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屋里的灯光很亮，两人交叠的影子在地上很明显，伴随着两人激烈动作的，还有毫不掩饰的喘息声。尤其是女人娇媚的声音，穿透力不比她的琵琶弱。

王可依从窗户的缝隙里看着，顿时面红耳赤，不敢再看下去，手忙脚乱地关紧了窗户。她刚要转身，却撞到了一个男人坚实的胸膛，他笑了一声，“你刚刚在偷看？”

屋里的灯光摇曳，照在他俊美立体的脸上，因为那调笑的表情，连他下巴上那道疤也变得可爱起来。

王可依的脸瞬间更红了，连话都说不清了，“我、我没有……我只是以为……”

她想落荒而逃，张潭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挑眉道：”你不会以为，进那个女人房间的是我吧？“

王可依：”……“

这个念头的确闪过她的脑海，但是在看清那个男人是曹兴塔之后，她已经唾弃过自己。

她捶了一下张潭的胸口，瞪着他道：“谁让你帮你大哥金屋藏娇的！？”

她瞪人的时候，那双桃花眼总是格外明亮动人，尤其是在她如此恼羞成怒的时候。张潭的视线情不自禁被她吸住，她刚沐浴过，修长白皙的脖子上还有香暖的水汽，披在身上的长发也有些湿润。顺着长发往下一看，她竟然只穿着单薄的外衣，里面是粉色的肚兜，锁骨分明，身体的曲线清晰可见。

张潭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忍不住伸手搂紧她的腰，把她带到自己怀里，笑着贴近她的耳边道：“夫人，你可别太小看我的眼光了，那种庸俗的女人我是不会喜欢的。”

他说话时热气喷在她的脖子上，让她的脖子泛起红晕，散发出温热的体香，又被他深深吸回去，仿佛他们的气息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交融不分了。

“你……”王可依的身体在他掌中微微颤抖，她仿佛失去了推开他的力气，却又忍不住骂他，“物以类聚，谁知道你会不会和那些人同流合污？！”

张潭的眉头一跳，把她的腰勒得更紧一些，“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因为我是水匪，所以我就没有一点底线和是非之分？”

王可依：“……”

她有些心虚地侧过头，不答他的话，却似乎又是在默认他的意思。

“王大小姐，你说我是不是一直对你太纵容了？”张潭气不过，低头咬住了她的耳朵，舔过她的耳尖。

王可依挣扎着推着他，却被他抓得更紧，“你放开我……”

她意识到自己的言行惹恼了男人，的确，如果他是那种没有底线的色狼，那么他也不会跟她做交易，就算做了交易，她的清白也早就不在了。

张潭抓住王可依的双手，把她按到窗户上。

隔着薄薄的窗纸，可以听见对面那屋里的动静依然很激烈，女人的声音婉转动听。沐婷不愧是风月场里出来的花魁，脸皮没良家妇女那么薄，花样也多。估计也就是因此，曹兴塔才舍不得她，把她带回来了。

王可依听着那声音都快羞死了，她闭上了眼睛，但身前贴着的那具火热身躯却感受更加明显，身上散发着淡淡酒气，还有犬类野性的味道，把她整个人包裹起来，让她心慌意乱，她忍不住放软了声音告饶道：“好了，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你跟他们不一样。”

张潭难得听她服软，而且并非表面应付，他心里一软，低头看着她羞红的脸，长长的睫毛都在颤抖，他觉得特别有意思。

他摩挲着她的双手，感受着白皙细嫩的手指，故意调戏她，“是吗？你觉得我怎么不一样了？”

王可依：“……”

她明白他是故意想听自己夸他，在这种处境之下，她也别无选择，她咬了咬唇，“你……你虽然有时候任性妄为，脾气不好，但却不是个坏人，你聪明机灵，讲义气，说话算话，有是非之分。”

张潭听得十分受用，双手插进她的十指间，在窗纸上十指紧扣，“说得好，还有呢？”

