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小雪,出来!"巷子外,白影匆匆掠过,呼唤声不断。
笨蛋,就只会在外面的街道跑来跑去,不会拐进死巷看看吗?她在心里骂道。他没找进来,她也不打算出去。
冷静过后,其实她已经相信他的清白,不过她还是很气。明知道那女人对他有企图,他还让人家进门,活该他要被设计,她如果那么容易原谅他,也显得她太呆了,只会宠坏男人。
所以,风大姑娘决定,就躲起来不让他找着,让他去急好了。
"不回!"又一个人影追着跑过去。
是石无过。
看到他,就想到雷玦的爽朗与豪迈,原来女子也可以豪情、不拘小节。听说石无过就是钟情她的这份英姿,虽然在她看来,雷玦很女人。
看在雷玦的份上,她去找石无过好了,让他不必再理会那个笨人,可以直接回客栈休息。不然,干脆她也回客栈休息,让那个笨人继续找她好了。就这么决定。
才跳下地,她又犹豫了。
他的伤……才刚好了些,再经过一夜的奔波,会不会又复发?想到这里,风初雪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
她应该气他的,却还是会为他担心,就像娘说的,因为爱着爹,所以不论爹做了什么惹她生气的事,她都会原谅爹,甚至替爹找理由。
雪儿,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明白那种感觉。
呀!
她……她爱上西门不回了吗?
可是,她还想着要他退婚呢--
"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巷口被两具身影占据,声音听起来非常耳熟。
"又是你们。"风初雪眯起眼。"你们两师徒是觉得自己还不够失败,所以才特地又追来的吗?"
"小姑娘,这次,可不比前次,在这里,没有人可以救你。"站在青城老祖身后的,正是赵城。
"笑话!"风初雪嗤道。"我风初雪什么时候要人家来救?你们两个就算武功胜过我,也不代表你们可以抓住我。"
"小姑娘,你最好乖乖束手就缚,本老祖不想落人口舌,说我欺负你这个后生晚辈。"青城老祖有恃无恐。
"你现在威逼我跟你走,就算欺负我了吗?"假慈悲!
"小姑娘,别浪费本老祖的时间,乖乖自己走。"
"要我束手就缚,没那么容易!"风初雪纵身上屋檐,朝底下的他们扮了个鬼脸就跑!
"臭丫头!"青城老祖立刻追。
刚刚是自己跑,现在是被人追,她最近好像跟"跑路"特别有缘。
不用说风初雪也知道,万一被追上,想再逃掉就没那么容易了,偏偏她刚沐浴完就气得跑出来,什么"东西"都没带,除了逃,她还能怎么办?
可恶的不回,刚刚追那么快,现在不会快点回来吗?
风初雪逃往客栈的方向,客栈有雷玦在,至少能挡一阵子,上天保佑她能平安到达客栈吧!
可惜,上天没听到她的祈祷,青城老祖比她快了一步,而他那个笨徒弟慢了好几步才赶来。
"臭丫头,戏唱完了,乖乖走吧。"
"臭老头,你休想我会乖乖听命,有本事自己来抓我。"死到临头,明知道自己危险万分,她就是不肯就范。
开玩笑!士可杀、风初雪不可辱,就算必败无疑,也要搏一搏,风凌谷里绝没有束手就擒之辈!
