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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熟(25)
作者:芝喜 阅读记录
陆启明长臂圈住满月,掌心摁在她的肩膀,把人桎梏在怀中。满月尝试逃脱,但奈何男女力量悬殊,徒劳一场。
“放开我,刚才就是哄人的一种方式,你别想太多。”满月嘴犟,还在强行辩解。
“哄人的方式?”陆启明似乎很不满意她这种说法。
男人的占有欲被激起,下巴抵在她的颈窝,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耳垂,手臂紧了些力道,有些霸道地问她,“所以谁都可以,是吗?你用我教你的哄别的男人?”
这种禁忌私密的问题,搞得满月心脏乱跳,想挣开又不敢动,贴近的距离,她轻轻一扭动,隔着薄布料的后腰就能剐蹭到男人皮带的金属扣。
男人就像火柴,但凡给点苗头都能点燃,再往下蹭容易擦枪走火,她只能小幅度摇摇头,说他想听的答案:“只有你。”
锅里的水沸腾翻滚,陆启明不再闹她,松开手臂,满月一溜烟逃走。
看她仓皇逃离的背影,他笑了,盛上煮好的汤圆,恢复常态和满月说要去椿北两三天。
满月一听,让陆启明帮忙把房子退了,行李取回来。
桌上,满月还聊到陈生给她介绍殡仪馆工作的事情,要是陈岚听到一定会炸庙,先指责她一通,而陆启明从不反驳她,只说等你去那天我陪你去。
早晨八点钟,满月打车来到了殡仪馆,白天她不怕,没用陆启明送,让他晚上来接她就好。
殡仪馆没有想象中的冷清肃静,大院里停着好几辆接送家属的大巴车,搭着的帐子前,披麻戴孝的家属跪着行礼送别。
工作楼和送别厅在一栋楼,分别走两扇门,大白天的,走廊灯火通明,可满月觉得莫名有种阴森的恐怖感,不禁打了个冷战。
办公室在二楼,满月拾级而上,门敞开着,她礼貌地站在门口敲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进”。
办公室里面坐着三个男人,齐刷刷看向她。
其中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腾地从凳子上蹿起来,主动帮满月拉开椅子,让她坐,并且热情地给她介绍。
“快、快坐,可算盼来个活的了。”
“……”话糙理不糙,就是听着有点儿别扭,满月尴尬地赔了个笑。
“我叫孙浩,长得黑,他们都叫我小黑,这位是我们师傅。”小黑摊手指向靠在窗边、举着保温杯坐着的中年男人,“我们平时喊他老闫,你不用管辈分,主打亲切。”
“这是白旭,叫他小白就行。”小白是个稍微年轻的眼镜男,帮满月倒了杯水,颔首问好。
“我叫满月。”热情的待遇让满月受宠若惊,接过水杯还有点紧张。
面试她的是老闫,老闫吐了口茶叶末,打量了一下她,说:“陈生介绍你来的,他有和你说我们这里招的工作内容吧。”
满月捧着水杯,点点头,“说招设计,但没具体说设计什么。”
“挺简单,就是骨灰盒、寿衣,花圈这些。”老闫问满月之前做过什么工作。
满月如实答,美术专业,做过美妆博主。
“好啊!”小黑嗷地一嗓子,吓得满月一激灵。
老闫瞪他一眼。
满月不明所以,抿了一口水缓解紧张。
老闫说:“我还要和你说下,设计做五休二,实习期没有提成,工资是两千五,转正后底薪四千。”
“等等。”满月放下水杯,这一口水下肚怎么还打对折,走友情价了,她忙问,“不是底薪八千吗?”
“啊,底薪八千的是整容部,不是设计部。”老闫悠闲地呷着茶水掩盖心虚,“其实,我觉得你更适合整容部,你还有工作经验。”
满月不懂两个部门有什么区别,懵怔地问:“整容部?P遗照的吗?”