他的语气很调皮，又像是哄诱似的，配合着他手上的动作，令王可依呼吸一滞。比起那对面屋里的动静，他的言行算得上孩子气，却意外的让人心悸。

她忽然有些词穷，舔了舔唇，“你……你长得比曹大哥帅多了。”

张潭哈哈笑了，“这还差不多。”

他终于松开了手，王可依松了口气，睁开了眼睛，对上他炙热直白的视线，似乎黏在了自己的嘴唇上。她的那口气又提起来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捧住了脸，吻过来。

节奏加速的心跳声中，她的头有点晕，只听见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奖励你的，以后夫人多说点我爱听的。”

“！”

王可依整个人羞得都快熟透了，她推开了张潭，拉紧了自己的衣襟，“别碰我！谁要这种奖励了！你今日打地铺去吧！”

她转头跑到里间，上了塌，用被子把自己密不透风地紧紧裹起来，感觉刚刚是白沐浴了，身上又出了一层汗。

张潭站在帐外，看她裹得像个粽子，有些好笑。他明显感觉得到，刚刚他们亲密的时候，她虽然在推自己，但却有些欲拒还迎的意味，似乎害羞多过于愤怒。

仅仅如此，就让他心里甜得像是刚刚喝了一壶蜜，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下去。

翌日。

张潭被曹兴塔派人叫出去议事，刘千娆和瑶琴过来和王可依一起吃早餐。

刘千娆明显没有睡好，双眼浮肿，她打了哈欠，“你们昨晚听到了吗？那个活春宫的动静，害我一晚上没睡好，这沐婷也太过了吧。”

瑶琴立刻羞红了脸，不敢说话，她这种安分守己的小家碧玉，也是第一次见识这种场面。

王可依喝着热粥，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幸亏你昨日没去她屋里找沐婷，以后躲她远点吧。万一哪天曹夫人发现了，跟沐婷沾上边的人都要倒霉，但看大当家的对沐婷的热乎劲，那位曹夫人也是自求多福了。”

刘千娆啃了一口包子，忽然来了八卦的兴致，“可依姐姐，我看那曹夫人对你也不算友善，你怎么还可怜起她了？”

王可依摇摇头，“我只是觉得，这个世道，本来对女人本就不公，都是女人，更没必要为难女人。”

刘千娆叹了口气，“你我都有自己的志向，可是她们不会这样想的，她们向来是把男人放在第一位，觉得男人的爱就是她们存在的价值，却没有想过这男人是否值得。”

瑶琴听着她们的话，有些悲从中来，揪着袖子道：“所以我觉得还是不嫁人好，我永远跟着小姐，就算当一辈子的老姑娘，也好过被坏男人欺负。”

刘千娆点点头，“算上我一个，这世上坏男人太多了，还不如姐妹靠谱。”

王可依失笑，“所以啊，我日后要好好做生意赚钱，才能养得起你们。”

刘千娆哈哈笑道：“我同意，所以我们要早日离开这鬼地方，出去赚钱啊。”

怎么离开这里是一个问题，王可依喝着粥陷入了沉思，看来她要找机会好好跟张潭谈一下。吃完饭，王可依带着刘千娆和瑶琴去逛园子。

柳雪莲一袭紫色衣裙，依旧在鲤鱼池旁边喂鱼。王可依远远看到她，停住了脚步，她觉得在这个时候，最好是沐婷和柳雪莲都不要沾边得好。

然而就在她们准备掉头就走的时候，柳雪莲回过头，叫住了她，“张夫人。”

柳雪莲还是第一次这么郑重地叫她“张夫人”，王可依怔了怔，停住了脚步，见柳雪莲主动朝她们走过来，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一丝怜悯。

王可依觉得奇怪，柳雪莲从一开始就对她不友善，如今这又是唱得哪出。

柳雪莲微笑道：“张夫人，我没有说错吧？男人都是一个样，刚开始看你新鲜，对你偏爱，如果你不能好好守住地位，很快就有新人来替代你。”

王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