手拉住他,楚楚温柔的对他讲话,然后冲进他的怀里,容颜经月照,更显得艳丽不可方物。
她真漂亮。若樱想转身就走,却觉得腿酸酸的,滑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心里也觉得酸酸的。
那才叫做成熟美丽的女人呢。哪像我……任何男人都抵抗不了这样的尤物吧?殊为很快就会屈服,然后回到她的怀抱。我……我在想什么?
她一生爱车,总喜欢卷起袖子修车改车。摊开一双小手,上面有着数不清的小茧小疤。性子又磊落,喜欢她的男人都把她当小妹妹一样宠溺人心。但是,活到二十六岁,无垢的心还没真正为谁心动过。
我,动心了吧?
沮丧的把整个人缩得像个虾米一样,下巴搁在膝头上。为什么呢?我以为我会对伯伯那型的粗犷豪迈男子动心,为什么是个跑车开五十的乌龟教书先生呢?
而且他还有个超美艳「前」女友!
振作了一下,正想溜走,听到清脆的一个巴掌声,屏息等美兰跑下山坡,她才悄悄的探头出去。
月色明亮,他脸颊上清晰的巴掌印这么清楚。
「小樱?」想缩回去已经来不及了。她讪讪的走出来,「呃……我是来还书的……」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大骂自己是笨蛋。
他摀着脸,「书呢?」
「……在家里。」尴尬了一会儿,「我回去拿好了……」
「不用了!」哼,想趁机逃回家去?「……要不要借其他的书?」
「……也好。」顺便帮他冰敷一下。
进了屋子,她忙着翻冰箱找冰块和毛巾,「这样会比较快消。」她把包好的冰块一送,困窘的踢踢地毯,「还有……我下午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对不起。」
那样也叫发脾气呀?「没关系。」他深思了一会儿,「小樱,妳为什么开砂石车?」
「我一直喜欢车。」说到车,她嫩嫩的小脸眉开眼笑,「本来骑机车,后来年纪够了就去考小客车驾照,越玩越过瘾,就考了大客车,后来又考了砂石车。刚好我世伯在开砂石场,我也觉得开砂石车不错……所以就去了。」
因为兴趣?什么身世堪怜,年幼扛起的家庭重担的想象全化为乌有。
他拍着自己的额头,忍不住笑了出来。本来嘛,这些都是自己的想象,没有半点是她说的,自己不查证,硬要卡这些浪漫的幻想,怪谁?
不过……就算她二十六岁,又是恐怖的飞车手……还是这么可爱,这么善良。
手底的冰块虽然沁凉,心里却发热着。
「还很痛吗?」若樱有些紧张的扶着他的脸,「我看看好了,有什么话不好好讲,要这样打人呢?」她娇脆的声音,还是这么甜哪……
他挪开冰块,火热的印子已经褪些了,若樱小心的摸摸掌印,「好可怜……」却没注意自己的脸和他离得太近了些。
等她发现的时候,觉得自己脑后有只大手压着,殊为的唇已经贴上去了。
只觉得脑门轰然一声,她整个人都红透了,这这这……这就是接吻吗?
殊为啜吻着她的嘴,他的舌……舌头……天啊……几乎整个人都跟他相贴紧,脑子里昏昏沉沉的,等放开她,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的时候,她的眼睛和嘴都张着。
「接吻也不知道要闭眼睛吗?」轻轻摸着她柔细的脸蛋,真像水梨,好想啃一口,「感觉如何?」
「湿湿的……有点恶心……有口水……」她摀着自己的嘴,这个经验太新颖了。
殊为颓然的扶着她的肩膀,专注的看着她,「告诉我一件事。」
「什么?」她的大脑好象还没有归位,思考转动有点困难。
「……妳盗用姊姊的身分证和驾照多少年?妳到底几岁?」
「……那是我!那是我!我二十六岁了呀!我是大人了!大人了!」
如果是大人,为什么接吻像是十六岁的国中女生呢?谁来告诉我一下?
第四章
一大早,若樱就在二楼的阳台发呆,瞥见峻坚打着呵欠踱入公用浴室,垂头想了一会儿,她也闷闷的靠在门口看他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