她说完,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两个男人憋着笑。
老闫咳了一声,让他俩严肃点,随后给满月解释:“给遗体化妆的叫整容部。”
“给……遗体……化妆……”满月感觉咔嚓一个大雷劈在天灵盖,倏地站起身,没多一句废话,“抱歉打扰了,我想我不太合适。”
“欸,你不再考虑考虑吗?”身后的人似乎很失落,急切地挽留她。
满月去意已决,一想到天天摸死人,她胃里顿时一阵翻涌,喉咙反上干呕。
可刚走到门口,手机不凑巧地响了,是银行催缴的短信,提醒逾期还款会影响征信。
命运就是喜欢打断脊梁骨,再重新教你做人。
车子停在殡仪馆的院里,满月拉开车门钻进去,陆启明问她怎么样?
“别提了。”满月垂头丧气地拉过安全带扣上,“有种骗进去被宰的感觉。”
满月把事情学了一遍,陆启明问她怎么选择。她说两千五就两千五,先做着,反正实习期才一个月,以后还有提成呢。
当时老闫笑容欣慰,说她哪天要是想通了,可以立马转来整容部,他亲手带她 ,之后“啪嗒”把桌上设计部的立牌一翻转,变成了整容部。
合着搁这套娃呢?
这一天小黑和小白领她熟悉了一下工作环境,报了工服尺码。
起得太早,吃完饭回去的路上,满月困得睡着了,握在手里的手机响,她都没醒。
车厢的黑暗中,屏幕亮着刺眼的白光,陆启明侧目睨了一眼,瞬间眉头紧皱。
三个灼目大字:男朋友。
第18章 “男人要懂得节制,用这么多套。”
车开到后半程,陆启明显然有些分心,还在熟悉的路口拐错了方向。
他根本没办法静下心,反复在心里琢磨这个“男朋友”到底有什么事,执着地拨了三遍电话。
求复合?
当时在陈岚那里了解到满月的分手原因是性格不合,陆启明觉得这就是敷衍搪塞,依照满月的性格,没有实质问题不会分手,再说,她那我行我素的性格和谁合过。
而此刻,陆启明更担心他们之间的矛盾很小,满月心多软,经不住软磨硬泡的纠缠,再复合了。
还有,都分手了这姑娘就不能改下备注,自己看着不碍眼吗?还是余情未了?
一堆乱七八糟的情绪搅在一起,让平日成熟稳重的男人,像个丧失理智的毛头小子,突生好奇,满月给他备注的什么?
陆启明摸过手机,耳边是女孩轻浅的呼吸声, 他小心翼翼地拨电话验证。
静谧的车内,响起悦耳的铃声,屏幕瞬间亮起一串数字……一串数字。
竟然没添加他为联系人,可以,这待遇气得陆启明有点想骂人。
这次满月没能继续沉睡,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了眼还在响的手机,带着被吵醒的幽怨情绪问陆启明,“你给我打电话干吗?”
“打错了。”陆启明掐断电话,语气冷淡。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满月身上盖着陆启明的外套,脸颊睡得浮上淡淡的红晕,嗓音也有点撒娇的黏糊劲儿。
“到了吗?”她问。
“还没。”陆启明越想越烦闷,感觉要是不弄清这个“男朋友”打电话的意图,今晚、明晚,之后的每个晚上怕都得失眠。
他故意提醒满月:“你手机刚才响了……男朋友打的。”
本意是想让这姑娘在车上回拨,或者趁着这个机会,聊聊她分手的事,他特意降了车速。
谁知道,“男朋友”这三个字像触发了满月的开关,她整个人瞬间清醒,弹起来坐直腰背,手机激动地在手里颠了个后空翻。
陆启明不动声色地偷瞄着后视镜,心里冷哼了一声,至于吗,不就是前男友的电话,相处几个月的感情能有多深。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还能抵过他们认识二十几年。
他不断安慰自己,可满月的脸上并非平静淡定,眼神中似乎有某种期待和惊喜,磨得他心里七上八下,握着方向盘的手掌紧了紧。
烦!
“陆启明,你靠边停下车。”满月急着催促他。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