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了口汤，眼巴巴的等着秦听寒回答。

“至少传到我这儿的时候是这样的，真不懂他那种人，前一阵不还天天来这吃饭吗？觉得烦就别来啊，食锦又不差他一个来吃饭的，这种男人真够呛……”

“放心吧，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我终于找到了那段时间种种不顺的原因了。叶佩佩同学，你一直以来都被冠上聪明实干的女生，但在感情问题上也不能免俗，也会头脑发热。你之所以当年会与我在聊天室闹翻，去年才与我关系好转，完全是因为当年李牧的那番话。你很容易就会联想到韩浩，与我曾经一度关系密切，可是又很突然的断交了。你怀疑我与韩浩也是李牧所说所的那种关系，你会与我翻脸完全是出于嫉妒。

至于班长职位的更替，卫长青同学还是很会把握时机的，见对我的传言风生水起，想在这个时候谋得班长的职位。虽然成功了，但是却因为动静太大引起了大家的反感。

李牧为什么会对其他人说这种话，原因又是什么？我不会胡乱猜测自添烦恼，我会留存这个疑问去寻找解开问题的答案。这学期就快结束了，我会在一个月之内再找机会接触李牧的。我先找到朴树，告诉他我的生日在七月份，回家就不能跟大家一块儿过了。所以就想把大家凑起来聚聚，权当是期末紧张复习中的放松了。

朴书觉得这事靠谱，并答应帮我通知大伙儿。朴书应该知道最近的传言，不过他并没有直接问切入话题，他只是问我和李牧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我相信朴书目睹了一切，他却没有提起那天晚上看到的事情，我怀疑他已经跟李牧谈过这件事情了。

“没有什么矛盾，就算有矛盾，我也会积极化解的，书哥不是说过，男人之间的事情要靠喝酒来解决吗？”

朴书被我的话噎住了。

与以往的聚会无异，酒桌上大伙儿玩的很尽兴。不过李牧那天要消沉很多，他不停抽烟，说笑也不自然，他多数时间都在小声跟朴书说话。

酒足饭饱，大家走向练歌房。女生们吵嚷着说期末考试的复习资料太多了，不知道该如何入手。我和夏夙瑶走在一起，她有点不自在，眼睛不停的瞟向李牧。

“我知道你有话想说，有什么你就说呗。”我的态度很温和。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俩该好好谈谈。”

夏夙瑶又把话题转到了期末考试上，旁边韩婉茹和金雪正在跟蒋奥雅埋怨期末复习不容易。

后半夜，韩婉茹和金雪玩累了就靠在沙发上睡觉，赵信和张怡还在对唱情歌，甜蜜的不得了。其他几个人玩闹喝酒的正欢。我找到李牧来到练歌房大厅，午夜后的大厅空荡荡的，超市里的灯也熄灭了，我和李牧坐在玻璃圆桌旁。

我的眼睛紧盯着李牧，他依然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态度，似乎已经预料到我会找他谈。

“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我绝对能让李牧听出我的不满。

李牧低着头不说话。各位不要误解，李牧低着头可不是有什么不好意思或者歉疚，他低着脑袋眼睛朝下看，满脸都是得意的喜悦。

“你跟他们说了什么？我喜欢你？”我追问。

这次李牧倒是没有沉默，“我可没有那么说，我只是说你经常发一些很关心我的短信给我。”

李牧说的话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当一句话被传开了就很难再推断原话到底是什么了。不过我至少可以断定，无论李牧的原话是什么，他都想让别人觉得我在意他。

朋友？

这就是李牧所说的把我当成好朋友吗？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你都干了什么吗？”

李牧的表情开始严肃下来了，他沉默不语。我等着他回答，可他只是吐了口气不吱声。

“你那天晚上问过我什么你没有忘吧？”

我不明说李牧问起了我和秦听寒和韩浩的关系，我给他足够的时间去回忆。

“我从来不把酒后说的话当真。”