论武功,当然是在身后的赵城比较低,风初雪很快朝后方出招,当赵城反应敏捷地闪开时,她立刻拼合力以轻功再逃奔。
"休想走!"青城老祖追上去,出手就是重重一掌,风初雪听见身后一声大喝,身子一偏转回头,却正好避过了青城老祖劈向她心口背后的位置,但那一掌仍重重地落到她肩上。
"唔!"风初雪闷哼一声,鲜血逸出嘴角,身子不稳地往前倒。
向前找不到人又往回找的西门不回,寻着打斗声而来,不料却看见初雪中掌!他急奔向前,及时扶住她的身子。
"初雪!"西门不回无法置信,刚刚还气的活蹦乱跳的俏佳人,此刻却毫无生气地躺在他臂上,口吐鲜血。
"青城老祖!"他怒目抬起,大喝一声,雄浑强劲的内力再无掩藏,直朝青城老祖师徒轰去。
青城老祖急忙运起真气护住心脉,是"虎啸",音量宏亮的足以令人震耳失聪,他侥幸没事,但赵城当场发出哀叫。
"啊、师……师父!"眼珠翻白,赵城七孔流血,整个人摇摇晃晃。
石无过闻声立刻赶来,表情立变,不回一旦出手,就不会留情,这回,没人救得了青城派了,青城派注定到今天为止。
西门不回发出怒吼的同时,也将真气灌入风初雪体内,否则最先承受不住的,会是风初雪,青城老祖等吼声一停,立刻就向前攻击,石无过飞身挡住。
"不回,先带初雪回去疗伤,这里交给我。"
"不。"西门不回将初雪放在一边,眼神冷酷,纵身就截去石无过的位置,石无过只好退下来。
西门不回一出手就是快攻连环,绝不给对方反击与喘息的机会,青城老祖被攻得狼狈不已,西门不回以指化剑招,食指凝气直直射入青城老祖左心口。
"啊!"青城老祖顿时倒退数步,整个人摇晃不已。"你……你……"心口汩汩流出血,剧痛瞬间贯穿全部知觉。
"我一直忍让,你不该伤她。"西门不回冷肃的语气毫无温度,指上气流缓缓收回。
"你……哇!"一阵哀嚎划破夜空,青城老祖心口鲜血迅速喷出,整个人直挺挺倒下。
石无过表情凝重,他一直知道不回剑术造诣很高,但没想到会高到这种程度,而他今天居然用这种方式杀人。
西门不回一语不发,转身抱起风初雪,就回转客栈。
肩膀好痛,觉得骨头快碎了的那种痛,爹、娘,好痛……
忽觉一阵舒服的热气贯入身体里,肩膀的痛又被一股外敷的清凉舒缓,她痛苦的神情渐渐平和下来。
接着,嘴里又被喂入药汤。
不要,好苦!她紧闭着嘴就是不张。
然后,两片温热的唇瓣罩了下来,逼得她的唇软化而分开,然后,一阵苦药就被灌入了。
不要不要。她要吐出来!
像是早知道会有这种反应,那两片唇不但没离开,反而紧紧的封占她的唇瓣,再探入一只灵活的烫热勾住她舌尖,让她喉咙不得不开,将苦药给吞进肚里。
这样的举止重复好几次,药汤才喂完。
喝完药后,他的唇又罩下来,可是他的唇上却有糖汁,她本能地吮住,含进他唇上所有的甜味。
而后,清凉的感觉消失,肩膀又开始隐隐泛痛……
她一直昏昏沉沉,眼前迷迷蒙蒙,她被打中了,死定了。
"我不要死……"她低喃着。她还没有跟西门不回算完账、还没有气够他,她不要死。
"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她觉得自己好像念出来,随之又听见一道熟悉的浑厚嗓音,像发誓般地这么告诉她。
肩膀又痛了。
她皱着眉,再不肯痛叫出声,她才不会被这么一点痛打倒。
可是,好像有人知道她的痛,不断抚着她的疼处,舒缓她的痛苦,在疼痛渐趋渐缓下,她终于能安详再睡去。
当她终于清醒睁开眼睛的时候,暮色由窗台照进房内,她瞧见昏黄夕阳照着熟悉的床头,本能地知道自己没死。
房里没有任何人,她直觉想起身,才一动,肩膀立刻传来疼痛感。
"唔……"她受不了地又躺回去。
"别动。"西门不回从门口就听见她的低叫声,立刻推门而入。
"哼!"一见是他,前怨立刻浮上来,风初雪立刻将脸转入床内,不看他。
西门不回莞尔地走近床畔。
"很痛吗?"他很温柔地问。
她连一句"哼"都没有,不理他。
"那道掌伤我已经治疗过,再过几天就会好,也就不会再痛了。"没人应,他自己又接下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