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和玛丽(33)
赢的人不能离开擂台。
乔奇祯向白玛没完没了地祈愿与索求,而她却无止息地姑息与给予。
终于轮到这一天,她因认清他不可挽回的无情而失声哭泣。
白玛的微信头像是毕加索画的朵拉·玛尔。成为他诸多情人里的一个时,她一定以为自己是最特别的。毕竟她也摄影、画画,他对她说的每一句情话都那么动听,他对她关怀的每一个眼神都很真实。
可他对她的记忆却只有哭泣。而她最后从他那里得到的则是一句话——“你明知道我唯一爱的人是玛丽·泰莱丝”。
有一天乔奇祯也会对她说这句话吗?
起初,白玛恐惧得无以复加。
然而,待在乔奇祯身边眼看着一天一天过去,她渐渐麻木了。不再害怕,也不再心动。甚至于连她自己都疑惑,她到底为什么还在他身边,只是因为年少时的喜欢?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白玛花了很长时间去弄明白这一点,乔奇祯不会爱上别人。他从来没有爱过谁。
她永远是输家。
因为她再怎么战斗,也打不中他本不存在的心。
毫无意义。
毫无意义。
那一天以他被工作联络被迫离席告终。
脱身后,回家后两家人聚餐,白玛也恢复了原样。虽说没来由的,乔奇祯并没有如释重负,反而有种强烈的不安感。
像一场绮丽的噩梦。
她伫立在河堤上,仿佛虔诚的异教徒等待着粉身碎骨,又好像谁崩溃后臆想出的幻影,美得令人心碎。
河水寂静无声地涌向末路,他们沐浴在刺骨悲怆的河风里。白玛的长发吹起,化作水鸟漆黑的羽毛将那张脸掩埋。她静静地注视着他。
波光粼粼的水面不曾倒映出任何人,她极为缓慢地回过头,直到余光里不再有他。
“算了。”他听到她说。
雪亮的匕首终于将所有绳索砍断。白玛试着微笑,却比歇斯底里更像伤心。“没有我你一个人也可以吧。”她吐出的不是问句,他觉得梦该醒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入v,更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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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白玛看过一部关于乔治国王与玛丽王后的纪录片。
日不落帝国的公主玛丽原本该嫁给阿尔伯特亲王,却因他的猝然长逝不得已更改婚约, 转而嫁给阿尔伯特的弟弟乔治。
乔治五世与玛丽王后兴趣不相投, 地位也不一致, 却结为了夫妻。
为什么?
因为命运。
白玛和乔奇祯为什么相遇?
因为他们的爸爸妈妈认识。
因为上英语课时他们都被分到了A组。
因为命运。
很久以后,乔奇祯渐渐梦到白玛,她回答说:“Nice to meet you, George.”而他纠正她说:“是‘Nice to meet you, too.’。”
又或者, 她在洗手间里面拧动把手, 哐当哐当, 弄出很大的声响。
“你反锁门了吗?”她问。
乔奇祯有几分嘲弄地回过头,懒散地回答:“只能从里面锁好吧?”鹅黄色的日光被切碎, 洒落到他脸上。
她还是打不开。
于是他起身,背对窗户走到门这边来:“你是不是搞错方向了?”
“没有啊!”她反驳他, 一如既往的吵。
门把手还是迟迟没法扭下去。不知道为什么, 梦境颤抖, 这时候,出租屋的洗手间变成了白玛的卧室。毛玻璃也变成厚厚的木门。
他一直催促她, 门也终于松动。然而, 就在门要打开的那一刻, 梦像潮水退去般醒了过来。保姆车放倒的座椅提醒着他的愚蠢。乔奇祯把梦境当现实,把现实当梦境。
起初他以为和平时一样。
他们又不是没吵过架。
尤其是白玛,情绪经常陡然变化,一时配合他的情景剧, 又一时根本不理人。偶尔吵架不值一提,他甚至还教育过胡笛:“你那种只退不进的友情是不正义的。”结果得到胡笛和白玛不约而同的白眼。
乔奇祯追出去,尝试和白玛辩解。编织起来毫不费劲的台词在看到她脸的那一刻悉数消散,他把所有话吞咽回去,就连再跟上都很困难。
真的假的?白玛有段时间的口头禅是这个。好像她不相信任何人。可现在,这就是乔奇祯的内心想法。
他放她走掉了。
印象中,乔奇祯总是放白玛一次一次离开。
因为她总会回来的。
不确定过后就是别的念头了。但凡他和她有什么过节,乔超、明丽、泽仁普措和白婉都是最先知道的。明丽一边把外卖分开一边问他说:“最近怎么都没看见小玛?”
乔奇祯打着呵欠走到餐桌边坐下:“不去找她当然看不见。”
“以前她都会来咱们家玩呀。”