这就是李牧的回答，他对那晚发生的事情绝口不提，就像当时的尴尬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似的。我本来以为李牧会嬉皮笑脸的说他那天是喝多了跟我胡闹让我别介意，这才是最靠谱的借口。可是李牧却只字不提，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我心里骂了他一句，这算哪门子的朋友关系！

李牧的态度始终没有改变，我开始觉得已经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这种生活太辛苦了，我的事情也够多了，”我边说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我也要为自己的生活打算一下了。我该谈场恋爱什么的了，夜小雨，跟你一块儿参加金绣盛典的女生，我很喜欢她……”

我对李牧说了谎，我心里也有困惑。我试着去猜测李牧的想法，他曾经问起过秦听寒和韩浩，我想知道如果我在他面前表现出对异性的好感来他会是什么反应。他同样是满脸的不在意很像他上学期那让我离他远点那会儿的神态。自傲，对任何事情都不在乎的态度。

只是他眼睛里的焦躁不见了。

我提起夜小雨，当时只是突然想起她而已。夜小雨形象气质俱佳，很多人都是知道她的。与其说一个李牧既不认识也不熟悉的人，还不如夜小雨来的形象具体。

那晚的谈话不了了之，除了李牧的眼睛里没有了焦躁之外，我再也没有新的发现了。李牧的种种态度不断在我的脑子里翻转，放孔明灯的晚上他的举动，他对我说的话，我再次找他谈起那晚的事。他完全不找理由和借口为自己开脱，不否认当天发生的事。还有他眼睛里消失的焦躁，到底因为什么呢？

我隐约的感觉到李牧眼神里的焦躁之所以消失，是一种目标的达成，李牧达到了某个目标。是放孔明灯的那晚，李牧眼睛里的焦躁开始逐渐消失。没错，我已经猜到原因了，他这学期反常的所作所为无非就是想证明我对他还是像好朋友那样的在乎。我和李牧并不是朋友，那晚他只是急于证明他还是把我当做朋友，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把我当做什么人来看待，在他眼里我恐怕只能占有“朋友”这个称呼。

那晚我说了谎，我的谎言与李牧的不同。他对自己的谎言毫无知觉，他用无意识的谎言来验证我的谎言，得到的并非谎言，而是一场骗局。

期末考试正式开始之前，孙姨告诉我和秦听寒，下学期食锦将不会再出现在D大的食堂了。

“儿子说了，家里又不缺钱，让我们老两口回家享清福。”

那天晚上孙姨为我和秦听寒做了很多好吃的，孙姨说她家就在这座城市，让我和秦听寒周末去做客。我怅然若失。

期末考试进行的很顺利，李牧在考场上的表现可不怎么样，很多科目他都是在开考不久就交卷离开了考场。每逢这种时刻，大家都会发出惊叹的唏嘘声。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我邀请了李玟菁同学全宿舍的女生们一块儿去吃饭。可惜刚走出校门，李玟菁同学就被学生会叫去开会了。

“大菁这下可出不来了，还是带点吃的回去给她吧。”

我坐在旁边听她们三个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假期的那排，话题从旅游途中的一见钟情又聊到了我和李牧的传闻上。因为关系很熟，她们三个倒也直言不讳，问我和李牧为什么会把关系弄得不明不白。

冯阳玩笑说，你们俩的传言很多，都说你喜欢李牧，李牧一直拒绝你，而且很烦恼。

我说，我和李牧只是朋友，只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至于他为什么会那么讲我就不知道了。

我的态度既不像是在辩解，也不没有指责李牧，只是很平静的叙述事实。与她们三个的聊天非常轻松，她们也是用娱乐的目光来审视这件事，并未当真。徐枭枭恍然大悟状，说她想通了一件事。她带着点神秘又认真的态度对我们说：“上学期的事了，你们还记得开学那会儿李牧跟章靖珊关系火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