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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熟(37)
作者:芝喜 阅读记录
她们害羞地用“那个”代替私密的内容,还说到学校背街亮着粉色霓虹的小旅店,到了休息日好多情侣去。
“她对象是高二的男生,听说那个男生处过好多对象。”
满月还在消化为什么相同的一件事情,男生女生的口碑会大相径庭,一个鄙夷,一个佩服。
一个女生突然问她,“你哥有没有对象啊?”
“我哥?对象?”满月盘腿坐在地毯上,抱着一包薯片,边嚼得嘎嘣脆边笃定回答,“全世界早恋他都不会。”
“真的吗?为什么?”另一个女孩好奇地追问。
“他性格很闷的,就像敲一下响一下的木鱼,不要说处对象了,就是让他和女孩子找话题聊天,对于他来说,比数学最后一道大题都难解,而且他超级单纯。”
满月举例解释说,有一次,她和哥哥一起看电视剧,剧中刚好演到男女主角的亲密镜头,陆启明突然变得局促不安,急忙转台。结果被满月抓包,她就故意调理他,扑到他身上抢遥控器,把频道调回去,他脸都红了。
听到这个故事,女孩们都忍不住笑起来,一脸不敢相信,觉得哥哥会害羞真是可爱极了。
“男生竟然会脸红?”一个女孩惊讶地问。
“想看吗?”满月调皮地眨了下眼。
女孩们七嘴八舌出主意打算逗逗她哥,想看男孩子脸红的样子,催满月上楼喊陆启明下来。
她们聊得热火朝天,门外传来钥匙的转动声,满月猜测可能是姥姥开支回来了。
话音刚落,姥姥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印满小广告的环保袋,满月立刻迎上前,向姥姥介绍着她的同学。
女孩们纷纷从沙发上站起来,乖巧礼貌地向姥姥问好,姥姥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亲切地回应着。
扫到茶几上摆满了膨化食品,姥姥张罗着要去做点好吃的,大家拦着她表示不用麻烦了,她还是坚持简单做点。随手将环保袋扔在了沙发上,急忙走进厨房,系上围裙忙碌起来。
留同学们在客厅部署计划,满月独自上了二楼,轻轻敲了敲陆启明的房门,从门缝探头进去,喊了声“哥。”
声音轻得像怕打扰到他。
陆启明从书本上抬起头,半转着身子,手臂搭在椅背,看着她,问:“怎么了?”
满月眼神求助:“我们有不会的题,你能不能教教我们。”
“好。”陆启明点点头,跟着满月走下楼梯。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卫衣和灰色运动裤,看似随意,却散发着一种属于少年独有的干净清冽,像山间清泉,粼粼耀眼。
女孩们看到他表面虽未声张,暗暗交换了个眼神,搞得满月还有点恶作剧前的小兴奋。
沙发被几个女孩占据,陆启明拿过姥姥平时择菜坐的小矮凳,坐在茶几旁,低头认真看着她们递来的试卷。
李菁菁坐在沙发的最边上,她负责偷偷调换频道,她们点播了一部外国电影,演到男主和女主在图书馆偷偷亲吻的画面时,满月立刻拍陆启明的肩膀让他看,但他只是敷衍地瞥了一眼,注意力又迅速落回到试卷上,在上面写下解题过程。
看他没反应,满月没有善罢甘休,扑到他的身后,用手掰着他的脸,强迫他看电视,“哥,你先别写了,看会儿电视再写嘛。”
小矮凳负担一个高大的男生就很吃力,再被满月这么生猛地压过来,陆启明一下子从凳子上滑下去,两人一起跌到了地毯上。
小姑娘胳膊细得像芦苇,轻飘飘不禁风,陆启明不敢用力扯她,轻斥道:“别闹。”
满月并未放手,反而更加放肆地掰着他的脸,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吸附在他的背上。
陆启明的脸瞬间涨红了。
“别老欺负你哥。”这时候,姥姥端着炸好的鸡翅从厨房走出来,半开玩笑地说,“小陆,她再欺负你,你就打她,”
“我哥才不舍得打我呢,他和我天下第一好。”满月松开手,从陆启明的背上跳下来,在盘子里捉了一个鸡翅塞进嘴里,烫得她直张嘴嘶哈。
陆启明的脸一直红到脖子,慌忙地起身,说去厨房帮姥姥端餐盘。
客厅里顿时充满了女孩们的哄笑。
可这一天,还发生了一件不太愉快的事情,姥姥钱包里的钱不见了。
“我记得我就放在沙发上了。”姥姥握着环保袋急得直冒汗。
全家人围着沙发里里外外找了个遍,满月搀着姥姥,怕姥姥血压急上来,让她先坐下歇歇,劝她别着急。
陆启明把沙发都挪开了,连满月去年丢的小皮筋都找到了,也没找到一毛钱。
陈岚找累了,疲倦地靠在墙边,分析:“能不能是今天来家的孩子顺手拿走了?”
