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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绿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楚夫人,等着下文。
「只可惜我那个浑蛋儿子,居然不懂得珍惜,我替他找来这么好的媳好,他却故意给你难堪。」想到儿子在新婚之夜一声不吭的落跑,害得楚家上下人仰马翻依然找不到人,她就有气。
「娘,别生气了。」上官绿袖从嫁进楚家後,不论遇到什么事,总是平静、总是冷静,没为任何人动过火。
「娘知道,你受委屈了。」楚夫人握着她的手,万分不舍。
再怎么说,她对绿袖的印象很好,而她又是自己好友的女儿,再加上绿袖嫁进门後,把楚家上下都打理的很好,对下人也总是体恤而没有架子;她进门二个月後,楚家上上下下的心就已经全偏向她了。
而对她这个婆婆,绿袖没有因为丈夫在新婚之夜给她难堪就怀恨,事实上,当她被儿子气的半死时,安慰她的是绿袖;她谨守本分、知书达礼,对婆婆敬爱服侍有加。楚夫人发现自己是一天比一天更喜欢绿袖了。
这个孩子,让人无法不疼爱。上官家好教养,而反观她——那个儿子,真是失败!
「娘,您别想太多。」
「是我太放任楚言,才会让他做出这种事;我知道他不爱受拘束,所以迟迟不肯成亲,但是既然成了亲,他这样做实在太任性了,不行,我要想办法叫那个浑蛋儿子给我滚回来。」
不知道楚言野到哪里去了,不要被她抓到他又去跟那些「红粉知己」们纠缠不清,不然她肯定把这个儿子公告作废。
「娘,如果楚言不想要我这个妻子,强求也没有用,您别担心那么多了。」如果楚言真的那么想要自由,她会还给他的。
「不管楚言怎么想,我都要你这个媳妇。」楚夫人斩钉截铁地道:「我绝不允许他做出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娘,我和楚言夫妻之间的事,就由我们自己来解决,您应该享享清福,不该总是为我们这些晚辈们操心。」绿袖语调轻柔,但心意已坚定。
这半年来,由婆婆的描述,对於楚言这个人,绿袖已有部分了解。
至於其他部分,如果楚言有回来,他们又有机会相处,她会亲自印证。
「但是楚言不回来,我这个做婆婆的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这样等下去?」这是在浪费时间哪!
「楚言会回来的。」绿袖很肯定。
「你怎么知道?」楚夫人怀疑地问。
「我让家丁传话给楚家在各地的药材铺,请他们在见到楚言的时候,留住他,替我转交一封信。」
「什么信?」
上官绿袖轻吐两个字:「休书。」
***
在山东省境内,运河上某处的一艘画舫内,月光映照着甲板上的一处卧榻,卧榻上躺了一名俊逸男子。
夜风吹来,吹动画舫四周所挂上的帷幔,一抹香气也随着帷幔浮动,缓缓袭向卧榻上的男子。
「香晴,别闹。」卧杨上的男子因香气的袭近,而发出低沉佣懒的制止声,但双眼依旧优闲的闭着。
「啊,被你发现了。」那抹香气直接袭上他身子。「我还以为,这次能吓到你呢。」
娇弱的依偎伴随浓浓嗔语,音调柔软的足以令任何男人为之酥麻。
「你不是在船房里睡下了?」
「没有你,人家怎么睡得着?」她偎着他,双手柔若无骨的在他强健的身体上缓缓移动。
「香晴,」他抓住她的手,将她推开了些。「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
「人家没忘,只是……人家怕你孤单嘛。」她再度偎了过去。「而且,人家好想你。」
「香晴。」他张开眼,避开她的依偎坐了起来。「我说过不想受打扰。」
「人家不是打扰,是想你嘛。」她坐上卧榻。
「等天一亮,我会离开这里。」他站起来走向船头。
夜空里,月亮太过明亮,所有星星的光芒都被月色所掩盖,运河上一片平静;这样的夜,适合独处,不适合多了不该相伴的人。
「楚公子?!」香晴一怔。
「香晴,我不喜欢不识趣的女人,你应该很明白。」他说话向来不喜欢受到质疑,更不喜欢有人自作主张。
「楚公子,香晴不是故意的,香晴……只是想陪你……」她低着头,有惶恐、有依赖,希望楚言会心软。
「楚公子,」香晴走到他身边。「香晴这一生没有什么愿望,只希望能一直在你身旁,伺候着你,不要名分也无所谓。」
「但是我有所谓。」他笑了笑,这次出游,真是扫兴了。
「楚公子……」
「香晴,谢谢你这几日来的陪伴,我会留下足够的钱,让你不必再回花楼接客;我相信你会知道自己该怎么生活。」
「楚公子,我不要你的钱,我只希望能留在你身边;我……我……对你……」香晴想表明心迹,他却摇摇头。
「你该知道,我们相遇是巧合,而我从来不曾给你任何期盼。」会上花楼找女人,就是因为那里银货两讫、一切你情我愿,谁都不必付出什么额外的心思。对於情感一事,他向来分明,绝不给人错误的期待。
「可是……我……」香晴望着他,她不想离开他;她有种预感,如果今晚留不住他,她就永远见不到他了。
「夜深了,你进舱房休息去吧。」
「不。」香晴走到他身边,将外衣脱下後,紧偎着他。「楚公子,我真的不想离开你,我愿意一辈子服侍你,你别赶我走。」
「香晴。」他侧过头,却看见她敞开了前襟,粉白的肌肤清晰可见,而她更解下肚兜的系带。「住手!」
他笑容不见,伸手捞回掉落地上的外衣披到她肩上,盖住她暴露的肌肤,表情净是一片淡漠。
「楚公子……」
「这五百两银票你留着,以後好好生活。」他不看她,迳自起身。
「楚公子……」香晴怔怔的看着他。
他却没再回头,身形一跃,跳上距离十几公尺外的岸边,然後往幽暗的街道走去。
女人哪,真是不能宠,不然就会得寸进尺,忘了自己该有的分寸。
看来,以往的生活方式——在他母亲眼里称之为「放荡」的日子,现在已经不太适合他了;或许他该考虑回家了。
回家一趟,顺便管管家中的生意。
尽管在他母亲面前,他一直不愿意接手家中的药材生意,但那毕竟是他爹留下来的担子,他当然不可能完全放着不管;他之所以迟迟不肯接手,只是想多图个几年的自由罢了。
再怎么不受拘束,楚言心里永远有个牵挂,就是他母亲;在可能的范围内,他是尽量孝顺母亲的。算一算这次离家——有半年了吧?希望母亲安康如故,那他就可以安心继续游玩天下了。
从离开楚府後,他大概有半年的时间不曾想起家里的事,奇怪的是,这次他娘居然没有派人急急忙忙的找他。
举目望去,深夜的街道安安静静,除了报更人,大概所有人都在睡梦中;离开了画舫,他或许该先找个地方过夜,然後再来想想下一步该去哪里。
不过在过夜之前,他该先解决一下後头的人;能等半年才派人来,看来娘的耐心在他的「刺激」下颇有进步。
楚言停下脚步。
「出来吧。」
「少爷。」一直跟在楚言身後的两个人,立刻现身走向前,恭恭敬敬地唤道。
「你们从我出现後,就一直跟着我,有事?」楚言回过头。
「少爷,我们只是奉命找到你,至於是不是真的有事,得请你回药铺,亲自问林管事。」其中一人回道。
「老夫人没交代什么?」不会吧,那样一点都不像母亲的作风。
通常他母亲觉得他真的「浪荡」太过时,就会派人找他回去,并且不介意让所有人知道的连下十二道金牌急召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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