“不会的。”满月立即否定,“我同学不是那种人。”
“你才刚认识几天,你能完全了解人家吗,知人知面还不知心呢,这钱不是外人拿的还能长翅膀飞了。”
陈岚让满月去学校的时候,旁敲侧击问一下,但满月性格直来直去,哪里有那些弯弯肠子,直接问了几个女孩。结果惹得人家不满,反倒质问她什么意思,孤立她,不和她玩了。
搞得满月一整天都无精打采,无心听课,李菁菁和满月是同桌,她用胳膊肘撞了撞满月,推过一本笔记本。女生之间传纸条会用本子,像交换随堂笔记,不容易被老师发现。
本子上写着:
我知道你没恶意,姥姥丢钱肯定着急,你多安慰一下她,不要不开心,我不生你的气。
向来伶牙俐齿的满月,竟然一时词穷,只画了个笑脸。
满月没有因为同学的误解而陷入长久难过,反正还有李菁菁陪她玩,真正让她难过的是另一件事。
连续几日,放学后陆启明都没有和她一起回家,他称学校有晚自习,让她先回家。
可在关津的生日聚会上,满月得知了一个令她震惊的真相。
关津家酒店的负一层是KTV,生日派对就在这里举办,满月取蛋糕耽搁了一些时间,到场时已经有很多人聚在包间,让她意外的是,竟然没有看到陆启明的身影。
满月放下蛋糕,疑惑地问关津:“我哥呢,他比我出门早多了,怎么还没到?”
关津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说:“快了,他还没下课呢,马上就到了。”
“没下课?那你咋下课了?”关津和陆启明同岁,两人是同班同学,至于喊满月“月姐”,纯粹是她小时候的“江湖地位”。
“月姐,你喝多来的,说的啥前言不搭后语的,不是我们学校的课,他不是给小孩补课去了吗。”
“补课?补什么课?”包厢的音乐声嘈杂,满月扯着嗓子费力喊着。
关津看满月是真不知道,把她拉到外面,告诉她,这段时间陆启明一直利用放学和休息的时间去给小孩补课赚钱。
“他疯了吧,他高三了,高三,去给初中生补课。”满月惊讶地提高嗓门。
关津无奈地看向满月,叹了声气,“我当时说先借给他这笔钱,但他的性格你也知道。”
满月是知道,依陆启明的性格他不会求人,哪怕关津上赶子帮他,他都不会用,可满月不明白,家里给的零花钱足够他们的花销,“他用钱干吗?”
“补姥姥丢的钱呗。”
关津决定不再隐瞒,把那天在满月家看到的事,如实和满月坦白:“那天你不在家,我去你家,正好碰上常婶在你们家,她和你妈说,姥姥的钱……是陆启明拿的。”
其实还不止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常婶在厨房小声和陈岚嘀咕,说什么替别人家养孩子,羊肉贴不到狗肉身上,家里就这么一个外人,让陈岚防着点儿等等,看似好心的提醒。
当时关津气得想冲下楼和常婶理论,陆启明拦下了他。
虽然陆启明表面像没事人,但他本就比同龄孩子心思细腻,想得多,可想而知那些话对他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